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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捅了捅顧徵的胳膊,開口道:“方才我也能夠理解杜公子的心情,畢竟是你的未婚妻,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想必我的未婚夫君也會很著急的?!?/br> 都走到這一步了,就得見招拆招,卿卿想了想,狗兒子都如此主動了,她斷沒有辜負狗兒子的道理。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主動的把胳膊更靠近了顧徵一點。 她近一點,顧徵退一點。 顧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退,可是在卿卿身邊,他渾身上下都是由于局促不安帶來的不自在。 明明從前他最擅長偽裝,只是現在,他連自己最擅長的東西都做不好了。 猶豫彷徨中,他聽到面前的人平緩的呼吸聲和他自己有力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 少女聲音輕柔,湊近顧徵的耳朵開口道:“你得配合我一下啊,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們兩個剛才說的謊話就全穿幫了?!?/br> 顧徵這才下意識的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如今還是要假扮夫妻的,他剛才那樣,不光失策,更是他自己從前向來都瞧不起的小不忍亂大謀。 他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平常,顧徵他自己也不知曉,自己居然會有一天這樣情意繾綣的拉起他恨之入骨的人的手。 雖然是權宜之計,但他不知道,他們連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杜衡鋒利的眸光,有一瞬間從卿卿和顧徵親密的舉止中恢復過來,又重新變得溫和恬靜。 他道:“幾位若是不嫌棄,就跟進來住吧,前些日子這里也有道長過來,想幫助隔壁村落里無辜喪命的平民百姓,只是到最后,他們都沒能回去?!?/br> 顧徵聞言,抬眸,神色無喜無悲,他道:“有勞杜公子關心了,修道之人應該時時刻刻以除盡天下妖魔為己任,舍生忘死才當為我輩所求?!?/br> 他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卿卿好像看到杜衡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幾不可聞的促狹的笑容。 而那目光,正是對著卿卿。 卿卿不禁在心里面打了一個寒顫,顧徵說這句話的時候,杜衡看自己那副表情,難不成是看穿她的身份了? 可是不應該啊,她身上的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更何況,無限輪回不都是過去的人和事嗎,他怎么會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杜衡那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值得深思的目光也不過只出現了短短片刻,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速度,幾乎讓卿卿以為剛才的目光只不過是她的幻覺。 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卿卿還未反應過來,就聽杜衡再次開口道:“幾位修士遠道而來不易,不如這幾日就宿在我府上吧,既然是阿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來的人都是客人,大家先休息休息再討論降妖伏魔,有了精神才好全身心的去幫助百姓?!?/br> 他這段話說得滴水不漏,卿卿也不好再推諉,換句話說,其實從一開始見到杜衡,卿卿就有種想夜探他府上,看看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想法。 眼下剛好有了這么一個機會給她。 她求之不得。 —— 這座問劍山莊很大,侍從也很多,但卿卿說不出哪里奇怪,就是覺得哪里都透著一股古怪的意思在其中。 她現在身體尚未恢復完全,只恢復了很少的一部分,目前的她,完全沒有辦法駕馭驚雷鞭同霜雪盞。 卿卿悄無聲息的把門合上,看了一眼在屋里閉目養神的顧徵,然后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杜衡,很奇怪?” 少年靠在椅子上,沒睜開眼,但他知道卿卿已經施過法術,讓周遭的人聽不到他們兩個人說話,顧徵譏諷一笑,而后開口道:“不用你說,我也覺得他很奇怪?!?/br> 他們兩個人難得能在什么事情上達成共識,關于杜衡的事達成了共識,卿卿還是挺高興的,但是高興之余,又覺得顧徵之前那一句降妖除魔是話里話外拐著彎說給自己聽的。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想這些,就聽顧徵頗有條理的繼續開口道:“一個世家大族的公子,有未婚妻,讓未婚妻在外面呆了好幾天,說自己摯愛她,但沒有自己主動出門去找,而是單單的只在家里寢食難安,想想都是一番借口?!?/br> 狗兒子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卿卿深以為然,但她同時也在心里犯嘀咕,這么想著,她也就直接問出了口:“你怎么這么了解男人的心,莫非……” “我不是渣男,雖然不明白你口中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但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話?!?/br> 卿卿想問的其實也是他之前有沒有拿過這種事當借口,雖然有懷疑的成分,但她不覺得自己的狗兒子是渣男。 至少目前來看。 卿卿笑了笑,看他慢條斯理,不急不慢卻在給自己辯解的模樣覺得甚是可愛,于是她繼續開口道:“我沒說你是渣男,沒必要上趕著承認?!?/br> 顧徵方才那句話,條理清晰,思維縝密,乍一看杜衡的行為似乎天衣無縫,值得理解,但實際上漏洞百出。 她接著第一段論述分析開口道:“在來的路上,我聽一些零零散散的百姓也提起過杜衡,說是他來的時候就帶著一個美貌的未婚妻了,為人樂善好施,看起來像是個大善人的樣子,這附近的百姓都很喜歡他?!?/br> 少女的側臉被月光掩映,姣好的側臉讓人心動,她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用手支撐著自己的頭,以一種極其天真而又浪漫的姿態打量顧徵繼續道:“可今日一見,我總覺得溫柔只不過是他的表象,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書上說,將欲取之,必姑予之,難保這不是為了掩蓋他真正想做的事情而采取的一種手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