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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暗贊四太太會為人,推讓不接,道:“禎哥不短什么,還是四太太留著吧,雙身子嘴不能虧?!?/br> 銀姐塞在她懷里,笑道:“jiejie拿著吧,不是什么貴重東西?!?/br> 佟氏謝了,張氏道:“銀姐,送佟姨娘?!?/br> 銀姐送她出去,倆人走到院子里,佟氏關切地道:“我看四太太臉色不好,肚子里正懷著孩子,還是找大夫來瞧一瞧,莫大意了?!?/br> 銀姐看左右無人,往上房瞅了瞅,嘆口氣,悄聲道:“jiejie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四爺來信,說在任上納了個妾,太太見信,就不樂,爺和太太倆人素日恩*,誰承想出去幾個月,就……?!?/br> 佟氏心里暗道:四爺這么個正經人都靠不住,還有誰能靠得住。 銀姐又道:“太太是心病?!?/br> 佟氏道:“你好歹勸著,想開些?!?/br> 銀姐送她到門口,就回去了。 佟氏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四爺算好的,夫妻相合,到頭來也是一樣。 才進屋子,佟姨娘就聽挽香學說了二房的事,她是在園子里聽來的,挽香學得有聲有色,眉飛色舞。 “二爺在城西王麻子胡同賃了個宅子,包養了一個女人,聽說那女人還是個寡婦,二太太不知從那得了信,帶人去,砸了個稀巴爛,把那女人打一頓,剝下衣衫,丟到大街上?!?/br> 佟姨娘不由樂了,二太太的潑性能做出來。 挽香憋著樂,悄悄說:“聽跟去的丫鬟婆子說,那女人精赤溜光,只要緊處幾塊布遮羞,還是鄰人好心丟了件衣裳給她,才不至太過出丑?!?/br> 佟氏道:“只怕那女人長這么大都沒見識過此等厲害角色,這輩子都忘不了,在想起她都膽寒?!?/br> 徐mama嘖嘖道:“想二太太也出身大戶人家,卻這等潑辣,難怪房中消停?!?/br> 挽香用舌尖潤了潤發干的唇,一驚一乍道:“聽說那女人哭嚎著跪地給二太太叩頭,說自己懷了二爺的骨rou?!?/br> 佟姨娘有點可憐這女人,有了孩子可慘了,想離開都不行。 于是問:“二太太聽說有了二爺骨rou,沒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挽香快言道:“才不會呢!姨娘想錯了,那女人也想錯了,她以為得了護身,二太太聽了,便會念在懷了賈家骨rou份上,繞了她,不想二太太理都沒理,還說,誰知是那個的野種,想賴在她男人身上,無憑無據的?!?/br> 挽香臉上有了懼色,道:“姨娘不知,還未完,二太太招呼鄰里街坊,整條巷子看熱鬧的圍得水泄不通,二太太悉數這寡婦不守婦道,勾漢子,往家招不三不四的男人,還懷了孽種,想訛上她男人?!?/br> 佟姨娘暗嘆:這寡婦還能活嗎? 問:“后來結果如何?” 挽香道:“后來二太太命人把大門鎖了,也沒管那寡婦赤身裸體,關在外面,帶人就回來了?!?/br> 徐mama感興趣地問:“后來呢?” 挽香咽了口吐沫,道:“后來,二爺回府,和二太太倆人大吵一架,二爺甩了二太太一巴掌,沖出門,到今個也沒回來?!?/br> 這正說著,一個小丫頭驚慌地跑進來道:“哥兒吐了?!?/br> 佟氏一驚,忙站起身,就往外走,徐mama和挽香也跟在后面。 佟氏進到禎哥房中,看禎哥趴在炕沿邊,地上放了個銅盆,銅盆里吐了一下子污物。 佟姨娘快走幾步,上前急問:“哥兒這是怎么了?” 說罷,坐在炕沿邊為禎哥摩挲背。 禎哥抬起頭,看是母親,蔫蔫地道:“沒事,大概是吃了不好的東西?!?/br> 佟氏忙喚挽香道:“你去回太太請大夫來?!?/br> 挽香答應聲,忙忙去上房回王氏。 王氏正和春嫣在屋子里說話,王氏道:“你爺昨晚去了佟氏房中?” 春嫣道:“昨晚爺喝多了,聽說去了佟姨娘屋里?!?/br> “沒聽見什么動靜?” 春嫣撇撇嘴,不屑地道:“那會沒有動靜,聽小丫鬟說動靜可大了,直鬧了半宿,聽說天亮爺才消停了?!?/br> 王氏氣恨道:“你爺竟顧著那母子三人,嫡出子女倒像是陌生人一樣?!?/br> 這時,小丫鬟來回說:“挽香來了?!?/br> 王氏厭煩地瞥一眼門口,沒好氣地道:“讓她進來?!?/br> 挽香進來,行禮,道:“太太,禎哥兒病了,姨娘讓奴婢來求太太找個大夫來看看?!?/br> 王氏一聽禎哥病了,心下一喜,卻淡淡地道:“你下去吧!告訴佟姨娘我即刻就著人去請大夫?!?/br> 挽香走了。 禎哥這里,吐得翻江倒海,直到把胃里的東西都倒出來,方止住了。 丫鬟拿來青鹽水漱口,佟氏放了被褥,禎哥躺下。 佟氏給他掖好被,看禎哥呼吸粗重,微微喘息,面頰漸次發紅,就有點著慌,命人去燒姜糖水,想禎哥晚間天涼,大概是受了寒了,又著急直催小丫頭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小丫鬟媚兒機靈,去大門上問看門的小廝派了誰去找大夫,門上人多說不知道。 媚兒趕緊跑回來,告訴主子。 天晚了,佟氏慌亂中沒了主意,還是徐mama沉得住氣,道:“現在不找大夫,怕哥兒晚上燒起來,老奴看還是找爺來吧?!?/br> 一句話提醒佟氏,賈成仁在不好,是禎哥的親爹,不能像主母王氏一樣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