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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淅嘆口氣,這場意外太突然了。 賀遇也認識她,一邊推賀瓷回病房一邊問:“你們這電影什么時候拍完?現在她受傷了那她那個戲份?” “劇組暫時停工幾天,瓷瓷的戲可以后延,沒關系的?!背佬α诵?,她知道賀遇在擔心什么,但不可能換掉賀瓷的。一來這本來就是劇組的錯,二來賀瓷可是賀導meimei,賀導要是敢為了劇組大義滅親,他就得先被家里的長輩給滅了。 “這樣挺好?!辟R遇滿意極了,省得這小姑奶奶又不高興,“我陪你在這養好傷,然后去看看你拍戲吧?有我親自鎮妖,啥妖魔鬼怪也不敢出來?!?/br> 賀瓷覷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得了吧,就你?你從小到大受的傷十根手指翻一倍都數不過來?!?/br> “嘁?!?/br> 楚淅也只是來了一小會就走了,她工作還挺忙的。只是沒想到電梯上遇見了賀樺,“賀導,好巧?!?/br> 賀樺:“你去看賀瓷?” “嗯,剛要回劇組?!?/br> “你也忙了半天了,讓他們去查吧,你回酒店休息一下?!?/br> 楚淅不置可否,她對自己有安排,“賀導注意休息?!?/br> 賀樺點點頭,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他抬步出了電梯。 離開醫院坐上車的時候,手下給她打來電話,“淅姐,不是意外?!?/br> 她神色一凜,“封鎖消息,我現在過來?!?/br> 在賀樺眼皮子底下對賀樺meimei動手,她也挺好奇是哪路人才的。 別的沒有,膽子倒是挺大。 - 賀樺給賀瓷送了些吃的過來,她只是吃了一點,就睡下了。 賀遇給她掖了掖被子,和賀樺一起離開,叮囑護工好好看著。他們也回去休息一下,等她醒了正好來陪她。 賀瓷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眉心一直是蹙著的,神色怔惶,手心無意識地攥著被子。 她夢到了好多事情,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都在她夢里如浮光掠影一般閃過。 從年少歡喜他時開始,夢到了她追著他的腳步考上大學,夢到了她小心翼翼地給他做了飯菜送過去、讓阿姨做了雞湯深夜給他送去、買了冰飲烈日炎炎時給他送去,夢到了她對他的各種仿佛失了心智般的追求。 是啊,失了心智。任誰也無法想象她賀瓷還有這么追人的一天。每一個決定似乎都是為了他而做的。她想要的其實也不多,他一個眼神她就知足了。 她甚至瘋狂到恨不得將季嘉嘉從他身邊抹去,從這個世界抹去,只因為他對季嘉嘉的偏愛。 后來,她放棄了,放棄他了。 突然醒悟一般的放棄。 找回了心智一般的理智的放棄。 她想撇清和他的關系了??墒撬炊鷤€瘋子一樣的黏了上來。 她放棄得突然,他瘋的也突然。 不管她去哪里,去做什么,他都黏著。還很自以為是地和她解釋之前他為什么對季嘉嘉那么好。但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要他了,他和季嘉嘉之間到底怎樣她也無所謂了。 她追得好累呀,她想休息一下了。 但這個狗男人還挺執著的。甚至追來了好萊塢。 還好她也很執著,她執著地不要他,寧愿換個男人也不要他。 她是誰?她是賀瓷欸,別說她只是想換一個,就算她想換十個換百個,就算她想包養十個包養百個,也沒人敢有異議,或許哥哥們還會怕她太窮給她出錢? 打定主意不要的東西,她就不會再撿回來。 可他花樣還挺多,送花,送吃的,做飯,層出不窮。老套的招數,他做起來卻別有一番韻味。 當然了,這些還不足以讓賀瓷如何動心。真正讓她心中大動的無非是從空中掉落之時他沖上來的熟悉的身影。 她的驚恐倏然散去,即使他沒接住,好像也沒關系了。 被他摟著的時候,她失去意識的時候,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她對他的依賴與莫名的信任。她好像沒有她想象中的放棄得徹底和坦然,看到他的時候滋生出來的喜悅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她曾一度認為自己放棄得坦蕩,可現在事實在給她打臉,她并沒有多坦蕩。她深埋于內心深處的,其實還是對他有感情的。藕斷絲又連,根本割不干凈。 畫面一轉,變成了傅今弦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賀瓷猛然驚醒。 手中的床單已經被她攥得不成樣子。 她坐起身—— 或許起得太兇,頭暈感鋪天蓋地地襲來,比剛才更甚。天旋地轉的,她幾欲再次暈厥。 她撐著床,在原地坐了一會,等頭暈感慢慢散去一些,她才起身坐上輪椅。 護工聽到動靜進來,看到她都坐上輪椅了,嚇了一跳,“賀小姐,您這是……” 賀瓷讓她推自己去傅今弦那里。 她現在太虛弱了,自己去的話,好像不太可能。 護工應了一聲,推著她去了。 她進去他的病房后,讓兩個護工都出去,把門帶上。 她想單獨跟他待一會。 剛才的夢境有點真實,真實到她現在都回不過神來。 她突然,好想他呀。 賀瓷眨了眨眼,在他床邊看著。他還在輸著點滴,滴答滴答的液體一點一點地滴著,整個病房很靜謐,她整顆心忽地就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