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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盤問,外面丫鬟報,“二少夫人來了?!?/br> 沈綰貞正在房中盤算著晚上去詹夫人跟前請安時,順帶提一提,找她娘家人過來的事,看詹夫人的意思說過就算了,沒打算請她父母過來,如今沈綰云的婚事完了,父母也靜心了,她的事也該做個了斷。 這時,付婆子匆匆進來回說,“紅姑娘被爺打了,胎兒踢掉了,夫人和二爺都在西偏院?!鄙蚓U貞著實嚇了一跳,忙問:“紅姑娘沒事吧?” 老付婆子嘆了聲,“紅姑娘沒事,大夫來了,開了幾劑藥,說年輕,調理一陣子,就沒事了,可紅姑娘打擊不小,奴婢看著很傷心的樣子,恐想不開,還是想法子開解?!?/br> 沈綰貞一房主母,出這么大事,不能裝不知道,詹夫人又過來,她做媳婦的應該到婆母跟前侍候,就對付家的道:“走,跟我去看看?!?/br> 沈綰貞進東廂房外間屋,詹夫人正問老夏婆子,看見沈綰貞道:“媳婦你來得正好,你可記得一月前紅箋表兄來府上,紅箋可曾叫丫鬟回你,出去見她表兄?” 沈綰貞想了想,好像有這么回事,繡菊在旁邊道:“少夫人忘了,玉兒來時,少夫人正在畫梅花,還問紅姑娘有沒有難處,說親戚遠道來的見一面不容易?!?/br> 沈綰貞拍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想起來了,是我答應讓她出去見的,紅箋說要見見她表兄,媳婦想,她表兄大老遠來的,表兄妹見一面,也不算什么,就答應,她與她表兄也就在二門見上一面,怎么?母親,這伯府家規不允嗎?還是媳婦擅自做主,答應她,媳婦想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同大嫂說?!?/br> “這倒不是,事關紅箋青白,還是問問清楚好?!?/br> 事情都問明白,詹夫人也深信不疑,生氣地對兒子道:“今兒的事,總是你不好,聽了那賤人的,也不問清楚,雖紅箋千不該萬不該,私見他表兄,私贈財物,雖有錯,可也不是什么大錯?!?/br> 詹少庭此時方懊悔,詹夫人埋怨,低頭也不敢辯,詹夫人煩惱,對沈綰貞道:“媳婦你進去看看,多開解她,想開點,她還年輕,日后還會懷上的?!?/br> 吩咐王家的,“告訴大廚房,給紅姑娘好好補補身子?!?/br> 又對玉兒道:“回頭去我那,取個上好山參,這孩子可憐見的,好容易懷上,還讓這孽畜踢掉了?!?/br> 說完,扶著丫鬟走了,詹少庭也跟著走了,對紅箋他沒什么感情,只是可惜她腹中胎兒,想起也懊悔,誰知她竟懷了孩子,也許是天意,讓他不能擁有子嗣,好生生就都沒了。 紅箋在屋里躺著,悄無聲息,眼珠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玉兒害怕,輕輕召喚道:“主子,主子,少夫人來看你來了?!?/br> 紅箋眼中滴下一大顆眼淚,孩子就這么沒了,被他父親生生踢掉了,說到底,都是那賤人,若不是她激怒二爺,二爺怎么會一氣之下動手打她,孩子也不會沒。 沈綰貞坐在炕沿邊,看她臉色蒼白,唇無血色,同樣是女人,也生出憐憫之心,于是輕輕地道:“你心里若難受,就哭出來,別忍著,傷身體?!?/br> 紅箋嚶嚀地哭出聲來,沈綰貞想此刻什么安慰的話都是空洞和蒼白的,時間才是治愈傷口的良藥。 沈綰貞囑咐玉兒幾句,就出來,付婆子也跟在她后面出來,走到院子里,付婆子壓低聲兒道:“大夫才來說,紅姑娘胎兒是硬生踢掉的,流血過多,傷了zigong,日后會子嗣艱難?!?/br> 沈綰貞一驚,明白大夫口中的子嗣艱難,意味著什么,大夫不便把話說得太絕,婉轉地說紅箋大概會終生不孕。 “紅姑娘知道嗎?這事瞞住她,還是別讓她知道?!鄙蚓U貞替紅箋擔心,若知道,打擊可想而知,這古時候,一個女人不能生產,等于宣判這個女人死刑,男人和婆家人都會輕看,更何況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妾,在這大宅門里要怎樣活下去。 付婆子同情地道:“大夫跟夫人在外間說,奴婢進屋看紅姑娘表情像是知道了,一句話都沒有,整個人都傻了?!?/br> “這是沒法子的事?!鄙蚓U貞雖同情卻無力幫她,心里更堅定了離開詹府的決心。 英姨娘看見紅箋被二爺踢打,心里稱愿,可驚見紅箋褲腿流出血,她小產過,知道意味著什么,不由害怕,自己闖的禍事不小,她一氣之下,口不擇言,順嘴就說出紅箋私會外男一事,詹少庭果然震怒,收拾了紅箋那小蹄子,可卻沒想到紅箋竟有了二爺的孩子,英姨娘也嚇傻了,看紅箋被眾人抬回屋,詹少庭也沒空跟她計較,光顧著忙活紅箋,怏怏回屋,春曉站在外面往東廂房瞅了瞅,也不敢跟過去,怕二爺氣頭上,拿她出氣,就也跟著英姨娘進屋里。 英姨娘失神地坐在炕上,不覺自言自語地道:“紅箋那小蹄子幾時有的,跟她住一個院,二爺若去,也能知道,是什么時候二爺去了她屋里,竟不知道?!?/br> 春曉看主子和紅箋對打,急忙找二爺過來,原想分開阻止二人,也不承想,二爺來了,主子不知輕重,說出那日看見的事,她知道這事瞞不住,早晚主子會說出去,讓二爺知道,可卻沒想到主子當著人說出,二爺好臉,沖動下當眾打紅箋,原本踢幾腳,相對她私通罪,不算重,可就沒想到紅箋懷了孩子,這下子可好,禍事闖大了,怎么收場,紅箋能繞了英姨娘嗎,待好了,紅箋那火爆性子,還不與人拼命,不由害怕,對英姨娘心里怨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