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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就有反應過來的也不敢上前拉勸,男女有別,金殿之上,不敢輕佻之舉,何況是尊貴的王妃,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眷。 幸太監王喜,一直觀察安王妃,拿眼盯住安王妃,他看人極準,安王妃可絕不是像外表柔弱可欺,他咋一聽安王妃的話,就覺不好,當安王妃奔向大殿上朱漆柱子時,他手疾眼快,一把扯住,沈綰貞頭一挨到柱子上,被王喜扯了一把,她只覺頭一暈,人就軟軟倒在地上。 皇上趙世賢臉瞬間就白了,驚覺,忙招呼人,“快傳太醫,傳太醫?!?/br> 沈綰貞是一時頭暈,也是昨晚一宿未眠,方才又舉動過于激烈,沒什么大礙,眨眼人便清醒。 尋死不成,她推開眾太監,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到殿中央,叩頭,“驚擾圣駕,臣婦該死,臣婦別無他意,只想要一個說法,我夫君生性淡漠,遭人陷害,臣婦受我夫君大恩,無以為報,若能證明我夫君青白,令皇上釋疑,一死也甘愿,臣婦一時激動,原是該回府自裁,不該在皇上面前失儀?!?/br> “臣婦罪該萬死”說吧,以頭觸地,叩頭不止,直到額頭見紅,金磚染血。 皇上趙世賢驚魂稍定,出了一身的冷汗,無中生有,捏造罪證,逼死弟婦,這頂大帽子扣上,他還那堪為人君,見狀,一咬牙,“傳朕旨意,凡是有誣告安王,挑撥朕手足關系,一律問斬?!?/br> 又對沈綰貞道:“安王妃這回總該滿意了吧?” 沈綰貞趴伏在地叩頭謝恩。 彈劾安王的朝臣,出班跪倒,其中就有吏部員外郎陳庸,叩頭道:“臣冤枉,請皇上明察” 都察院御史呂方叩頭道:“臣冤枉,皇上開恩?!?/br> 其他幾個也叩頭,“臣等效忠皇上,臣冤枉?!?/br> 皇上心道,沒看朕被逼什么樣,既然忠心,就去吧,誰讓你們幾個多事,無中生有。 一撩龍袍,退出龍椅,道一聲:“散朝”徑直朝后宮去了,這里殿下侍衛上來,抓起那幾個大臣,不由分說,拖出去,這幾個大臣嘴里高呼:“冤枉” 怎奈皇上已走,無人理會。 滿朝文武眼光在看地上趴著的弱不勝衣的安王妃,就滿面欽佩之色,打從今兒起,那個還敢上本彈劾安王,就是今兒午門問斬的下場。 沈綰貞由王文貴扶著出了乾清宮大殿,一出殿門,艷陽高照,總算解了危機,沈綰貞心情放松下來,經今兒一鬧,怕日后無人敢在提及安王謀反之說,就是皇上也頗多顧忌,安王若真有反意,滿朝文武也無人相信。 沈綰貞沒想死,她要和趙世幀長長久久地相愛,白頭到老,但是真讓她一死保護趙世幀,她也愿意,趙世幀不顧二人身份地位懸殊,毅然決然娶了她,這份情,無比厚重。 金殿之上發生的事,打沈綰貞一出宮,就有人偷偷報了太后,郭太后經營前朝多年,耳目眾多,朝堂后宮,一點風吹草動都傳到她耳朵里。 聽完,不由拍案叫好,“好,好一個哀家的兒媳?!?/br> 郭太后自昨晚到現在心里憋悶,她這太后還沒死,就有人敢動她兒子,這口氣憋在心里,實在難受,她又不方便出頭,今兒沈綰貞一鬧,可算讓她出口惡氣,她終于明白兒子為何執意要娶這沈氏回來,沈氏不究是個合格的王妃人選,超出她所想象,而且今兒一事,看出對她兒子感情,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死,這是何等珍貴情感,兒子幸娶了這樣忠貞且智慧的女子。 太監宮門外一聲,“皇上駕到” 趙世賢神色極不自然,恭敬給太后行禮,“兒子給母后請安” “皇上快坐下,哀家這里沒什么事,不用日日過來,皇上這幾日好像清減了,是不是御膳房做的飯菜不可口,我宮里有個新來的子,改日讓他給皇上做幾道菜嘗嘗,看合不合口味?!?/br> 郭太后決口不提,趙世賢更加慚愧,赧然道:“母后也知道了安王府的事,是兒子慮事不周,被小人蒙蔽,偏聽偏信。是兒子的不是,請母后責罰?!?/br> 郭太后慈愛地看著皇上,溫和聲兒道:“你和幀兒都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希望他有事,一樣不希望你有事,他若有反心,哀家這里就先不容,你兄弟兩個從小親如手足,長大了反倒不如小時候親近,哀家盼著你兄弟像小時候一樣,圍在哀家膝前,那時是何等的快樂,可惜日子過得真快,哀家都老了,你兄弟也長大了?!?/br> 郭太后一說起過去,令趙世賢更加無顏面對太后,他生母早喪,太后對他視如己出,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不比三弟少,如今母子間竟有層隔膜,是自己心胸太窄了嗎? 趙世賢從慈寧宮出來,坐上御攆,太監問:“皇上要往哪個宮里去?” 趙世賢剛想脫口說去方妃宮里,又夢醒不對,就改口道:“去坤寧宮” 李皇后已知道前朝發生的事,小心侍候,問:“皇上打哪里來?” “慈寧宮,朕去給母后請安,看看她老人家,這陣子忙,請安就走,也沒顧上聊家常?!?/br> 李皇后知道皇上覺得對不住太后,心中不安,就想法子開解,笑著悄聲問:“皇上對沈氏印象如何?是像外間傳言的潑婦嗎?” 趙世賢搖搖頭,凝思片刻,道:“不是,朕覺得她很像一個人?!?/br> 李皇后心念一動,機警地猜出皇上說的是誰,她還能像誰?方妃,方妃那狐貍精,執著,外柔內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