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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看見她,對方反而會更加受刺激。 于是想想也就暫且作罷了。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早就已經死掉的室友莫名其妙回來了,還跟自己睡了一晚上,甚至還差點來了一番對話。 這種事絕對是越想越恐懼,普通人承受不住反復的回憶折磨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反而應該是她這個事后發現真恩和小美死亡的人。 珍勝陪著蘇晚晚走了一圈,又說了一會兒話,到底還要回去上課,再舍不得也只能交換了彼此的具體家庭住址,再約好這個周末一起出來玩。 所幸兩人都是在首爾,不至于隔著天南地北,這么一想,不舍的離別惆悵好歹有所緩解。 等珍勝走了,蘇晚晚往一號樓那邊去。 原本蘇晚晚是不知道真恩和小美那天到底去的是廢棄畫室還是一號樓,是問過小狐貍后才知道的。真恩和小美受了某些有心人的蠱惑,在不該去的時間點去了一號樓,作為祭品獻祭給了殺死宿舍管理員阿姨的浴室怨鬼。 說來這事兒蘇晚晚本人也曾多次險些被牽扯進去,因為小狐貍說浴室怨鬼就是因為跟著她離開了學校,接連殺了不少人,才變得強大起來。 浴室怨鬼因為與同性戀人在浴室情不自禁時被闖入的老師撞見,事后不堪受辱,在浴室自殺了。 自殺之后不甘心,便成了怨鬼,發瘋的時候就會對闖入浴室的人進行殘忍殺害發泄怨氣。 按照小狐貍的說法,蘇晚晚靈魂蘊含的能量是與整個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對于鬼怪來說,既有絕對的吸引力又有一定的震懾力。 ——仿佛世界法則對鬼怪的約束,在她周圍顯得模糊起來。 蘇晚晚不管這些玄之又玄的說法,只是很直接地問:“狐貍階梯現在還能許愿嗎?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實現嗎?” 小狐貍有心想讓新主人向自己許愿,以此來證明自身價值,蘇晚晚卻只說它的留著還有用。小狐貍只好回答說:“階梯并不一定非要叫狐貍階梯,它本身就有一種特殊能量磁場,現在有人替代我留在那里,許愿的規則依舊沒變?!?/br> 也就是說,只要許愿人的許愿范圍、要求、條件等足夠清晰且符合邏輯,就還是可以實現。 得到答案后,蘇晚晚有了現在的再一次狐貍階梯之行。 狐貍階梯與一號樓呈遙遙相望之勢,站在臺階下面回頭望去,已經空置了一段時間的一號樓顯得別樣冷清陰森。 冥冥中,蘇晚晚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視線仿佛潮濕之地蠕動的蟲,既黏糊又惡心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暗自吸了口氣,蘇晚晚轉回身,低頭看著腳下被歲月侵蝕得表面凹陷的石頭臺階,開始輕聲數數:“一,二,三,四,五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頓了頓,蘇晚晚看著真的憑空多出來的第二十九級臺階,緩緩抬起腳踩上去。 觸感是綿軟黏膩的,耳畔有無數嘈切之聲震得腦子發懵,在踩下去的瞬間,臺階之上的空地平地生風,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蘇晚晚不管風來得多詭異,按照小狐貍教的那樣閉上眼,雙手合十抵在唇前,輕聲吟誦:“狐貍啊狐貍,請實現我的愿望?!?/br> 我要讓這個學校所有不該存在的靈異鬼神都永遠沉睡下去,不可再行破壞之事。 包括你,素熙。 耳邊嘈切聲陡然尖銳起來,有鬼哭,有哀嚎,有厲叫,有怒喝,仿佛無數的鬼怪都要撲下來將她撕得粉碎。 然而剛靠近,一層普通人看不見的光暈摧枯拉朽般將它們攪得粉碎,光暈之下還有一層玫瑰色的風帶守護著中心處的女孩。 契約過后有幸躲進新主人靈魂圈內目睹一切的小狐貍瑟瑟發抖,越發慶幸自己當初只是生了一丟丟的壞心,沒有真的去切實行動。 外圍的光暈是規則,里層的帶著些許旖旎的則是源自新主人身上某樣厲害的東西。 既有規則保護,又自身攜帶重寶護身,要是當初它選擇動手奪取rou身 小狐貍狠狠打了個哆嗦,殘留的獸類求生意識讓它連想都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以狐貍臺階為中心,一層看不見的力量波蕩開來,不管是不敢的、怨恨的、解脫的,一切不該存在的力量都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中。 而作為同樣被愿力照顧到的狐貍階梯,也開始一層層失去光澤,化作最普通的年久失修的破舊臺階。 化到最后一層,也就是第二十九級的時候,素熙閃身而出,不管不顧地飛向珍勝所在的方向,規則的力量終于將她摧毀。 等到蘇晚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改變,只有潛藏在靈魂里的某種直覺讓她明白,現在整個學校的空氣都透著一股祥和。抬頭看天空,仿佛天空也明亮了許多。 站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周圍,蘇晚晚嘆了口氣,一步步走向半枯死的老樹,在小狐貍描述的方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小巧的小狐貍泥像。 泥像做工有些粗糙,小狐貍的神態卻憨態可掬,嘴角翹起,耳朵尖尖,蹲坐在那里,圓潤的尾巴盤在身側,看起來就讓人很喜歡。 然而就是這樣讓人喜歡的東西,卻在長久的年月中被復雜的來自于各種許愿人斑駁的**染上了邪氣,變成了現在正邪難辨的模樣。 小狐貍有了自己的胚胎泥像,雖然想多賴在新主人靈魂圈內悄悄吸收力量,可剛目睹了一場大范圍的“凈化”,小狐貍可不敢頂風作案,都不需要蘇晚晚吩咐,它就老老實實鉆回了泥像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