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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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鐫刻“淡泊明志”四個大字的石雕影壁,別墅的景觀一覽無余,外表其貌不揚,只顏色設計同周邊的農村樓房有些不同。 但走進客廳就能感覺到照面而來的莊重大氣,家具為整套的降香黃檀,陳設的字畫古董疏落的擺了幾處,細致端詳盡是上過拍賣會的不菲之物。 它們的布局亦有講究,建成之日花了大價錢請對岸的風水大師指點過,說是這樣擺放有助于祁家世世代代門楣興盛、富貴雙全,歪一寸斜一厘都不行。 一張大圓桌擺在廚房對出的房間,團團置了十把配套的椅子。 祖父在正中心的一把上端坐著,他年近八十,穿赭色中山裝,滿頭白發打理得一絲不茍。 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英俊長相,肩背微微佝僂,但久浸富貴名利場,養出來的一身不凡氣度無人可比擬。 傭人輕手輕腳在他面前放了個厚實軟墊,除卻小祖母和祁云霏以外,我們幾個孫輩按照血緣親疏依次跪下,口中祝禱祖父長命百歲,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人老了,所托愿景不過是兒孫滿堂、家和萬事興。 我們這么多小輩圍繞著祖父,他常年表情淡淡的面容都松弛了幾分:“來了就好,外面天冷吧,脫掉浸了雪的外套去去寒?!?/br> “祖母呢?” 祁歲知問著,謝十月已經奔進小廚房歡快的叫了聲姥姥。 他也不以為意,順勢在祖父右手邊坐下,我挨著他,拉斐爾挨著我,另一邊空出祖母的位置,祁云霏領著童深坐下,謝十安的旁邊則是謝十月的座位。 我數了數,算上趕過來的童姑父,似乎還少了一個人的椅子。 “嗯,你們來了?!?/br> 祖母手邊伴著小聲撒嬌的謝十月,從廚房中緩緩步出。 頭發在腦后挽了飽滿的髻子,斜插一根紋路精致、溫潤生暈的和田玉簪。正紅色的手工高定牡丹紋旗袍,嘴唇上擦著同色調口紅。 那旗袍特地請了知名奢侈品牌子的創意總監,加工加點花費了兩個月才趕制出來,無論何時何地不忘彰顯高貴江家女的身份。 “大媽,好像還少了把椅子?!?/br> 祁云霏強作底氣的嗓音不啻于一道驚雷,劈得全場安靜下來,連最活潑愛鬧的謝十月都下意識放開了祖母的手臂,顧盼左右不敢再說笑。 為什么少把椅子,誰不能坐下,我們心知肚明。 正室上桌吃飯,小妾在旁伺候,是祁家的規矩。 祖父早年寵愛小祖母的時候對此頗為不滿,但顧忌祖母心高氣傲的性子容忍下他娶小老婆的行徑,免不得讓小祖母委屈些,就當出了這口氣。 祖母嘴上還掛著端莊慈和的微笑,眉宇之間已露出雪亮的不快。 她一向是這樣,舊時代世家長女出生。 父母金尊玉貴的養著,所有人哄著讓著,盼望她結一門助力家門更進一步的婚姻。 這樣的性格,誰招惹她,雖然不至于疾言厲色,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會立刻發作出來,有時祖父也不敢跟祖母對峙到底。 小祖母戰戰兢兢在祖母手底下討生活,祁云霏羽翼豐滿,嫁入童家以后才被帶出去,另買了一處房產安置,過了幾年自在日子。 一對上祖母的眼睛,那些不堪的記憶又冒了出來,于是手下暗自使力拽了拽自己女兒的衣袖,沖祖母忙不迭的示弱臣服:“沒事,我都服侍慣了,你們坐,你們坐,不必在意我的?!?/br> “大媽,我媽年紀也大了,前些日子帶她去醫院,醫生說她腰不好,您看,能不能讓她坐下吃飯呢?” 祁云霏說了第一句,發現自己的語氣不妥當,此刻的態度柔緩下來,收斂當家做主慣了的氣焰,低眉順眼請求道。 祖母似笑非笑不說話,祖父閉目養神當自己不存在,大家也不作聲,一時之間氣氛尷尬了下來。 只有傭人端著一道道香氣四溢的菜肴依次放在圓桌上,先是冷菜,再是熱菜,還有湯羹和點心,不多會兒琳瑯滿足擺了十幾二十道。 某種意義上,沉默何嘗不是赤裸裸的打臉。 祁云霏聯姻嫁入童家作為長媳,一直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不回本家多年,今日才想起祖母是何等不給面子的驕矜脾氣,面上有些掛不住,為難地看了看小祖母,又求救似的瞄向不知何時張開雙眼的祖父。 “算了阿音,阿貞的身子骨不行,況且等會兒育澤趕回來面子上也不好看,讓她坐下吃飯吧?!?/br> 祖父一捏眉心,顯然對自己妻子的性格有數,他開口,又是這樣的場合和日子,祖母怎么都會給小祖母這個面子的。 阿音是祖母的名字,全名江晚音,嫻靜溫柔的字眼組合,性格卻生的截然相反。 育澤則指的是童深的父親。 祖母不聲不響一會兒,見我們因著她和祖父較勁不敢隨意坐下,黑壓壓將不算太闊的空間站了個滿,妥協一理旗袍繡花領邊:“張媽,加把椅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