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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賈成仁道:“自己娘們,不用拘禮,把那大衣裳散散,別熱壞了?!?/br> 單家的看沒有丫頭在旁,忙親身過去幫三爺寬衣,賈成仁忙道:“老太太不用忙活,兒子沒事的?!?/br> 這時,丫鬟端上一晶瑩剔透的水晶碗,里面盛著一滿碗冰鎮解暑的綠豆湯,老太太看著賈成仁喝下,賈成仁一路下朝真渴了,咕嘟嘟喝剩了碗底,一抬頭,看老太太笑瞇瞇關切地看著他喝,心生感動,嫡母對自己關懷備至,事若己出。 老太太對單家的道:“這賈家都指望你三爺撐著,你三爺在我心里是根頂梁柱,有你三爺,我這心里就踏實?!?/br> 單家的忙賠笑奉承道:“可不是,老太太那日不念叨三爺幾遍?!?/br> 三爺賈成仁聽了,心里舒坦,道:“老太太看重兒子,兒子卻屢讓老太太失望?!?/br> 說著,一想自己做的事,不免慚愧。 老太太理解地道:“男人家都打年輕時過來的,有個把女人不足為怪,只要嫡妻賢惠,就不會出大格?!?/br> 賈成仁看老太太話里有話,道:“母親有話不妨直說,兒子聽著就是 ?!?/br> 老太太使了個眼色,下人把明杏帶了上來,明杏一上來,膽怯瑟縮地跪在地上,給老太太和三爺叩頭。 老太太道:“把你跟二太太說的話,跟你爺說一遍?!?/br> 明杏不敢抬頭看賈成仁的臉,低頭學說了王氏如何給了釵,又如何讓去找唐大爺,細說了一遍?!?/br> 賈成仁聽了怒從心起,竟有這等事,他深信的嫡妻竟然這般惡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命人把明杏帶下去,拿出那金釵給三爺看,賈成仁本已信了□分,接過釵一看,便有十分信了,這一對金釵是眼熟,大概在王氏嫁妝里見過。 人證物證,不由他不信。 老太太道:“你房里的女人爭風吃醋,原也正常,但也要顧賈家臉面,這等丑事傳出去,我賈家顏面何存,你媳婦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了點,是不是還沒忘當年之事?!?/br> 賈成仁無話可說,道:“兒子無能,屋里人都管不好?!?/br> 老太太道:“罷了,這事到此為止,我不令說出去,留些顏面,畢竟事出有因,你媳婦當年掉了哥兒,想來這些年心里也不好過?!?/br> 賈成仁滿臉通紅,赧然道:“總是兒子糊涂,讓老太太cao心?!?/br> 老太太看賈成仁一臉羞愧,畢竟在朝為官,還需留些臉面,就轉了話題,道:“你身子骨大好了?” 賈成仁欠身道:“謝老太太惦記,無大礙了?!?/br> “嗯,這該死的奴才,下手這么狠,我叫人好好教訓了他?!?/br> 賈成仁頗為感動,賈府家規甚嚴,每惹禍事,父親動用家法,嫡母都攔在頭里,這回也是,明知庶子不對,卻還偏袒。 賈成仁低聲問;“老太太把他怎么樣了?” 老太太恨恨地道:“這輩子怕是只能在床上了,我給了他渾家銀兩,令她好好侍候著,不缺他吃不少他穿,也省得在來找你麻煩?!?/br> 賈成仁聽了,感激地望向他嫡母,道:“老太太替兒子打算,對兒子寵慣,兒子慚愧,從今兒起,不在讓老太太擔一點心?!?/br> 老太太道:“回去別和你媳婦鬧,她心里有怨氣,這些年,她也不容易,女人家,哪有比孩子沒了更扎人心的?!?/br> 老太太指著桌子上那對金釵道:“這是你屋里的,你拿回去吧,余下的事,不用我說,你自個掂量著辦?!?/br> 賈成仁把那一對金釵收在袖子里,唯唯退下。 出了門,往三房走,進到三房地界,忘了一眼佟氏的屋子,躊躇下,就過去王氏上房。 王氏穿著家常衣裳,剛用過午膳,見三爺回來,笑著道:“爺今兒回的晚,用過飯了嗎?” 賈成仁也不答言,上前去,從袖中取出那對釵,甩在炕上,二話沒說,轉身出去了。 王氏低頭向炕上一看,頓覺一愣,驚得目瞪口呆。 小偏院 正屋里間碧紗櫥內,佟氏倚在細竹塌上,旁邊案幾上擺著一碟子大個紅棗,一琥珀小碗中盛著冰鎮酸梅湯,佟氏素手拈起一個棗子,含在嘴里。 徐mama立在旁,給主子打著扇子,道:“明杏那丫頭,二太太命人找牙婆賣了?!?/br> 佟氏‘噗’把棗核吐在一方雪白的帕子上,道:“這事我不好出頭,想法子讓五爺知道,五爺若有情救她,是她的造化,若不救,那是她該得的?!?/br> 徐mama道:“那姐兒事,如今闔府傳開了,都知道姐兒許配個浪蕩子,估計也瞞不了三爺?!?/br> 佟氏道:“聽聽動靜,我估摸著三爺不會沒有動作,只看這兩天?!?/br> 三日后 賈府外書房,賈成仁和一個官員在說話,賈成仁道:“孫家的事打聽清楚了?!?/br> 那官員道:“打聽明白了,孫家二公子行為不端,府中仆婦丫鬟稍有姿色都不放過,曾逼死人命,那丫鬟的家人要告,孫家許了銀錢,才平息了,孫二公子鎮日流連章臺楚館,包養娼妓,勾欄中沒幾個不知道的?!?/br> 賈成仁聽了,握拳猛地砸向書案,切齒道:“這等人差點成了我賈成仁的乘龍快婿,都是我糊涂,聽信夫人的話?!?/br> 那官員道:“不怪大人,這等家事,大人怎么能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