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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死掉的那幾個同伴,每一個都曾在臨死前見過李玉珍,所以現在,是輪到她了嗎? 姜秀貞色厲內荏地放了狠話后用力關上窗戶,還拉上窗簾試圖給自己多一點安全感??墒莾刃牡幕炭衷趺匆采⒉蝗?。 思前想后,姜秀貞決定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徹底遠離可能會害死她的一切 耳邊嘈雜的聲音又出現了。 蘇晚晚努力掙扎著想要清醒過來,眼瞼顫動中。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意識又要被無邊的黑暗重新壓回去時,?!幻端剖鞘暮谏渲赴殡S著蘇晚晚左手在床沿摸索的動作撞到了什么東西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意識仿佛一下子就從深沉的水底被帶了出來,蘇晚晚忽地從床上坐起來,呼呼地大口喘著氣,轉眸確定周圍的環境。 還是姨婆家自己的臥室,外面那已經困擾她有些時日的奇怪噪音還在繼續著。 低頭看左手,是那枚很沒有存在感的廢鐵戒指。 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用? 平復了一下呼吸,蘇晚晚悄無聲息下床,躲在窗簾后面向著吵鬧聲傳來的方向張望。 毫無疑問,那是一場大火災,消防隊來了都只能勉強搶救人員物資的那種。村里的老房子多用木頭,一旦被點燃,火勢就會立刻蔓延開來。 蘇晚晚所在的位置看不見燃燒的房屋,但從印紅半邊天的橘紅色火光來看,大致能猜測出,方位應當就是村里那座位置靠近邊沿僻靜處的廢墟。 原來那座老宅是被燒掉的。 很奇怪。 明明在夢里模模糊糊時,蘇晚晚總能聽到各種嘈雜的人聲,現在終于清醒地看見了,卻只有烈焰吞噬一切的烈烈之聲,以及一道縹緲虛無,明明能聽到,卻又偏偏無法捕捉到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喊聲。 “我要詛咒不想死就留在這里終有一日,我會回來” 這場火一直燒到了天際泛白,才隨著日光漸漸消失。 空氣里彌漫的灼熱滯澀感也被清新的空氣所取代。 隔壁臥室傳來姨婆的咳嗽聲,不久之后,是老人特有的沉重拖拉的腳步聲,而后是大門被打開,腳步聲消失在通往廚房的方向 餐桌上,沒有說話聲,只有偶爾筷子碰撞到碗沿的輕響。 填飽了肚子,蘇晚晚沒有離開桌子,而是坐在原處一直等到姨婆也吃完了,才忽然出聲道:“昨晚半夜我醒過來了?!?/br> 姨婆不明所以,抬手收拾著碗筷,一邊抬頭看蘇晚晚。 蘇晚晚抬眸,望著姨婆的臉不眨眼:“村里東邊的那座廢墟,是被一場大火燒光的,昨晚半夜我醒過來,看到那邊在燒?!?/br> 姨婆一驚,手上的碗筷都摔到了桌面上,叮叮當當亂作一團,泛著紫黑色的唇顫抖著,“什、什么?什么火?” 蘇晚晚不動如山:“所以姨婆總說不能離開村子,是因為那家被放火燒死的女人臨終前的詛咒吧?” 詛咒之詞一出,姨婆再也無法抱著僥幸心理,希望蘇晚晚只是胡說。 所以那場大火,三十年來一直都會在半夜重復出現嗎? 那么春喜,也會反復遭受烈火的煎熬嗎? 姨婆頹然地垂下肩膀,背脊也仿佛失去了支撐,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一多半。 蘇晚晚見狀,繼續斟酌著目前所發生的一切進行猜測。 “那家人是一對外地來的母女嗎?女兒就是曾經在仁和中學念過書的29好金仁淑。她是在學校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是校園霸凌?村里人這么排外,也曾經像現在這樣對她們顯露過沒有道理的惡意嗎?” 三十年前,那時候的韓國鄉村必定比現在還要保守封閉,對外來的一切都懷揣著敵意與排斥。那樣一對母女突兀地來到這里,試圖定居,必定會遇到比現在強幾十倍上百倍的抵觸甚至欺負。 姨婆再也受不了,深深地彎下腰,把臉埋進雙手掌心痛苦地哭泣著。 同時,她也終于跟蘇晚晚說起了三十年前的一切。 那時候姨婆還算得上年輕,才三十多不到四十歲,家里的男人也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只是因為她結婚后十來年都沒能生出孩子,在婆家很不受尊重。 按照姨婆說的,那一年,整個村子的男人都像瘋了一樣,不少人都把外來的春喜當作了發泄**的對象。 “我記得那一年,總統下達了禁止巫事的文件” 因為這份文件,原本是巫女的春喜不能再繼續以此為生計,同時,這一點也成了村里那些男人掌控春喜的把柄。 姨婆也說不清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的,村里的男人忽然就開始跟春喜勾勾搭搭起來。 剛開始,姨婆跟其他家里男人也去過春喜家的婦人一樣,對春喜這個“狐貍精”充滿了憤怒和仇視,可是某一次姨婆偶然路過那里,發現春喜被男人們當作狗一樣戲謔地耍弄,而春喜也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享受”。 姨婆開始懷疑春喜并不是自愿的。 之后再觀察,姨婆發現了很多可以證明這一點的事情。在姨婆觀察春喜的過程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同情,而春喜也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春喜試圖跟她接觸,好像是有什么事想要拜托她??墒悄菚r候姨婆在婆家地位極低,每天也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哪里沒做好就惹惱了丈夫,從而被徹底趕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