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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徵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他目光冰冷看著卿卿:“殿下還真把我當凡人在照顧了?” 少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啊,畢竟你現在身體不好,沒有靈力和凡人沒區別,萬一你不打傘生病發燒受涼了,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br> 少年眼中最后一抹戲謔的笑意也消失不見,他低首,摸了摸花鳥斗篷精致的刺繡,聲音淡漠而又嘲諷:“這么說來,我還是該感謝尊上的施舍才對?” 她用鎖靈鐲將自己禁錮起來的時候從來沒想過這些,現在這點可憐的施舍又算什么呢?顧徵覺得可笑,這種程度的施舍妄圖要他感恩戴德,簡直讓人作嘔又窒息。 雨聲接連不斷,閃電同雷聲交織,少女把油紙傘斜斜的搭在肩膀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按住了他想要把繡花斗篷扔在地上的手,顧徵抬眸,見她神情認真而又仔細,手指碰撞之間,他似乎能感受到少女灼熱的體溫要將熱度順著他的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 她為他把系帶系好。 亮晶晶的眸子里帶著閃爍的笑意:“感激就不用了,或許,你可以嘗試著努力,多喜歡我一點點?!?/br> 顧徵的雙眼仿佛在一瞬間被刺痛。 刺痛的光亮不來自于閃電,而是她。 第29章 圖謀 我圖你 雨聲接連不斷, 連同溫熱的加速心跳讓人一瞬間覺得有些亂了。 卿卿看面前的少年猶豫半晌還是沒有拒絕她,但也沒有回應她那句話,滿意的笑了笑開口道:“這才乖嘛, 你總不能真的生病?!?/br> 好算他沒有直接把斗篷扔下去, 卿卿對待這件事情還多少有些欣慰。 少年身上覆蓋上白色的花鳥繡花斗篷, 鬢發上還帶著水滴,卿卿用自己的袖子把他擦頭發,她擦得那樣仔細認真,這樣的神情襯托得她更加光彩照人, 她聲音輕柔道:“在人間的皇宮中,不能對凡人無緣無故使用法術,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更何況——” 卿卿話剛說到一半, 就被顧徵打斷了,他聲音清冷淡漠:“更何況你是魔, 對嗎?” 這句話剛剛說完, 少女略微愣了一下,她抬起頭, 望著面前的少年,開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說這個?可是就算我是魔, 我也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因為我畢竟生來就是魔, 我怕的只是這樣子的身份會嚇到凡間的普通百姓?!?/br> 顧徵抬眸, 未置一詞。 他完全不能理解面前少女的所作所為, 在他眼里,卿卿這樣想保護那些凡間的百姓,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她自己是一個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卻總是要學著天界的人不去作惡。 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凡間的這些百姓對魔都避之蛇蝎,還是執拗的想要保護他們。 少年眸色深沉,轉過身,把傘舉得高了一些。 卿卿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了起來。 小姑娘心想狗兒子不愧是狗兒子,口是心非,明明嘴上說著討厭自己,可是還是把傘舉得高了一些,方便自己能夠進入這把傘,如果在自己的世界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話,大概就是口嫌體正直,小混蛋這個人嘛,看來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不好。 顧徵見她半晌都沒有動作,冷冰冰的開口道:“還不快些走,等一下就來不及了,不是你說的要夜間在皇宮里進行探查嗎?” 小姑娘笑了一聲,偷偷用手把嘴捂了起來,然后發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顧徵別過身去,不耐煩的道:“若是你不跟上來,我就自己走了?!?/br> 他雖然這樣說,可是舉著傘的動作還是沒有變化。 卿卿轉身看向少年,聲音還帶著一絲嬌嗔道:“好啦,我知道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一起走就是了。只不過,你剛才還說著煩我煩得要緊,現在怎么主動邀請我了?我告訴你哦,別愛我,沒結果?!?/br> “尊上多慮了,我就算——” 他,這一句話剛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卿卿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轉過身來看向他,少女明亮的雙眼在黑夜中宮燈的映襯下,仿若天上的繁星,顧徵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十分之近,讓他的心跳不自覺的亂了一拍。 “你方才……”卿卿頓了頓,又將距離拉近了一些,少年能聞到茉莉花的味道,身著綠色衣服的少女和他鼻尖擦著鼻尖:“想說什么?” “沒什么?!?/br> 他想說,他無論愛誰,都不會愛她。 只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止在了那里。 手中的鎖靈鐲同曾經受過的傷,被人棄之如履的經歷在告訴他,不能動情,也不該動情。 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喜歡帶著虛偽的假面,而他不會為了一件不值得的事情浪費自己的感情,等到受盡傷害之后讓自己痛苦不堪這種愚蠢的行為,他永遠都不會去做。 —— 皇宮中很大,卿卿打著宮燈,把傘接了過來,又重新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拿了一柄新的傘給他,溫聲道:“這次把這柄傘給了你,不要再亂扔了?!?/br>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些擔心繼續開口:“只有這一柄了,再沒別的了,你要是再扔,我們兩個都沒得打?!?/br> 顧徵冷著眼看她,而后開口道:“你若是心疼,這柄傘不給我就是了,沒有必要這個樣子,我又不是非打這把傘不可,就算我死了,也跟你沒有什么關系,畢竟在尊上心里,我只不過是你的奴隸罷了,不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