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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家的道:“三太太工于心計,這是覬覦二太太手中掌家的權利?!?/br> 老太太還是不緊不慢地道:“她眼熱二太太掌家,只怕還有上次佟氏房中那叫明杏的丫鬟牽連出她,二太太沒替她遮掩,失了面子,懷恨在心?!?/br> 單家的道:“這事,老太太想怎么辦?” “明個你去請傅大夫來給婉兒看看,我這次倒想知道婉兒小產是什么緣由,你三爺回來,也有個交代?!?/br> 單家的得了老太太吩咐。 二日一早,便把傅大夫請來,陪著去婉兒房中,重新診脈。 婉兒躺在帳子里,傷心過度,眼珠子一動不動,丫鬟替她拿出一只手來,傅大夫坐在床前椅子上,手搭著脈,聚精會神。 好久,又換了一只手,認真請脈。 過片刻,松開,問單家的當時情況。 單家的也沒在場,喚過眉兒,詳細說了當時情景。 看傅大夫沉思不語,單家的著急道:“敢問傅大夫,婉兒姑娘小產到底是什么原因?” 傅大夫與賈家關系相厚,與老太太那輩有交情,因此,大事老太太都是找他來,宅門里的隱私也不瞞他。 傅大夫思索著道:“從脈象上看,有中毒跡象,非自然滑胎?!?/br> 單家的一驚,道:“中的什么毒?” “附子?!?/br> 傅大夫看她吃驚,又解釋道:“附子屬大熱大毒之物,可以迫血妄行、辛熱生燥。燥能傷津,可致小產?!?/br> 單家的意識到問題嚴重,道:“傅大夫,此事確定?” “十成把握是中了附子的毒,婉兒姑娘體內仍有積毒,這樣吧,我開幾劑藥,清清體內的毒?!?/br> 單家的命管家媳婦跟著開藥方,抓藥。 送走傅大夫后,單家的急回轉報老太太得知。 這令老太太頗意外,本想殺殺王氏性子,卻無心帶出這事,不得不查,這還了得,堂堂賈府,竟出了這種事。 先從家宴查起,家宴的通房的座次,沒一定規律的,單下毒,沒這個可能。 老太太命單家的帶人把婉兒屋里人看起來,不讓驚動婉兒,挨屋子查。 待查到下處小丫鬟的屋子,一陣亂翻,犄角旮旯,床鋪被褥,翻了個遍,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突然,一個管家媳婦從一個小丫鬟叫梳兒的褥子里抖落出一包東西,忙拿到單家的面前,指著梳兒道:“這是這丫鬟床鋪底下發現的?!?/br> 單家的接過打開,她多少對藥物知道點,放到鼻子底下聞聞,道:“速去請傅大夫來辨認一下?!?/br> 傅大夫很快趕來,看了看,聞了聞,道:“這確實是附子,婉兒姑娘中的就是這種毒?!?/br> 單家的送走傅大夫。 命人把梳兒帶過來,梳兒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搖頭,半天哇地一聲哭出來,跪在單家的面前道:“好大娘,這不是我的,奴婢去那里弄這東西?!?/br> 單家的毫不動容,冷聲問:“你只要說出這東西是哪里來的,我就替你求情放過你?!?/br> 梳兒哭著叩頭道:“大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大娘行行好,查個明白,別冤屈了奴婢?!?/br> 單家的看這小丫鬟不過十二三歲,也懷疑不是她干的,但這是誰放在她處,就不得而知了。 道:“你先不用害怕,想想是誰到過你的屋子?” 梳兒慌亂地搖搖頭,道:“奴婢屋子從來不鎖,總是開著的,誰來過,奴婢就不知道了?!?/br> 單家又瞅瞅和她同屋的叫珠兒的丫頭,珠兒看單家的看她,明白什么意思,慌忙跪下道:“奴婢不知道,這東西不是奴婢放的,奴婢在蠢,就奴婢二人一屋,也不會干這事的?!?/br> 單家的想想也是,在也搜不出什么,就帶著人走了。 回去稟明老太太,正好二太太也在老太太房中,老太太問二太太道:“你看這事是誰干的?” 二太太沉思片刻道:“媳婦看,不會是這小丫頭做的,是她做的,早就把東西扔了,還會留著,在說這小丫鬟小小年紀,和婉兒沒什么仇怨,也不至于下此毒手?!?/br> 老太太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 “這人隱藏在背后?!?/br> 老太太又問:“你看這事可是佟姨娘干的?” 二太太搖搖頭,肯定地道:“依媳婦看,這事與三弟妹和佟姨娘無關?!?/br> 老太太來了興趣,道:“何以見得?” 二太太道:“佟氏擺明是被人陷害,而陷害她之人,定是……?!?/br> 二太太沒說出口,老太太和單家的心里都明白。 二太太接著道:“陷害她之人必不知道婉兒有中毒一說,否則,就不會說是佟姨娘推倒,才小產的?!?/br> 老太太接上話茬,道:“三房主子只剩下鄒姨娘和小鸞這二人?!?/br> 二太太道:“鄒姨娘無子,那小鸞……?!?/br> 單家卻在旁邊道:“也可能是哪個下人懷恨或嫉妒……?!?/br> 老太太道:“這也有可能,現在無法查出,藥是下到飯里還是婉兒平常喝的藥,不管下在何處,都是婉兒跟前侍候的人才有機會?!?/br> 二太太道:“老太太說得是?!?/br> 老太太又道:“苦無證據,又不能把她房中的人都拿了,冤枉了好人,我賈家忠厚為本,以德孝治家,這事不急,慢慢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