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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旁聽者的阿音自然不會知曉,這看似說笑的一句話里,包含著何等沉重的血腥與恐怖。 所謂天之驕子,?世界平衡的打破者,誕生之日起便立于億萬生靈之上的人間神明,敬畏者、信仰者有之,?然而更多的,?卻是暗藏在陰影面,心懷嫉恨、惡意相對的無數敵人。 他的存在直接讓咒術界的勢力重新洗牌,這已然不是“動了誰的蛋糕”的問題,?若不妥善處理,不知會有多少勢力協同詛咒師、咒靈結成聯盟,?只為對抗他一人。 若不是這一代的禪院家又出了一個“十影”,只怕御三家內部都會橫生間隙,?走向分裂。 人類的幼崽時期,柔軟嬌嫩,脆弱易壞,是最好下手的時機,傻子才會錯過。 可以說,?有五條悟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刺客的身影。 他若想出行,在成年以前,但凡走動一步,都要被層層守衛嚴密保護,平日只被允許在五條家族內活動,想要出族地都是難如登天。 五條家對他的保護早已到了病態的地步。 這也是為什么五條悟會反感家族的氛圍,他并非不懂事,然而無處不在的束縛扼著他的咽喉,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他仿佛被關在一個巨大精致的鳥籠內,衣食住行樣樣不缺,唯獨沒有自由。 五條悟討厭家里人看他的眼神。 這讓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珍貴的六眼載體,而非一個有血有rou的活人。 他們不敢與他對上視線,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回蕩他耳邊的,永遠是那一聲聲誠惶誠恐的“少爺”。 下人唯恐惹他一絲不滿,觸怒這位某些方面地位甚至超然于家主的小少爺。 血緣上的兄弟姐妹不曾與他親近,見了他也遠遠地繞道而走,只因他們明晰身份的尊卑次序,連對他的嫉妒艷羨都不敢流露半分。 而父親,也只會一味地施加壓力,布置課業,給他安插暗衛,將他本就不多的自由空間壓縮得更加狹隘。 當他完成課業后,看著那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成績,他的父親才會大笑著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不愧是我最驕傲的作品!” “悟,只要有你在,五條家必將迎來前所未有的繁榮——” 他的父親,則將他當成家族興盛的籌碼。 他也曾探望過自己的生母,對血緣上的母親抱有過微小的期待。 然而,在母親膝行至他面前,恭謹有禮地喚了他一聲“悟少爺”時,五條悟忽然覺得無趣極了。 這個家族,不論父親,母親,手足亦或是仆從,一個個都了無生趣,死氣沉沉。 一道看不見的巨大鴻溝,隔開了他與凡人的世界。 五條悟好似天生站在更高的一個維度,不該融進他們,不該接觸凡人,他合該端坐在莊重威嚴的神壇上,接受人們的頂禮膜拜。 然后——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這片腐爛黏稠的泥淖里,開出了一朵生機勃勃的花。 像是注入了暖色調的光亮,一個“不知禮數、不懂規矩”的少女,咋咋呼呼地跑來他的書屋,眼瞳里的光彩像是在煥發無窮生機,她雀躍地朝他伸出手。 “要一起逃嗎?” 第一次。 有人揮散了這沉悶的空氣,在他本人都冷眼旁觀、近乎麻木的時候,一把扯出深陷泥淖的他,她身邊似乎帶著風,吹來了外界新鮮生息的氣流,夾雜著晨露的清爽,推開了鳥籠的門。 那一瞬間,他聽見了有什么東西,破碎得清脆悅耳,著實動聽。 這個人,好像很有意思。 懷著諸如想法,五條悟回應了她“叛逆”的宣言。 “好啊?!?/br> 可能她本人并不知曉吧。 初見時的她,仿若自由的飛鳥,駐足在枝椏,垂首望向他時,給他帶來的第一感觸是——驚艷。 第一印象太過深刻,險些影響了他的正常判斷。 好不容易把自己拋到客觀的角度,五條悟決定近距離接觸她,不妨與她加深一下關系,好讓他看得清晰。 他的這位新來的jiejie,是否為那個特殊的人? 于是,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 待五條悟回過神來時,他們二人的關系已經親密到了讓旁人為之側目的地步。 她的心思不難猜,幾乎沒有城府,正因如此,五條悟才格外感慨于她的膽大包天。 她真是被羸弱的身軀拖累了。 上樹爬墻、逃課摸魚,什么都敢干,她像一個鄉下長大的野孩子,滿世界地亂竄,若不是病弱拖累了她,她能把五條家都攪得天翻地覆。 一個皮到上天的jiejie。 他偏偏喜歡極了。 到了后來,五條悟已然能和阿音配合默契地對暗號蒙騙家長翹課逃家,兩人的深厚革命情誼進一步升溫,偷偷邀請對方來自己屋子里過夜的事都沒少做。 雖然他倆大多時候是蒙著被子玩鬼牌——感謝良好的夜視能力。 與她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太快樂了,五條悟也不禁慢慢放松了警惕。 忘了曾經的壓抑,忘了漠然麻木的心態,忘了光怪陸離的世界,雖如幻夢般綺麗絢爛,卻也暗藏殺機,危機四伏。 他本該繃著的那根神經松懈了。 于是,意外突生,悲劇釀成。 他怎么也沒有想過,他與阿音結伴逃課,外出那么多次都安然無恙,偏偏在暗衛儼然,防守密不透風的賞櫻會上,遭遇了暗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