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一年后。(劇情過渡章,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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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宅用了午飯,沒等姜晏動身,便有宮侍上門,請她進宮面見陵陽公主。 宮門已開,氣氛肅穆非常。姜晏被宮侍引著,走在殘留血污的大道上,口鼻間皆是鋒利的寒氣。 待見到陵陽,對方依舊是懶散困倦的模樣,姜晏這才暗自松了肩膀。 陵陽臥在榻上,有氣無力地招呼她靠近說話。 “小五,過來?!?/br> 姜晏跪坐在榻前軟墊,注意到陵陽眼睛里未褪的血絲。這位殿下接連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熬完今早的朝議,頗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恍惚感。 “唉,這就是給自己找事做?!绷觋柟鲊@氣,“遭罪?!?/br> 埋怨歸埋怨,她還是打起精神來和姜晏聊天。說昨夜的驚險經歷,說太子如何被殺,三皇子如何潰逃。 “竟讓他逃進了金烏苑,現在正搜山?!?/br> 天子亦于今晨薨逝,朝議時安排了喪葬大典與后續登基事宜??上攵糜卸嗷靵y。太子和三皇子的舊黨總要撲騰幾下,而且還有迂腐的硬骨頭拿著一堆朽爛的典冊爭論陵陽繼位不夠“正統”。 陵陽自然對此有所準備,不過,沒等她開口,季桓率先開始叭叭,公然在朝堂上揭露前朝后宮的秘聞。好家伙,他講得是真精彩,太子和三皇子的身世透了個底兒掉,王公大臣家里的陰私也沒能逃過。措辭之辛辣,語氣之嘲諷,敘述之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硬生生將許多上了年紀的老臣氣厥過去。 陵陽:“這人能平安無事活到現在真是有本事?!?/br> 姜晏深以為然。 季桓顯然也對自己的處境很有數,出宮時還央求陵陽公主派羽林衛沿道護送。當然,陵陽應允了他的請求。 這何嘗不是未來的新君向眾臣表明態度。 后來陵陽又和姜晏提到姜氏,清遠侯姜榮昌今日倒是沒有跳出來抗爭,不過也不支持陵陽登基。作為太子最堅實的后盾,姜氏如今態度模糊得很。 “如今朝中人心浮動,無法以武力強行壓制,需得徐徐圖之?!绷觋桋久?,“但有的人不會一直等下去?!?/br> 別的不提,燕平王絕對不肯放過這么好的時機。只要隨便捏個理由造勢,燕平王就可以舉兵攻打洛陽……雖然安順國地方偏遠,可誰能保證裴寂在安順呢? 姜晏沉默半晌,報出了靈凈寺的名字。 宮變已發生,陵陽如今占了先機,沒必要藏著這條訊息了。不過,裴寂也未必還在靈凈寺,他防備心甚重。 姜晏出宮時,正巧遇到了被傳召的姜榮昌。礙于場合不便,姜榮昌沒有喊住姜晏,只深深看了她幾眼,神色很是復雜。 姜晏低聲道:“煩勞爹爹與殿下分憂?!?/br> 也不知姜榮昌能不能接受她隱晦的勸告。 姜晏回了趟侯府,外頭的兵已經撤了。她安撫過三娘,詢問完府內情況,確認平安無事后,便抱著貓去聞宅。 沉知嬰早就候在兄長家中。陪姜晏逗了半刻鐘貓,很快哄她上榻。晚間聞闕歸來,三人纏到月上樹梢。 縱情的結果是姜晏回家時腿都軟的。 姜榮昌隨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找姜晏問話。向來輕視后宅的他,總算認認真真看待著小女兒,問:“聞闕早已青睞這位殿下?” 姜晏沒有正面回答,只道:“陵陽殿下比太子可靠得多。況且我們如今沒有別的選擇了,爹爹莫要犯糊涂?!?/br> 姜榮昌猶疑不定。 姜晏喝問:“難不成你們還想投靠外人么?” 外人。 嚴格來說,太子與三皇子血統不正,都是外人。燕平王裴寂一代梟雄,更是外人。 其余王侯,雖富貴,無實權,難堪大用。 姜榮昌終是頹唐沉默,揮揮手不肯再言。 隨后半個月,洛陽始終籠罩在肅穆緊張的氛圍中。奚太尉在附近的郡城里找到了裴寂的蹤跡,然而裴寂警覺得很,發現局面不利早早撤離,免去了兵戎相見的危機。邊境戰事緊急,裴寂干脆回了安順,名正言順掛帥出征,跟魏安平一起打仗去了。 季桓對姜晏說,并非裴寂有意退讓。據小道消息,是裴寂的身體出了問題,沒法抓住時機起兵。 身體什么問題,季桓也不清楚。姜晏卻能猜到一二。 裴寂少時中毒,隔三差五余毒發作,疼痛難忍。以前他靠著魚水之歡減輕痛苦,后來覺得這樣做會消磨意志,干脆利落地和姜晏提了分手。 如果裴寂后來也堅持不找女人,姜晏愿意稱他一聲狠人。都要當反賊了,還顧得了意志不意志的,從私德來講值得夸贊,大事上看根本是個驢腦袋。 當然文臣武將總有這樣那樣的堅持,仿佛不堅持點兒什么就不是自己了。