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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看在他給我送了個交通工具的份上,我最后選擇原諒他。 甚至,還給這只羊駝取了個愛稱,名叫小草。 靈感來源自種花家的十大神獸之一草泥馬,這還是某次我跟種花家的咒術師閑聊了解到的。 而我和她的聊天內容當然被做為趣事,記在了日記本里。 和夜蛾道完別后,我和五條悟便離開了這件房間。 剛走出沒多久,我騎在羊駝上,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還忘了問夜蛾校長,小草該怎么收回呢。 總不能下山也帶著它吧,這樣也太奇怪了。 對此,我苦惱著,隨后選擇把目光拋向一旁。 五條悟接收到了這條求救視線,他失笑般地靠了過來,蒼藍色的眼眸仔細端詳著它。 像是感受到了危險,我身下的這只羊駝不安地“哞”了一聲,然后仰著脖子,一臉無畏地朝著五條悟的方向吐去口水。 緊接著,我便看見五條悟側過身,動作完美地躲避開了這道口水攻擊。 淺綠色的液體向前直噴出5米距離,落在地上,不一會便腐蝕了石板。 攻擊力十足?。?! 五條悟頓時黑下臉,他陰沉沉地盯著小草,大有一副臉面被打、想要把它扒了的模樣。 “它還小,不懂事,”我見狀,連忙跳了下去護住它,軟聲對他勸道,“只要耐心教一教,就不會亂攻擊了?!?/br> 五條悟的臉色并沒有好轉,思索了片刻后,他冷聲丟下一句話,“只要咒力耗盡,它就會變回原樣?!?/br> 說完還沒過一分鐘,原本半人高的羊駝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腳邊大概十厘米長的玩偶。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這樣?!?/br> 我默默蹲下身,撿起變回玩偶的小草,拍去上面的臟東西后塞進包里。 ——*——*—— 沒有了羊駝,我和五條悟肩并肩行走在校園內。 手臂與手臂不經意間擦過,無聲的情愫漸漸纏繞在我們之間。 漫步期間,我們還路過了一只熊貓,收獲了他一堆八卦的目光。 直到五條悟張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靜,“你是真的決定好要祓除它了么?” 第一卷 第17章 這個問題剛落,我的腦海中便陡然翻涌起一段段壓抑而又黑暗的記憶。 在十六歲那年,母親驟然離世。 我衣著單薄地站在床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屬于死亡的腐朽酸臭氣息。 房間內沒有開燈,蛀了蟲洞的雕花方桌上擺放著一個掉漆嚴重的鎏金燈臺。 燈臺內,即將見底的蠟燭茍延殘喘地燃燒著,作為唯一光源,它很是艱難地照亮起周圍。 冰冷的尸體靜靜地橫躺在木床上,白布只蓋了一部分臉頰,而剩下的那一大半則清晰地暴露在我眼前。 她的面容枯槁,消瘦臉頰上沒有一絲rou,慘白的皮膚緊緊貼合著骨頭。乍一眼看去,就如同腐爛上千年的骷髏。 在昏暗中,無端端顯露出幾分鬼魅恐怖。 按理來說,面對著母親的尸體,我的心情應該是悲傷、不舍。 可在此刻,我驀然感受到了解脫。 喉間纏繞的繩索在死神的幫助下解開,我第一次如此暢快且愜意地呼吸著空氣,不用再驚心著耳邊會不會突然響起牛皮鞭破開空氣的聲音。 大腦無法抑制地開始幻想起未來,自由美好的未來。 然而,現實很快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目光驚恐地盯著前方,只見床上正悄然無聲地盤踞著一團黑影。 蛇身人頭,如海藻般的黑發下是一張熟悉到讓我頭皮發麻、血液凍結的慘白面龐。 緊接著,她彎起被鮮血染紅的嘴唇,嘶啞的嗓音里浸透著點點寒意。 “我回來了,飛鳥?!?/br> 胸膛上陡然傳來被破開的劇痛,心臟被蛇尾纏繞,背上是來自咒靈特有的陰冷。 我雙腿沉沉地站在原地,扭過頭,絕望而無助地對上了那雙充斥著愉悅的血眸。 從那晚之后,我便籠罩在已經化為特級咒靈母親的陰影下,生活就像是一灘翻不起浪花的死水。 整日無間斷的救人,代表著生命力的七芒星全部變黑。 在瀕臨死亡中,超等天賦徹底爆發,身體進而陷入沉睡、重置,狀態回到上一個錨點并建立起一個全新錨點。 清醒后,記憶選擇性清空。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如行尸走rou般地活到了今日。 我也曾想過祓除這個詛咒。 可當我試圖向樂巖寺校長尋求幫助時,他只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 “飛鳥,”他說,“你知道最扭曲的詛咒是什么嗎?” 我垂下眸,盯著熱氣裊裊的茶杯回答道:“是愛?!?/br> 話音落下,又聽他繼續問道:“那最堅固、最難以祓除的詛咒一般是建立在什么基礎上?” 我沉默著不再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以血緣為樞紐而糾纏起來的詛咒,這是無法祓除的存在,是來自父母的最冷酷最殘忍的惡意。 放在桌上的雙手漸漸攥緊,指骨發白,手心是鈍鈍的疼痛。 “就沒有辦法了么?”我有些不信邪地問道。 樂巖寺爺爺搖了搖頭,聲音蒼老,“只有斬斷你和特級過咒怨靈加茂清姬之間的血緣,才能有機會徹底祓除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