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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一走,莊子上下一派忙碌,丫鬟把藥送去廚下,命人煎了,詹少庭坐在床沿邊,親自喂她喝下去,看著她昏昏睡去,給她掖好被角。 詹少庭守在床邊,思想著接英娘回府的事怎么和沈綰貞開口說,沈綰貞像是個大氣之人,不似原來何氏心窄,可總歸是女人,能否有容下英娘度量?且父母親能答應嗎?不由為難,看英娘睡夢中露出笑容,又不忍拒絕,詹少庭陷入兩難。 思想自己和沈綰貞婚姻如今有名無實,雖表面相安無事,可那個女人能無視丈夫的冷落?想必心底里是恨的,不然秋霜只提了兩次英娘名字就被掌嘴。 詹少庭一臉愁云,看來只有跟沈綰貞緩和關系,才能開口提接英娘回府的事。 打定主意,這時,小廝來喜找來,看爺親自守在床前,悄悄招呼出去外屋,小聲道:“二少夫人說在吳府等二爺,一起回伯府?!?/br> 詹少庭就明白,沈綰貞想得周到,若她一人回去,父母親問起,無法對答,對沈綰貞識大體,頗為滿意。 英娘吃過藥,安穩睡了一小覺,就醒了,看詹少庭不在房中,聽見外間有說話聲,假昧,外間說的話,隱約聽了去,臉上現出醋意。 詹少庭回來,走到床前,見她睜開眼,“你醒了?” 英娘抓住他胳膊,撒嬌道:“二爺想走是嗎?我不要二爺走,我要同二爺在一起,二爺若走了,奴家還會病的?!?/br> 詹少庭為難,沈綰貞在吳府等他,他若不回,怎生交代,就狠狠心,“我改日再來,今兒不回,母親知道你又要吃虧?!?/br> “奴不怕,奴只要二爺?!闭f著就黏在他身上,偎上來,纏著不放他走,詹少庭好說歹說,硬下心腸,才得已脫身。 吳府這廂,趁熱鬧無人留意,吳玉蓮扯住綰貞,使了個眼色,小聲耳語:“jiejie上我屋里去,我有事和jiejie說?!?/br> 二人悄悄溜出,吳玉蓮帶著她穿過一座座房屋院落,甬道盡頭是個月亮門,進去就是吳府花園。 快入冬,花園里花草零落,主子們在花廳飲酒,下人們也無了拘束,吃酒取樂,花園里寂靜,無人走動。 二人正走在靠東頭小徑上,突然,一圓圓的物件夾帶著風聲從花園東墻外飛了過來,差點砸在沈綰貞身上身上,落在腳旁,把二人唬了一跳。 綰貞低頭一看,是一個類似足球,由大約十大塊上等牛皮縫制,大概早期的足球就是這個樣子。 這時,東墻那邊有說話聲,綰貞順著說話聲看去,墻頭上伸出一個腦袋,吳府內院磚墻不似外圍墻高深,腳下踮上東西即可爬上去。 趴墻頭之人正往花園里望,他看見沈綰貞的同時,綰貞也看見他,彼此怔住,原來這正是在通州騎馬差點撞人的領頭的玄色鶴敞貴公子哥。 綰貞心想,這群紈绔子弟竟干些雞鳴狗盜之事,想起上次的事,不自覺雙手抓住裙擺,腳下活動,臉上卻掛著一抹淡笑。 她一提裙,一勾腳尖,墻上之人還未看清,只見球突然奔著他飛了過去,打著旋,帶著勁風,勢頭之猛,足以令他俊臉失色,球力道迅猛,堪堪到眼前,他一慌,頭隨即從墻頭消失,只聽墻那邊‘咕咚’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發出悶聲。 吳玉蓮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沈綰貞拉住疾走出了花園角門,這廂,不大工夫,就有兩個腦袋從墻頭探出來。 一男聲兒問:“三殿下,哪有什么人?” 那被稱作三殿下的人,‘咦’了聲,“怎么才有兩個女子走過,這一會怎么就沒了?!?/br> “三殿下,您老看花眼了吧?”那人懷疑看著他,心想,是想女人想出幻覺。 “是兩個女子,我明明看到,不然球怎么會自己長腿跑出來?!?/br> “也是啊,這就怪了,殿下說說是兩個什么樣的女子?”那問話的正是吳府嫡次子,吳景芳。 “其中一女子我在通州見過,清秀文雅,像個大家閨秀,沒想到伸手如此不凡,就這一腳球,料我是接不住的。 吳景芳想想,吳府沒有這樣的女子,就自己倆庶女,愚蠢至極,打死也沒有這身手,親戚家的女子,想起沈綰珠、薛瑾幾個,行為做派甚和規矩禮數,突然大悟,“三殿下,是府中丫鬟?” “看穿戴不似丫鬟,是主子?!狈Q作三殿下的搖搖頭,回憶那女子衣飾不俗,行步輕盈,身姿如柳,堪堪一嬌弱美人,可這一腳球,穩、準、狠,即便是男子也不及,有點疑惑。 不說二人揣測,沈綰貞和吳玉蓮一陣疾走,離開是非之地,綰貞下意識的習慣動作,沒過大腦,此刻想起來,有點后怕,那年輕男子出身不一般,王侯將相之種,若得罪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一個女子,不守婦道,舉止輕佻,是這朝代不容的。 她前世是大學校足球隊的,曾參加全國百所大學足球友誼賽,取得過好名次,今兒牛刀小試,對她來說算不得什么??蓞s足以令這群貴公子驚艷。 這朝代高門大戶中女子,長期養在深閨,大多身子羸弱,手無縛雞之力,她穿越的身子好像沒好好纏足,也或許是未曾纏足,人就病了,病得奄奄一息,大概纏不纏足也不是大事了,但她天生腳小,不留意也看不出什么破綻。 吳玉蓮卻望著她不可思議,想不明白方才的事。 “jiejie,怎么能把球一腳就踢過去了,真神了?!斌@詫中一臉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