譬如陵陽籌備登基事宜,大殿的柱子上撞了好幾個人。 說什么陵陽有竊國之嫌……真要說竊國,死了的司應煊也難逃責難。那可是正經謀殺皇子以身代之的兇犯啊。 可惜為了大熹穩定,聞闕沒有公開披露這個秘密,只講給了姜晏聽。 與此同時,他也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姜晏想了想,道:“那等陵陽登基了,俞縣的金烏塔就可以推平啦……干脆就不要建完,多浪費財力物力?!?/br> 聞闕眼里盛著淺淺笑意。 季桓卻不同意姜晏的意見,重筑金烏塔是先帝最后的遺愿,直接停工或者推塔,都會給陵陽招來非議。姜晏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得作罷。 不過,雖然金烏塔得留,國師卻可以拿下問罪了。 先帝病逝這事兒正缺人擔責呢,國師是最好的選擇。況且國師本就難辭其咎。先帝薨逝的當天,聞闕就派人捉拿程無榮,然而程無榮給天子下完猛藥早早逃之大吉,滿洛陽搜不到個鬼影子。 三皇子司晨逃了,國師也不見蹤影。季桓感嘆:“若這兩人有勾結,那事態就更妙了?!?/br> 季御史這嘴,一天就沒個好話。也就湊到姜晏跟前會說些甜言蜜語。 他慣會哄人開心。能把姜晏逗得哈哈大笑,整日臉上不見愁容??上鹊坜笆挪痪?,季桓不好帶著姜晏四處游玩,他自己又忙,丞相府整日給他扔活兒干。 所以,平日里姜晏鮮少能與季桓碰面。更多的時間里,姜晏身邊是沉知嬰,是忙里偷閑的聞闕。 時間一晃,便是一年。 陵陽順利登臨天下,改元崇煊。大熹政局初定,兼風調雨順,一片和樂之象。內外朝官員均有調整,帝辟新政,設學館,扶持女官,整治惡錢。 至年末,邊關報捷,同時送進宮中的還有大將軍魏安平和異姓王裴寂的赴宴請求。為著裴寂能不能回洛陽,朝堂又吵了三四輪,最終放行。 洛陽城下的密道查出來小半,已經封死了。各地要道關卡也整頓過,燕平王沒有趁機攻打洛陽的能力。 有些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 所以裴寂終究堂堂正正進了洛陽城。與魏安平一起。 魏安平算是大熹的傳說人物了,如今凱旋,百姓夾道歡迎,紛紛送上瓜果謝禮。魏安平也沒將軍架子,能收則收,及至將軍府,胳膊掛滿了菜籃子。 裴寂見狀嗤笑:“呵?!?/br> 富也貴也的燕平王,對泥腿子出身的魏大將軍表達了充分的鄙夷。 魏大將軍不以為意,甚至給裴寂塞了個蘋果,完美堵住對方的嘴。在將軍府休整一日,魏安平拾掇得人模狗樣,騎馬來到早桂街,要拜訪清遠侯。 姜榮昌在家氣得兩眼發黑。 來就來罷,還帶著兵,豈不是故意給他下馬威! 這是做什么,這是做什么! 夸自己打了勝仗么! 可惜他縱有再多不滿,也得做足表面文章,客氣迎魏安平入府。 魏安平不進府。 這滿身銳氣的大將軍手執馬鞭站在侯府門前,笑起來一口大白牙:“知道侯爺身體康健便安心了。我這番來,主要是找姜錄事商議文書怎么寫呢?!?/br> 姜錄事指的是姜晏。 不久前,陵陽……不,得稱作天子了,天子給姜晏安排了蘭臺錄事一職。這官位自然也經過考核,姜晏最起碼半年都沉浸在準備考試的痛苦之中,被錄用的當天眼神都麻木了。 天子親自逼她進學,每月三問:小五最近勤奮否?下筆否?才干增進否? 把姜晏愣是整瘦了一圈。 成為蘭臺錄事,最高興的是季桓。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只要上值,他幾乎都能和姜晏在一起。當然大部分人不知道,把姜晏爭取到蘭臺,費了季桓老大功夫——他心甘情愿被天子盤剝了大半年,且應允了一大堆頭痛的麻煩案子,接下來數十年都別想躺平。 最不高興的人大概是聞闕。 畢竟……這算是天子和季桓聯手擺了他一道。 天子并不心虛愧疚,笑瞇瞇與聞闕提議:“不放心就娶回家嘛,你們還有婚約呢?!?/br> 聞闕看天子的眼神冷颼颼的,凍得天子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人也不困了。 成親是暫時沒法成親的,總之,現在魏安平上門來找姜晏了。 他找姜晏的目的也很清晰:過年啦,姜晏的親娘孟蕖好不容易來了洛陽,就住在姜晏私下置辦的宅子里。要和孟蕖見面,得先討好這個女兒。 大將軍魏安平,試圖求娶孟蕖。 ———————— 我錯了 掛個聊天室就總想聊天哈哈哈……這章全是過渡劇情。 在線求個獵人讀者說服我西索是泛性戀,自從看完地鐵富堅義博展宣傳畫,就在脫粉西索的邊緣來回橫跳……搞得看到獵人相關消息也很抵觸,這幾天一直萎靡不振的。 大概動手嫖一次就能失去興趣了,可是現在沒法嫖,總覺得有個聲音在耳邊縈繞:穿這種勾八褲子怎么可能是泛性戀怎么可能…… 可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