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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惠微微頷首。 球形的白漆咒靈漂浮回了阿音的身側,靜靜地守衛著她。 禪院緩緩走到了五條的身旁,和他對視了一眼。 默契讓他們無需過多的言語交流,頃刻間就做好了戰場的分配。 五條平直的唇線倏爾上挑,蒼藍的六眼鎖定了最前方的鬼王,急促席卷而來的惡鬼氣息挾裹殺意,寒芒月牙甩在了他的身前,隨即刀光停滯,不進分毫。 刀刃難進一寸,黑死牟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卻見那名人類根本沒理會他的刀,他紙扇合攏成片狀的刃,隨手一擲,視他們的防守為無物,直取鬼舞辻無慘的腦袋。 那柄紙扇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不過是在手工攤隨處可見的普通紙扇,若說材質,童磨手中的蓮花鐵扇都比這把紙扇好了不止一個檔次,但握在那個白發青年手中,給鬼舞辻無慘的威脅竟是比日輪刀更甚。 鬼殺隊劍士的日輪刀不可能有機會觸及他的脖子,而五條不過是抬手一擲,那把紙扇生生破開了上弦鬼的防護圈,刺穿了他格擋于身前的鬼手rou塊,仍速度不減,勢如破竹。最后險之又險地擦過無慘的脖頸,迸裂一條細紅的血線,釘在了無限城的墻壁上。 鬼舞辻無慘的眼神發直,滿身冷汗。 這絕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除了繼國緣一,那些呼吸法劍士也不可能做到! 這個男人—— “你是什么人?” “唔?我嗎?!卑装l青年的聲音輕佻而風流,笑嘻嘻的好不正經,“不才,五條家當代家主,區區一介六眼咒術師而已?!?/br> 這話落在鬼舞辻無慘耳里,宛如當頭一棒! “咒術師?!”他又驚又怒,喃喃道,“不可能,咒術師怎么會來干擾我,明明這一千年都……他答應過我的!” “他?”五條呢喃著,在和禪院擦肩而過時,他嘴唇嗡動,“禪院閣下,那邊就交給你了?!?/br> 他一個人對付無慘足矣。 禪院點頭,他身形如影,眼見五條瞬移近身了無慘,他指尖靈活地變了幾個手勢,如同比出手影:“玉犬、滿象、大蛇……鵺!” 式神同出,巨大的影子式神高昂頭顱,護佑在他的四方,無限城的內部立刻擁擠了起來。 玉犬的利齒咬碎了冰蓮花,空氣里彌漫的□□對影子無效,如巨狼般龐大的軀干獸首上,鑲嵌著兩顆陰冷兇惡的獸瞳,嘶吼著撲咬上白橡發色的上弦之二。 上弦六兄妹見勢不對,當機立斷繞開了滿象的沖撞方位,墮姬的六重緞帶激射而來,然后綢緞遇上了洪澇,滿象之水鋪天蓋地,如海嘯移山,重水當頭轟然砸下,幾乎將她淹沒。 就在玉壺和半天狗要繞到式神之后伏擊時,他們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擋住了。 粉發的上弦之三眼神死寂而漠然,只有在目睹鬼舞辻無慘和其他上弦鬼時,那空寂的眼瞳里才會燃起一絲憎恨的火。 “猗窩座,你在做什么?!” 玉壺嘶啞著嗓音,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也要背叛無慘大人?你不怕無慘大人殺了你嗎!” 鬼舞辻無慘此時疲于應付五條,分不出心神來,否則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讓猗窩座當場暴斃——他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 “殺了我?”猗窩座嘴角卻咧開了一個瘋狂決絕的笑,“那好啊,正合我意!反正我早就不配活在這世上了?!?/br> 即使是他死去,肯定也無法抵達和戀雪、師傅所在的天堂吧。 就算下地獄也沒關系。 但至少在去死之前…… “你們就陪我一起去地獄吧!”猗窩座右手握拳,隨著他笑容的擴大,那一拳直穿過了半天狗的腰腹,然后他又一腳踩碎了玉壺,腳尖迸出鮮血,傷口又在下一秒愈合。 鬼與鬼的廝殺沒有死亡的概念,所以猗窩座不過是在發泄,幾近瘋狂地發泄這幾百年的仇恨罷了。 禪院的式神拖住了上弦鬼的腳步,而他本人則如鬼魅般掐住了鳴女的脖子,將之狠狠摔在地板上,扼斷了她的手,并拽著那處斷裂的部位,阻止她的自我修復。 他言簡意賅地說道:“開門?!?/br> 鳴女的另一只手顫抖著,身后男人的可怕壓迫感比之無慘更甚,她的腦袋渾渾噩噩,無意間撥動了琴弦。 黑死牟指腹觸刀,猛然拔出,鬼的刀刃在空中劃出半月的弧線,瞄準了黑發青年背后的空檔。 一記居合! “?!?/br> 是刀刃相接的金屬碰撞聲。 “呼……我應該趕到了吧?” 懸空的紙門在閉合,藍發黑衣的禍津神明從天而降,以刀為盾,橫放在前,月輪的弧光撞上他的刀面,剎那散去。 阿音抬頭,驚喜地說道:“夜斗!” “嗯。好歹也是接受了信徒的委托,要是這都完不成,我夜斗大人的招牌可就砸了啊?!?/br> 夜斗刀刃一轉,直指黑死牟:“對吧,這位鬼先生?” “劍士……”黑死牟微微躬身,鬼目中久違地染上了火熱的光,“你很強?!?/br> “你以為我當了多少年的神明?”夜斗挑眉。 一語畢,兩人身影驟然消失,空中交舞相觸的刀光劍影閃爍不絕,短短幾秒內刀鋒相接不下數百次,一個是千年起步的神靈,一個是四百年的惡鬼,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視網膜下只余一片片殘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