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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其她秀女可還有人讓皇后娘娘關注的嗎?” 她嘴上說皇后娘娘關注,其實是問皇上有沒有特別的關注。 “其她的吧,本宮倒是沒有太過留意,meimei看著辦吧?!边@句話,就賦予方妃極大的權利,除了徐小姐,其她秀女的去留命運握在她手里。 “不過……”李后頓了頓,看方妃盯著她,又接著道:“不過,安陽王側妃人選,太后娘娘早已定下,meimei不會不知道吧?” 皇后沒提嫡妃,單單提到側妃,方妃就明白,徐姑娘是不能動,但太后娘娘看中的側妃應該沒什么問題。 “meimei知道,聽太后娘娘提起過?!碧蠹幢悴徽f,對兩個側妃母家的態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知道就好,除了兩個側妃,安陽王的姬妾,挑好的,留下幾個?!?/br> 李皇后想,反正秀女這么多,皇上一個人也使不了,不如給安陽王多挑幾個絕色的女子送去,討太后娘娘歡心。 方妃暗暗記下,這可是討好太后的機會,皇上以孝治天下,太后娘娘若在皇上面前多夸幾句自己好,皇上也高興。 沈綰珠的騾車還未到神武門,秀女的車子排了長長一溜,看不到頭,三千秀女,騾車挨挨擠擠,秀女們下車,戶部司官維持秩序,每百人一組,把三千秀女分出數組,以便管理。 陸續進入皇宮,輪到沈綰珠一組,百名秀女被一太監引入皇宮大門,秀女們都低垂著頭,不敢亂看,唯有沈綰珠偷偷看左右兩廂宮殿,高大巍峨,一眼看見前面隊伍里的熟悉的身影,正是薛瑾,心中一喜,秀女成兩列,排隊入體元殿。 兩個太監坐在體元殿門口,一一目測,高、矮、胖、瘦,把看著不順眼的扒拉出來,直接落選,遣送回家。 輪到沈綰珠時,那老太監瞅瞅,點點頭,讓她過去,沈綰珠緊張得手心都攥出了汗,進到殿里,選上的,又有太監按年齡分組,每百人一組。 一個太監拿著名冊,喚一個名字,秀女便入內,下一個就是薛瑾,沈綰珠見她很自然地站著,一點不像其她秀女那么緊張,里面秀女出來,太監舉起名冊,高喊:“昭勇將軍薛延陵之女薛瑾入內?!?/br> 薛瑾小腰板拔得溜直,儀態萬方走蓮步進去, 沈綰珠看前面的薛瑾進去,不大工夫,便出來,臉上掩飾笑容,行到沈綰珠面前,玉手從寬袖中伸出來,自底下比劃一個塞錢的動作,沈綰珠既明白。 袖子里早已備好一塊銀兩,待喚到沈綰珠名字時,沈綰珠邁著自信的步子挺胸抬頭進去。 一個老太監坐在那里,這一審很嚴格,先是讓其通報姓名,意在聽聽聲音,老太監又站起來,圍繞著她仔細看,還拿起她一縷發絲看了看,又趴在她腋下嗅嗅,聞聞身體有沒有特殊的味道,撩起裙子看看腳,三寸金蓮。 沈綰珠看這太監表情像是沒有不滿意,在他靠近看她耳朵瞧時,偷偷把一塊銀子塞在他手里,那太監手掌合上,攥在手心里,彼此心知肚明,太監大概接禮接慣了,臉上表情沒有不自然,說了句,“留” 就有小太監喊,“沈氏綰珠留?!庇刑O記下。 沈綰珠輕松過關,出來,就被帶到一間空殿里,哪里都是留下的秀女,沈綰珠一進門就看見薛瑾,擺手招呼她,忙忍住笑走過去。 殿上的人都朝二人看,看二人穿得華麗光鮮,猶如鶴立雞群,不時投來幾道嫉妒的光。二人視而不見,小聲低語,旁若無人。 薛瑾比劃下,意思是給了,沈綰珠點點頭。 晚間,留下的秀女,都擠在幾個寢殿安歇,待二日復選,秀女們都緊張,皇宮森嚴,雖人多睡在一個通炕,沒什么人說話。 次日復選,這回比上一輪又嚴格,太監拿著尺子,量手、腳、腰、腿、行走,如不合格的,送出宮。 有了第一次經驗,沈綰珠又塞銀子,頭次賄賂宮里的太監,還有點緊張,怕不收,反倒弄巧成拙,這次就很自然了。 太監雖收受賄賂,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但秀女本人也得看得過眼,薛瑾這倆人實在無可挑剔,銀子錢給足,樂得留下。 幾輪下來,三千人緊剩下五百人。 晚間,在一處宮殿歇息,這回不是許多秀女擠在一個殿里,四人分一間屋子,按名冊順序。 沈綰珠、薛瑾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秀女同屋,那兩個秀女是民間選送,素不相識,都刻意互相看看。 沈綰珠和薛瑾同時注意到,靠門旁鋪上的一個秀女,長相不俗,舉止高雅。 兩個人互相看看,這是個強有力的對手,是這兩日見過長相最為出眾的,又不顯山露水的,不張揚卻無形中把人比下去,反而顯出過人之處。 沈綰珠和薛瑾兩個不由多看兩眼,女人尚且動心,別說是男人。 那女子看二人看她,優雅地朝二人點點頭,沒有要交談的意思。 沈綰珠入宮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方妃坐在窗前亮地里,繡一個鴛鴦荷包,她本想送個自己親手繡的給皇上,皇上帶著就會想起她。 鴛鴦剛繡成一只,另一只繡了個頭,兩只鴛鴦頭挨得很近,讓人看了,產生無限遐想。 可是,從坤寧宮回來,她心亂了,拿著銀針在月白繡布上亂戳,旁邊年長太監崔長??闯鲋髯訜┬?,小心地道:“娘娘是為選秀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