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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任誰攤上這事都很難接受,春花從小沒父母,缺少人疼,內心有這一股子堅韌,佟氏很喜歡這點。 幾人坐了小轎子,到了那條街,佟氏領著找到那院子,開了門。 幀哥和鄭堅都很高興,終于有自己的屋子了。 佟氏就把帕子包了頭,和徐mama打掃起來,幀哥和鄭堅在院落里玩。 屋子是新涮的,干凈,佟氏和徐mama倆個也就抹抹浮灰,擦擦地,看沒什么好收拾的,就準備回去把客棧退了。 讓幀哥兩個在這里玩,和徐mama倆個回客棧,退了房,取了東西,佟氏又繞到小飯館,看晌午吃飯的人多起來,春花忙碌著,身姿有著鄉下姑娘的健美,仿佛走路都輕快起來。 佟氏想讓她來是來對了,整日悶在家里竟想不開心的事。 佟氏把她招呼出來,告訴說搬過去的話,春花道:“大嫂說讓我住在店里,這樣省得來回跑,不方便?!?/br> 佟氏看她高興,就答應了,囑咐好好干。 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屋子,佟氏住一間,徐mama執意要住東廂房,旁邊就是灶間,早起生火做飯方便。 一切就都安頓好,晚膳就在灶間徐mama做的,徐mama很快找到了菜市場,買了捆韭菜,又買了rou,剁碎,包了扁食。 佟氏特意去把春花找了回來,一家人坐在堂屋里,熱騰騰的扁食上來,圍坐吃得高興。 晚間歇下時,佟氏對徐mama道:“來了這段日子忙乎住的地方,安頓好,明個我去打聽一下邵大爺的府上在那里?去問問他可曾回來?” 徐mama道:“主子不熟悉臨青州,上那打聽去?” 佟氏道:“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邵大哥府上,問問才安心,我總有個感覺他沒死,還活著,一定在某個地方,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突然回來了?!?/br> 徐mama想說,這么久,都沒消息,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可看主子神態篤定,不想掃了她的幸,就由著她去,心里話,依主子的個性若不打聽明白,是不會死心的。 翌日,佟氏早早就走出門,剛走到院子里,春花追出來,用手帕包了兩個餅子,道:“嬸子一去就是大半天,晌午別餓著?!?/br> 佟氏看看春花,心里一股暖意,春花對人好得實心實意。 佟氏出門雇了轎子,轎夫問去那里,佟氏想了想,邵云海的住處怕問了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在臨青州一定有店鋪,不如打聽店鋪,一想,就對轎夫道:“去最繁華的街市?!?/br> 轎夫答應聲:“好嘞!”就起轎子,拉到新城最繁華的北門大街,佟氏下轎子,從頭一家家挨家去問。 終于一個店鋪老板和邵云海熟識,告訴了邵府的位置。 原來邵府就在離佟氏租住的房子不遠。 佟氏又坐上轎子返回,邵云海的家在正街,佟氏住的地方出來,上官道,前走不遠就是邵云海的宅子,佟氏下轎子,舉目望去,邵云海的家是前店后宅,前面門臉五間,門首匾額上書:邵氏當鋪,店鋪旁門進去就進入邵家宅子。 佟氏走進當鋪,柜臺后一個伙計,看見她問:“夫人,當東西嗎?” 佟氏道:“我找你們掌柜的,邵云海?!?/br> 那伙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誰呀?” 佟氏早想好的說辭,道:“我是京城來的,給你們掌柜的捎點東西?!?/br> 伙計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道:“東西交給我吧,我們掌柜的人就在京城,你沒見到他嗎?” 佟氏心往下沉,止不住心咚咚亂跳,聽見自己聲兒都有點抖道:“他,他沒回來過嗎?” 伙計上下打量她,問:“你是誰?我家掌柜的明明在京城,你怎么偏說他回來?!?/br> 佟氏心涼了,強打起精神,道:“我就住在楊府巷子里,離此不遠,你們掌柜的回來告訴他我來過了?!?/br> 伙計瞅瞅她,一臉狐疑,佟氏深一腳淺一腳走出鋪子。 不知怎么走回小院。 徐mama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人沒找到,安慰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吉人天相,邵大爺一定會回來的?!?/br> 說完這話,連自己也都不信,當然佟氏不能信,一整晚,佟氏有點失魂落魄。 閑了兩日,佟氏打起精神,這還有一大家子嘴等著吃飯,另外總租住宅子,白白花租金,還得想法子,買個宅子,沒房子,就像無根的萍,沒有著落,找不到家的感覺。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佟氏就起身,出去站在屋檐下,雖已入夏,早晨卻有薄薄的霧氣,早起空氣清新,滿院子的玫瑰帶著露水格外新鮮。 佟氏選顏色深紅,花瓣rou厚多汁,放在籃子里,選好以后,取出石臼,洗干凈,這是前兩日她特意去集市買的,把玫瑰花放入,加點明凡,石臼較深,用漢白玉的杵搗成原漿,再用細絹紗過濾,絹紗前一日洗過熨平,這樣就制成清凈的花汁,然后把花汁注入備好的琉璃缸里。 再把備好的蠶絲綿剪成小小圓塊,放上幾層在胭脂缸里浸泡,這道工序就大功告成。 頭午一直弄這東西,晌飯草草吃了。 想幀哥的課業不能耽誤,打聽哪里有私塾,可人生地不熟的,又請不起先生教,佟氏有點著急,官辦縣學每年考期在二月,幀哥要等到明年二月方可應試。 佟氏為這事,一時也沒主意,就讓幀哥自己在家里溫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