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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一個激靈,連忙搖頭擺手道:“不不不,我沒有?!?/br> 他當然很尊敬中也先生,但太宰先生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沒有什么?”太宰治傾過身,笑盈盈地看向中島敦,但這笑意卻半點未達眼底,“沒有喜歡中也?” “不不不?!敝袓u敦慌得一批,他下意識跪下,仰頭看向太宰治,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很喜歡中也先生,但我、但我沒有更喜歡……不是,就是很尊敬?!?/br> “哇,真花心啊,敦君?!碧字魏敛豢蜌獾赝虏鄣?。 “太宰先生我沒有……”中島敦覺得自己要哭了,他想要解釋,但他沒上過學,字都不認識幾個,完全想不出一個能夠完美解決他此刻艱難處境的說辭來。 下一秒,太宰治斂去面上浮夸的笑容,他聳了聳肩,道:“開玩笑的,敦君?!?/br> 眼淚都快掉下來的中島敦:“……誒?” “真是個小孩子,連玩笑話都聽不出?!碧字喂戳斯词种?,“起來,敦君,有任務要交給你?!?/br> “……是,太宰先生?!?/br> 中島敦按照太宰治的吩咐,他坐在首領辦公室后,他的左手邊是一張寫滿了字的稿紙,右手邊則是一本攤開的筆記本。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圓珠筆,一臉僵硬地看向空白一片的筆記本。 太宰治臨時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將稿紙上的文字謄抄到筆記本上。 至于中島敦認字不多? 這不是問題,照著抄,確保每個字不缺胳膊少腿就行。 一開始,中島敦以為這并不是一個困難差事,他仔細地盯著稿紙上的文字,依樣畫葫蘆,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大腦和手指的模仿能力。 中島敦看著稿紙上那一行行娟秀好看的字跡,又看看筆記本上自己寫出來的,雖然竭力模仿但處處就是詮釋著丑的字跡,咽了咽口水,他看向靠在窗上笑盈盈看著他抄寫的太宰治,弱弱地道:“太宰先生,我的字很難看?!?/br> 雖然他不怎么認識字,但最基本的審美,他還是有的。 “沒關系啊?!碧字翁执蛄藗€哈欠,慢悠悠地道:“只要字是那個字就可以,丑不丑無所謂?!?/br> 中島敦滿懷愧疚地繼續抄寫,為了讓字好看一點,他選擇放慢速度。 “敦君,要快一點哦?!碧字梧咧σ獾穆曇袈朴频仨懫?,“如果謄抄得太慢,會趕不上一個……人,哈,一個人的臨終慰藉哦?!?/br> 中島敦:“?。?!” 握著圓珠筆的手下意識一抖。 中島敦咬了咬嘴唇,他不去問為什么他謄抄的東西會跟一個人的臨終慰藉扯上關系,他深吸了一口氣,加快了抄寫的速度。 聽著房間里沙沙的寫字聲,太宰治轉過身,隔著透明的落地窗,他看向這座被雨水籠罩著的港口城市。 他抬起手,指尖抵在窗上。 他的目光遙遙地望向遠處,那被高樓大廈隱藏在城市中央,被整座城市刻意遺忘忽視的地方。 片刻后,太宰治垂下眼,低低地笑了一聲,自語道:“養狗真的是太麻煩了?!?/br> *** 目前中津國一眾交通工具中,以不參與評比的虹龍特快2號為最。從東京到橫濱,不到五分鐘就能抵達目的地。 不過,考慮到這一次的委托與政府有關,并不想慣著那些政府官員的冉教教主選擇坐車。 冉教的輔助監督兢兢業業開車,已經被夏油杰用反轉術式治好了臉上傷痕的白蘭·杰索坐在副駕駛座上,默默地摸著自己的臉。他以前并不自戀來著,但只有曾經面目全非過的人才能夠理會到他現在的感受。 后車座上,緣一端端正正地坐著,日輪刀橫放在腿上,腰背挺得筆直,盡職盡責地當著人rou墊子。而唯一有幸靠著這個人rou墊子的夏油杰則戴著耳機,他在打電話。 “……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家,嗯,我去橫濱出差,緣一也在……這么巧?確定是麻倉葉王?哦對,他現在叫麻倉好?!?/br> “……《超·占事略決》?呵,麻倉家的人倒是會慷他人之慨……交給我,他們既然敢拿借閱當酬勞,我就幫你復刻里面的陰陽術。咒術師用不了,但花開院那邊的陰陽師肯定感興趣……” “……你可以試試「無下限」能不能防住麻倉好的靈視……麻倉好不可能跟那群爛橘子合作,他們真遇到了,麻倉好肯定會忍不住直接下手殺掉他們?!?/br> 麻倉好擁有的靈視能力能夠讓他輕而易舉地看穿人心算計,千年前還是麻倉葉王的時候,他就是忍了太長時間,心態都崩了,反而讓麻倉家那么一群雜碎爬到了頭上。 他與麻倉葉王的交往只是泛泛,夏油杰前世連話都沒跟麻倉葉王說過幾句。不過,麻倉葉王倒是挺喜歡往他的神社跑,即使神社里沒有人去招待他,他也能捧著茶杯一坐一下午。 當時的麻倉葉王是平安京繼安倍晴明之后又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是世人眼中未來的大陰陽師,平安京的守衛者。 贊譽之下,自然充斥著那些充滿嫉妒與畏懼的竊竊私語。 正如當時的陰陽道始終沒有放棄針對已經成為大陰陽師的安倍晴明體內存疑的白狐血脈進行攻殲,麻倉家內部的人都在議論麻倉葉王的血脈,認為他是鬼之子。 如果不是鬼之子,為什么麻倉葉王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感到了由衷的畏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