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糊里糊涂，五條悟根本沒嘗出什么味道，只是最后的提拉米蘇……

    白發男生望著一層凹凸不平的奶白，有些疑惑。

    提拉米蘇的頂部，記得是有可可粉的吧？

    另一邊的夏油杰呷了口冰水，道：“我替你嘗過了，這家店用的可可粉很苦，就幫你抹掉了?！?/br>
    一直呆呆愣愣、沒看到夏油杰動作的五條悟遲鈍的應了一聲哦。

    “怎么了悟，身體不舒服嗎？”

    從電影院出來之后，話語和反應就變慢了。

    “不，只是不怎么出來吃飯，有點不習慣……”

    有什么不習慣的，都是坐著，用同樣的餐具，把同樣的食物塞進嘴里……要說和家里不一樣的地方……

    白發男生舀起了一勺提拉米蘇，放入嘴中。沒了可可的苦味，五條悟第一次完全品嘗到了提拉米蘇的甜美。

    ……就是陪伴的人不同。

    ……

    目及之處一片白的診室內，五條悟坐在待客區的沙發上，一邊劃著手機的社交軟件刷新聯系人界面，一邊搖晃著腳尖等報告結果。

    他和夏油杰的聊天記錄停在昨晚11點32，到家后互相報了平安，兩人再次聊起了電影，又聊起了電影女星。

    夏油杰問五條悟喜歡哪個女明星。五條悟打開推特一看搜索欄的大眾搜索，隨便回了個井上和香，又問杰你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對于明星的評價，夏油杰沒什么顧及的意思，況且交談對象還是五條悟，他就更不需要掩蓋什么了。

    于是他答，他喜歡荒川靜香這種的，而且他覺得井上和香的臉一般，不過身材還是很好的。

    五條悟問的很直白：你喜歡胸.大的嗎？

    夏油杰回的很無奈：……嗯，一般男生都比較喜歡這種的吧。

    杰沒有否認……

    五條悟正在往前翻聊天記錄，噠噠的兩聲，皮鞋與地板想扣的聲音傳來，白發男生沒有抬頭，繼續盯著手機。

    高山梓拿著一疊報告，不急不緩的坐在了五條悟對面。

    戴著眼鏡的男醫生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患者，見他無心搭理自己，便直接道出了最終結果：“五條君，您的雌性荷爾蒙較三個月之前上升了一大截?！倍覐内厔輥砜?，上升幅度會越來越大。

    這下五條悟終于舍得分一點視線給醫生了，清澈的藍眸揚起，滑動屏幕的手指也頓住了動作。

    醫生捻了捻報告單的邊緣，接著詢問：“是遇到什么……特別的事了嗎？”

    第13章 、矯正第十三天

    手機頁面因長久沒有熱源的觸碰而黑屏，五條悟沉默著，當診室墻上鐘表的分鐘開始走第四圈時，白發男生眼睫微顫，重新按開了手機屏幕，看著社交軟件中最上方頭像為一杯咖啡的聯系人。

    五條悟知道，他的情況可以說是刻不容緩，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以前他并不在意，無端的放任自己，拒絕服藥。要是他命至于此，那就這樣注定吧，怎樣的來到世上，就怎樣的離開塵世。

    但現在……

    ——無性者活不過20歲。

    ……他忽然不想死了。

    “……我有了朋友?！?/br>
    一旦有了開頭，接下來的話語也就像倒豆子一樣的出來了。

    “和他在一起，很開心?！?/br>
    高山梓是一位敬業的醫生，在五條悟猶豫的時候并沒有開口催促。但現在，既然患者有了傾訴的意思，那么作為一名醫生，他需要引導患者吐露更多的信息。

    “冒昧一問，這位朋友的性別是？”

    雖然五條君用了「他」來指代，可生活中人們大多會用「他」來表示第三方不認識的人，真正的性別還需要進一步的詢問。

    五條悟：“是男性?！?/br>
    杰無疑是男性。不是他這樣……僅僅是外表接近男性的形態。

    高山梓：“這樣啊?！?/br>
    五條君有了一位男性好友，而他的雌性荷爾蒙數值瞬間上升——很明顯，五條君的心理內在發生了改變。

    和外表看不出性別趨向的有馬日生不同，五條悟一看就是男性，他本人也將自己當作男性，平日里用著男性用品，高山梓和其他相關的醫生一直認為：五條悟未分化的原因是雄性荷爾蒙分泌不旺盛。如果到了十八周歲還沒有分化，醫方就打算給五條悟外部注射雄性荷爾蒙以催化他的分化。

    但現在。

    高山梓開始琢磨著自己對五條悟的稱呼是不是得改成“五條?！绷?。

    醫生把報告單遞給患者：“最近，有發生什么事讓情緒大起伏的事嗎？”

    五條悟接過報告單，草草翻看著，嘴上回答：“杰有喜歡的女生?！?/br>
    高山梓覺得自己該慶幸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喝水，不然可能會抑制不住驚訝而做出一些失禮的舉動。

    五條悟有三個月沒有來檢查了。但從兩年多前來到東京開始，高山梓就是五條悟的專屬醫生，所以五條悟對這位醫生，還是有著信任的情緒的。

    僅限于醫學上的事。

    “昨天我和他聊天，他說他喜歡胸.大的女生，還覺得鶴田很可愛?！?/br>
    高山梓：“…………”怎么聽都是正常男子高中生的談話啊。

    雖然沒有特別介紹過，但高山梓已經聽明白了，這位「杰」是五條君的男性朋友，而「鶴田」貌似是杰君喜歡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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