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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貞回到王府,不動聲色,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她不怕姜懷德跑,如果手里捏著他的家人,讓他走,他未必走。 若真是他,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猜到jian細是他,計劃失敗,他大概會有所警覺,但是突生變故,應該還未來得及安頓家眷。 沈綰貞一回府,府里的管家媳婦就來回事,沈綰貞早起就命閆婆子傳命下去,各房都點驗東西,管事的把毀損丟失報個數。列個清單。 這事在沈綰貞離府功夫,各處就開始忙碌,等王妃一回來,就把單子呈上去。 沈綰貞看了看,還好,沒丟什么值錢東西。 黃昏時分,眼看太陽落山,王文貴匆匆回來,沈綰貞才松口氣,王文貴沒說話,看見她一點頭。 沈綰貞就知道人接來了。 沈綰貞就可以行動了,命王文貴,“把姜總管帶來” 姜懷德剛要出門鄉下家去一趟,被王文貴堵住,王文貴依舊保持太監特有的謙恭,一抱拳,“姜總管留步 姜懷德看王文貴雖然客氣,身后卻帶著人,賠笑道:“王公公找奴才有事,奴才家中有事,正想回家一趟?!?/br> 就這一句話,王文貴頓時就相信了王妃的判斷,他去鄉下接姜總管的老母,妻室兒女,可沒聽說有事,他妻子一聽進城,丈夫派人來接,反倒很高興,給一家老小拾掇利落,痛痛快快跟著來了。 王文貴不動聲色,眸低了幾分,“姜總管,王妃有請” 姜懷德心頭一緊,面上卻像沒事似的道:“公公稍等片刻,我換件衣裳回頭就去?!?/br> “不必了,王妃立等,耽擱了,咱家吃罪不起?!?/br> 姜懷德無奈,跟著王公公出房門,邁步要沿著廊檐朝西去,匆匆道:“王公公稍等,我有點小事,找個人告訴一聲?!?/br> “等見了王妃回來,姜總管再去安排別宗事?!蓖跷馁F一刻都不想放他走。 姜懷德脫身不得,迫于無奈,只好跟著王文貴去上房。 “回稟王妃,姜總管來了?!?/br> 沈綰貞拿著王府各處報上來的損壞丟失物品清單,陳福道:“按照王妃吩咐把庫里的虧空都算在內?!逼渲胁环σ騽e的原因丟失弄壞的,也一并都加到里面,銷賬,幾張清單需匯到一塊。 沈綰貞對身旁的站著的陳福道:“找一個寫字好的,重新抄錄一遍,呈上皇帝,王府當然不能白白損失?!?/br> 沈綰貞盤算,皇帝是不在乎這點東西的,明知多報,他理虧也不便說什么,就當是女人家的小心思,貪財,他賞賜點東西,權當略作描補,安撫安王,她也正好借著這個事,撈上一筆。 陳福接過沈綰貞遞過來的幾張紙,往外走,迎面撞上姜懷德,陳福一看后面跟著王文貴帶著人,表情愕然,知道事情的嚴重,他朝王文貴略哈了下腰,就匆匆去了。 這一切都是王文貴親自帶心腹人辦的,連陳福都瞞住。 姜懷德跪倒,“奴才叩見王妃” 沈綰貞帶笑看他,“姜總管,我現在極想知道你為何出賣主子,王府薄待了你?還是王爺有何對不住你的地方?今兒不妨坦誠說出來?!?/br> 姜懷德面不改色,一慣的沉穩,“奴才不知王妃此話何意?王爺對奴才不薄,奴才背主的話,從何說起?請王妃明示?!?/br> 沈綰貞站起身形,走到他跟前,伸手懷中摸出去那塊玉雕,托在手心,“這塊玉,姜總管可見過?” 姜懷德一愣神,腦子急轉,說見過和沒見過都是麻煩事,略一沉吟,道:“奴才見過,奴才回事的時候王爺手里拿著正要往箱子里放?!?/br> 沈綰貞收回,轉身,輕移蓮步,走了兩步,回身道:“知道王爺帶走這件東西的只有我的兩個貼身丫鬟和你,除了你們幾個就是跟王爺的人,你說除了你,還能是誰出賣主子?告密之人除了你,還會是別人嗎?” 姜懷德畢竟在王府有些年頭,早已練就遇事沉著的個性,凡事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他叩頭道:“既然王府有許多人知道這玉雕的事,怎么就能斷定是奴才所為,請王妃明察?!?/br> “既然姜總管不承認,那本王妃就說說,是怎么懷疑到你身上?!?/br> 沈綰貞坐回竹塌之上,徐徐道:“跟王爺的人遠在河南,不知府中詳情,且當日有人密報,連夜搜查王府,河南一個來回就要八九日,怎么著也趕不及,因此就排除了王爺帶在身邊的人,那么,就是府里的人,府里的人知道詳情的甚少,陳福知道箱子的事,但不知道王爺帶走玉雕的事,王公公也是?!?/br> 沈綰貞頓了頓,接過繡菊遞上的茶盅,呷了一口茶水,拿眼瞄了一下姜懷德,姜懷德臉部表情僵硬,不似進門時松弛、鎮靜自若。 沈綰貞端著茶盅,輕輕闔上茶盅蓋子,徐緩的語氣道:“接下來,就該說到我的貼身丫鬟,我的貼身丫鬟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你不知道的她們都知道,若是我貼身丫鬟所為…….” 沈綰貞嘖嘖道:“那本王妃今兒就不是逍遙自在地坐在這里喝茶?!?/br> 姜懷德鼻翼兩端滲出細密的汗珠,王妃分析得入情入理,所有人都排除,可不最后就剩他一個,也不容他不承認,他不承認王妃也認定了是他,承不承認已無關緊要。 姜懷德拼著一死,朝上叩了幾個頭,“王妃單憑這些就認定是奴才所為,這等大事如此草率是否欠妥,奴才沒有出賣主子,打死奴才都不認,奴才侍奉主子多年,沒有理由這么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