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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了笑,他銳利地目光掃過了周圍的一群人,最終停在了自己的同位體身上。 “就是這樣?!?/br> 坂口安吾放下攝像機,與自己的同位體對視了許久。 他率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不是心虛,而是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咱們還是先解決現在的問題吧!”大阪美人開口,“畢竟咱還躺在地上呀!” 【太宰治】一針見血:“所以呢?你們還要再來一次嗎?” “所謂活下去的意義?”他歪過頭,感到有些可笑。 “……” “我也不知道啊?!贝髦R的男人打了個哈欠,“反正活著就是墮落,墮落就是活著?!?/br> 【坂口安吾】并沒有等紀德他們做出任何反應,他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某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時候,男人惡劣地笑著說:“所以,就讓紀德老師告訴你吧!” “喂——” “這里是德田秋聲?!?/br> “喂?” “這里是德田秋聲!” “抱歉啊,我還以為剛才沒有人?!?/br> 接電話的男聲似乎已經習慣了類似的事情,他疲憊地開口道:“安吾君,又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br> “那再……” “等一下——” “又怎么了?安吾君?!?/br> “請把電話接到紀德老師那里,司書已經安排過了?!?/br> “等等,司書安排的!” “嗯?!?/br> “我先給你接通電話,事先說明一下,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吵鬧?!?/br> “似乎是在開英法作家研討會?!?/br> ……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坂口安吾】將通話外放。 一陣嘈雜的聲音。 “啊——坂口君,你終于來電了?!?/br> 手機里傳來了較為低沉的男聲。 第15章 安德烈·紀德從未想到,自己如同死水般的人生還能有這樣奇妙的發展。 自己能夠與平行世界的同位體通話。 從電話另一頭的那個男人出聲開始,他就有了一種確定的預感——那個男人絕對就是另一個自己。 安德烈·紀德完全相信,對方能理解自己,能夠告訴自己何為生存的意義。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部下們剛到橫濱時見證的櫻花樹林詭異生長的情景。 與對櫻花樹的怪異視而不見的部下們不同,紀德對這些瘋狂生長的櫻花樹非常地在意,他甚至任由櫻花樹在自己的駐扎地里盤根錯節。 那些成片開放的櫻花仿佛被世界上最好的園丁照料著,妖異的花朵綺麗地在枝頭綻放,讓人無端聯想到究竟是怎樣的肥料才能培育出如此凄美的鮮花。 身為“戰場幽靈”的紀德能夠從櫻花里感受到硝煙的味道,他認為這些孤獨的櫻花是由戰爭過后生靈的鮮血與骨灰養育的。 紀德確信,櫻花的培育者是親自經歷過戰爭的,若是不然,他也一定能懂得“戰場幽靈”的絕望。 于是,他殷切地希望自己能夠與那個人見面,并給予雙方心靈的救贖。 只可惜,他現在已經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同類”,不能給那個人帶來解脫了。 但在與織田作之助“同歸于盡”時,紀德其實明白,自己并沒有得到真正的解脫。 他只是在自欺欺人,想通過死亡這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來使沒有歸宿的自己徹底解脫罷了。 但他從未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他見到了疑似親歷戰爭的那個人,甚至還聽見那個人在與自己的同位體對話。 不管怎樣,他期待著,這次自己能得到真正的救贖。 …… 羽生唯此時非常緊張。 因為,他沒有把與“書”簽訂契約的事情告訴圖書館的所有老師。 雖然他已經和知曉這件事的無賴派老師們串通好了,但在其他老師面前演戲還是極其羞恥的。 他只能在心里不停哽咽著,然后把扮演的同化率調到最高,將自己的意識完全交給安吾老師。 “不知道圖書館里現在是什么時候,我就直接打招呼了,紀德老師?!?/br> “沒關系?!彪娫捔硪活^的男人體貼地回答。 “司書說,你們那里遇到了只有我……” 【安德烈·紀德】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又傳來了吵鬧的雜音。 “紀德老師,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大家討論地有點激動,不過沒關系,羅蘭先生已經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了?!?/br> “真不愧是世界的良心??!” ……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伴著依舊嘈雜的聲音,【坂口安吾】問出了紀德一直期待的問題。 “紀德老師,這里有一位先生。他想詢問你,你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 紀德屏住呼吸,等待著同位體帶來的解脫。 【安德烈·紀德】愣住了一會兒,他輕嘆了口氣,鄭重地回答:“我無法完全回答?!?/br> “世界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矛盾,我至今還未能完全理解。但我渴望解決這些困擾我的問題,所以只能選擇旅行和寫作?!?/br> “我試圖讓我筆下的人物表達我心中的矛盾,讓他們感受并追求我所期望的自由與真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