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明明還沒行動卻被視作情敵的聞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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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的人生,本該與姜晏沒有多少關系。 他自是瀟灑恣意的季家郎,打馬過長街,贏得多少男女拋花贈帕。生于鐘鳴鼎食之家,矜貴與自傲都合乎情理,外熱內冷的性情也掩飾得足夠游刃有余。幼時幾次輕飄飄的話語,可以拯救孤苦卑賤的樂伎,偶爾獻策于父親,便得到了過譽的名聲。 活得太容易了。 也活得太傲慢了。 自以為周圍人多是蠢貨、弱者,自以為清醒超然游戲人間。于人前扮演著得體多情的小郎君,習幾分風雅之氣,竊喜于自己的表里不一。 初見姜晏只覺順眼,未曾想她的容貌會落進心里。 那時年紀尚幼,談不上風月之情,只是出乎意料地關注這侯府的小丫頭。約莫是宿成玉奮不顧身救人的景象過于刺激,落魄堅忍的少年與金貴的雪團子都勾起了季桓的興趣。 后來,他與宿成玉往來漸多,知曉此人同樣表里不一。雖然不清楚宿成玉的“里”究竟是什么模樣,但季桓隱約感覺到某種熟悉的冷漠。 所以,季桓將宿成玉當作了同類。 同類自然會越走越近。 而黏在宿成玉身后的小孩子,也日日干擾著他的心神。 季桓從未預想到,自己會和姜晏產生私情。 他其實不怎么在乎倫理道德,可也懶得涉足復雜的男女關系。姜晏縱然鮮活可愛,尚不足以讓他兄弟鬩墻。 但護送途中,姜晏主動來惹他。 后來的顛鸞倒鳳,割席斷義,便輕松得勢如破竹。與姜晏互相試探,交頸而歡,也是平常之事。 多有意思啊。 季桓想。 他為她描了一身的花,他在她體內灌注精水,他幫她穿了衣裳又為她作畫。倦懶含羞的畫像隱藏著yin穢放縱的秘密,然后她將這畫作送給了宿成玉。 至于卷首題詩? 一眼就知道不是姜晏的字跡,也不知她央了誰寫。以季桓如今對姜晏的了解,這詩十有八九是男子落筆,指不定……是她別的情郎。 她當然會找別的情郎。 像對待他一樣,利用那個男子,哄騙那個男子,使其歸為己用。 比如…… 聞闕? 是了,當然可以是聞闕。聞闕多厲害啊,位高權重,聲譽甚好,凈的臟的手段都會使。有聞闕在,處理一個宿成玉還不是簡簡單單。 季桓抬腳踩住卷軸。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宿成玉,目光似有憐憫:“宿六,你敢不敢問我,這畫因何而作,誰人所作?” 宿成玉默然半晌,推開季桓的腳。然后捏著袖子,擦拭淡淡的印痕。 對于姜晏送來的每一件禮物,宿成玉都做出了十分珍惜的姿態。 季桓看著看著,喉頭翻涌的氣流逐漸平息,凝成冷郁的冰河。他突然覺得很無趣,無趣且惡心。 “這般深情給誰看?我是不與你爭了,可你爭得過別人么?” 宿成玉手指一頓。 桐花宴上,姜晏不適嘔吐,聞闕當眾安撫維護——此事早已傳進耳朵。 “……晏晏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br> 宿成玉收好畫卷,起身與季桓對視,“我們之間,沒有‘別人’?!?/br> 季桓回之以嗤笑,隨即收劍離開。 沉默跪伏在地的蟬奴仰起頭來,看向脊背筆直的年輕人。 宿成玉安靜站在書房內,呢喃聲輕如夢囈。 “我們之間……不應該有‘別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