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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經過短暫的混亂后,厲王軍隊對城中百姓安撫政策,人心漸漸穩定,朝臣又紛紛倒戈,就形成以內城墻為界,以外是厲王天下,內里是皇上的地盤。 數天后,夜半,沈綰貞睡夢里聽見輕微一聲,好像喚王爺,撲棱就坐起,細聽外面動靜,這幾日,夜晚炮火歇了,能睡個安穩覺,她側耳細聽,果然,有輕微熟悉的腳步聲朝里間走來,趙世幀進里間門一剎那,沈綰貞赤腳,跳下地,直撲過去,趙世幀快走兩步,沈綰貞縱身就撲在他懷里,撒嬌地低喃,“王爺,你可回來了” 趙世幀有力的雙臂箍筋她,像是生怕她溜走,直箍得沈綰貞骨頭快散了,他才松了松。 這時,繡菊端燈進來,屋里亮了。 忙活一陣,夫妻躺下敘話,各自說了彼此分開這段日子遭際。 趙世幀當聽到是平王保護了安王府,默默無言。 天還未亮,趙世幀就離開王府,他騎快馬,先行回來,平遠候趙章的軍隊還在五十里地之外。 趙章親率十萬勤王之師,一到京城外就與厲王駐扎在城外的軍隊交火,接下來是一場惡戰,京城內外炮火連天,比厲王攻京城更甚,趙世幀已安排沈綰貞離開安王府,住在離京城中心稍遠的地方,趙世幀才放心。 雙方一交手,便是一場惡戰,厲王由原來居主動變成被動,內城里將士一聽援軍來了,斗志高昂,本來已支撐不了多久,就要城破,趙章軍隊一到,里應外合,厲王腹背受敵,又兼著朝廷北方有一支兵馬,也奔襲京師,與趙章的隊伍合二為一,厲王軍隊更雪上加霜,本來已經苦戰一個多月,沒歇息,人困馬乏,趙章也不給他喘息機會,打敗厲王城外的部隊后,強攻京城。 又半月后,厲王之師,撤出京城,退回西南,憑險據守,朝廷幾次派出兵馬,無疾而終,這是后話。 京城千瘡百孔,一片殘垣斷壁。 半年后,郭太后病重,急昭沈綰貞入宮,沈綰貞和趙世幀連夜入慈寧宮,覲見太后,郭太后屏退所有人等,僅留下沈綰貞一人。 郭太后彌留之際,緊緊拉著沈綰貞的手,“媳婦,替我照顧幀兒” 說話已經很吃力,說一句要喘上幾口,沈綰貞流淚點頭,“幀兒就托付你了,哀家相信你會好好對他” 郭太后又大喘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道:“哀家累了,要走了”死死握住沈綰貞的手,似乎還有不少話要說,沈綰貞明白她是母親,臨終最放不下的是兒子。 沈綰貞哽咽不能言,只有流淚點頭。 三日后,太后薨 皇帝率領后宮嬪妃、皇族、滿朝文武大臣,扶靈送太后梓宮 入西山陵寢與先帝合葬。 半年后,趙世幀上書皇帝,預離京。 皇帝因太后之喪,情緒低落,又聽安王要離京,不準奏,怎奈趙世幀去意已決,皇帝只好厚賞封地,劃浙江杭州府屬地,錢塘縣桃溪塢建安王府。 五年后 安王府花園,綠草如茵,一大兩小三個男孩在綠茸茸的草地上蹴鞠,大點的男孩五六歲的模樣,兩個小點的男孩三四歲,高矮胖瘦一模一樣,是一對雙生子,三個男孩子長得虎頭虎腦,晶亮大眼睛烏溜溜黑寶石般。 這時,從假山后轉出一對年輕夫婦,男子燦如春華,女子皎如秋月,望向草坪上玩得正歡的三個男孩子,霽顏,對視一眼,奔過去,加入奔跑的行列,男子直奔守門,女子帶領三個男孩,一攻一守,周圍丫鬟仆婦鼓勁叫好,一團熱鬧。 又五年后 趙世幀手握一紙書信,對沈綰貞道:“平王攻占京城,面南背北稱帝” 沈綰貞淡然一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日,厲王死后,平王招兵買馬,苦心經營,得償所愿” 年底,梳著婦人髻的繡菊沒見人影,笑聲便傳進來,“王爺、王妃,皇上賞賜很多東西,千里迢迢用大船運來?!?/br> 打開滿地的箱籠,繡菊失聲驚喜道:“主子,這許多字畫,難得皇上還記得王妃喜歡字畫,皇上看來是恨不得把好東西都搬來安王府?!?/br> 沈綰貞朝她眨眨眼,又偏頭看趙世幀,趙世幀瞅瞅她,憨笑,沒有當年青春氣盛,倆個人已有三個兒子了,任誰也無法從他身邊把她帶走。 閆婆子笑道:“聽說皇上后宮就十幾個嬪妃,后位虛,后宮由貴妃代為打理?!?/br> 沈綰貞沒接話茬,裝作看木箱里的東西,耳邊響起當年平王說等她的話。 冬去春來,陽春三月,江南綠樹成蔭,湖上一艘畫廊船,船頭船娘悠閑搖櫓,沈綰貞坐在船尾彎腰撩水。 趙世幀離她不遠,看向對岸,一轉頭,船尾空空如也,沈綰貞竟然不見了蹤影,他嗖地站起身,愕然朝水面四處張望,緊張得臉都變顏變色,他惶急喚她,“綰貞、綰貞” 波光粼粼的水面,平靜如鏡,他呼吸變得的急促,作勢就要跳入水里。 這時,船后不遠處,沈綰貞露出頭來,雙手高舉,亂搖,揚聲咯咯笑,“我在這里”清凌凌的歡快悅耳聲兒傳出很遠。 趙世幀醒悟,撐不住也笑了,“好??!當年不做我的侍妾,假作投水自盡,原來你個小妖精識水性,騙我,嚇得我魂都飛了,看我今兒怎么整治你?!?/br> 說吧,‘噗通’一聲跳入水中,朝沈綰貞游了過去,水底濺起很高的浪花,湖水清澈見底,水下面赤條條的男女糾纏一處,這條湖早已納為安王府后花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