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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叔叔的塔納托斯冷峻中帶著陰郁的臉上又出現剛開始那種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復雜神情來,只是一雙碧藍的眼睛飽含著努力克制依舊顯得過分熾熱的情愫深深凝視著她。 薄唇張了張,沒發出聲來,塔納托斯喉結滾動,咽下一口難辨的情緒,方才成功說出再見到她后說出的第一句話:“你還喜歡玩雪?!?/br> 以前在紐約的時候就每次下雪都要玩,聽布朗太太說,安琪拉小時候也每年都必須要把院子里所有的積雪都拿來堆雪人,弄得到了晚上滿院子站著“人”,冷不丁還挺嚇人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連語氣都不知道是疑問還是陳述,搞得蘇晚晚一頭霧水,心說這話怎么說的,好像咱們挺熟? 大哥,雖然你是長得挺美型的,我也賊嗑你的顏,可這么自來熟就不太合適了吧?而且你丫這虐戀情深后男女主再度重逢時壓抑著波濤洶涌的愛意的經典眼技是怎么回事? 男色暴擊也就一時的,蘇晚晚可不是為了美色就昏了頭的人,她可是理智派精英! 比利也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古怪,不是言行舉止古怪,而是給他的感覺,很…… 不知道該怎么描述,總之,讓他隱約感受到了一點同類的氣息。 比利有很明確的自我認知。 所以他不是好人等于這男人也不是啥好人。比利瞇著眼,把視線徘徊在男人脖頸、心口等致命處,也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正當奇怪的沉默再次蔓延開來時,被幾人完全忽略的埃斯特終于緩過氣來,深吸一口氣蓄足了力量,手腳并用從積雪堆里鉆出來后尖叫著把腿就往角落之外人多的方向奔跑。 這一叫驚天地,蘇晚晚大喊一聲“糟糕!” 再顧不上柵欄外一個不認識的大人,拉著比利就追了上去。 有風傳遞來她漸漸遠去的聲音: “比利一會兒你別說話,就低著頭裝難過知道嗎?” “看我眼色行事,不要隨便破壞我的表演!” 塔納托斯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牽著另一個男性的手背對著自己狂奔而去。哪怕她此時此刻對他的拋棄情有可原,她不認識他也并非自愿,被牽手的男性還只是個似人非人的小男兒,心口處還是涼颼颼的。 仿佛今日的風雪都牟足勁兒往里頭鉆。 站了許久,有風不斷送來孤兒院里與她有關的消息,一直等到聽完她裝可憐倒打一耙順利糊弄過關,塔納托斯才啟唇幽幽一嘆,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了這里。 追憶,失落,都不能讓他重新擁有她。 所以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在這個世界再建個她會喜歡的家,然后把她接出來。 可是現在她明顯就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 可以親吻,可以擁抱,可以肌膚相貼的小妻子突然變成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孩兒,就算是存在了上萬年的塔納托斯也深覺頭疼。 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在小妻子懷孕的時候他看了不少育兒書籍,還上了準爸爸培訓班。當時沒機會用上,現在應該也能用? 蘇晚晚懷疑有人搞金錢交易。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輕男人,蘇晚晚扭頭看向站在門口以鼓勵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朱莉迪修女和阿比蓋爾修女。 “你說,你要領養我?” 要,而不是想,看來這個家伙有些霸道哇。 這是一間孩子們上畫畫課的教室,里面都是單人小書桌,塔納托斯坐在這樣兒童配制的桌椅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雙大長腿更是無處安放。 但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而是專注地看著她,仿佛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比認真地聆聽著,在意著。 “是的,資料已經辦好了?!彼{托斯沒有隱瞞。 蘇晚晚撇嘴。 果然很囂張嘛。 進了孤兒院以后蘇晚晚就了解到,要想領養個孩子并不是隨隨便便的事,首先就是年齡、家庭情況要符合。其次就是孤兒院這邊要在社區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對領養家庭進行審核、考察。 不管怎么看,眼前這個過分年輕,一看就不像年滿三十周歲的家伙能夠通過這些流程。 “可是我不想離開這里吖?!碧K晚晚歪頭,雙腳悄悄盤住屁股下的椅子腿兒,一雙小手也摸到了桌子邊邊,下定決心要是他強行帶她走,她就盤一副桌椅大吵大鬧打滾撒潑。 塔納托斯困惑地動了動交疊著搭在桌子上的雙手:“為什么?” 為什么?你居然問我為什么?你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么人嗎?像個有特殊癖好的大壞蛋呀叔叔! 幾乎是一瞬間,虐殺啊,煉銅啊,邪教組織培養祭品之類的猜想接連不斷地冒出來,蘇晚晚想壓都壓不??! 從某方面來說很單純的塔納托斯完全沒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自然也無法及時get到小妻子的這些思路,所以他只是用很正常的很普遍的思路換位思考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點頭:“好,我可以把比利也一起領養走!” 領養回去后就送去寄宿學校! 嘶~ 蘇晚晚撒開一只手擠臉蛋,發現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要不然,就是他男女通殺? 咦惹,好變態噢! “你讓我考慮考慮?!碧K晚晚使出拖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