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霧鎖離島
聽完那段塵封已久,熱血激蕩的往事,陳興耀并沒有因此而打消疑慮,依舊不動聲色地試探,腦中還有疑慮未打消,卻未表現出來。 他似笑非笑著看著黎耀北,點燃的香煙卻不抽,只擱置在窗邊,靜待其燃燒殆盡,煙氣隨風散去,只剩碎屑似的煙灰飄零, “想不到北哥你和飛哥的交情這么過命?!?/br> 如今社團不似六七十年代,大大小小社團天天打來殺去似大混戰,從街頭砍到巷尾紅紅腥腥的血撒一地,好勇斗狠義氣為先才能使收攏人心,多的社團轉型,大佬們穿西裝抽雪茄學紳士談生意,現在說這些兄弟情義,義字當頭未免虛偽,看他一眼,只簡簡單單道, “當年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在廟街被一人一刀砍成rou醬,說到底,是我欠他一條命的,你明白嗎?” 他知道自己有對不起趙奕飛,更不可能因為家人被陸伯仁拿來做威脅而為自己找借口開脫,這些年來,無論陸伯仁要他監視趙奕飛,他匯報的也只是些無關痛癢的事,牽涉到關鍵,危及到趙奕飛的事情他一概只字未提過,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改變不了他是反骨仔的事實。 “他是我唯一的大佬,我是他第一個馬仔,有什么危險,我只會比任何一個人沖到前面!” 黎耀北說著說著突然激動,手狠狠錘在潔白的大理石窗沿,竟留下絲絲殷紅,似懲罰又似發泄,良久卻又垂下手,眼中翻涌的情緒一下子不見,眼神隨即飄向遠處。 陳興耀瞇了瞇眼,確定剛才捕捉到的,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無奈的疲態是來自對方。 他輕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北哥自然不會像今日到場的那些個話事叔公,為個利字同門之間也能隨時翻臉……” 黎耀北也笑笑,彈了彈煙灰,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最近飛哥很看重你啊……” 陳興耀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如果不是我同小阿嫂認識,而大佬又鐘意小阿嫂,眼珠子似的如珠如寶護著,想找我多些了解而已?!?/br> 說罷又開玩笑似的說道,“不過北哥,小阿嫂和大佬的關系你沒有同外人說過吧……” …… 冬末春初的時紀,正是起南風的天氣,離島別墅又被海水凐沒,有位作家曾說香港初春山上的霧是最有名的,可這里晚上的霧要比香港任何一個地方都濃稠粘沉,帶著風拖著水,且有種穿過長滿芭蕉棕櫚密林特有的潮濕腥氣,與黑沉沉的夜色一起,總不知要包藏隱匿些什么。 邵九莉忘了關窗,洗完澡回來時感覺到涌進屋子里的潮氣,忙去關窗,無意瞥向窗外花園里的植物茂盛得出奇,棕櫚,淡巴菰,菖蒲,葦葉……綠森森的,一叢叢一簇簇張牙舞爪,讓人疑心里面是不是藏著個獸在暗中窺伺。 有人說面對伺機而動的野獸,千萬不要向轉過身將背心直直交去,然而當邵九莉體會到這句話時卻已然是晚了的。 她絞了絞不斷滴著水珠的發,才輕輕掩好窗,剛過身,卻聽見一陣窸窣碎響,接著只聽見剛關好的木窗吱呀一聲作響,下一秒卻被人從背后強勢的攬入懷里。 一個帶著潮氣和夜露的懷抱,沾著些淡巴菰的細碎的花瓣,淡淡的草木香,想必是在樓下埋伏已久。 而她濕漉漉的發還未吹干,水汽氤氳,玫瑰香波的氣味仍然馥郁,引得那人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深吸輕嗅,濕熱的鼻息親吻著她的頸項,像有小狗舔舐,酥酥癢癢。 這時這個不知是好色登徒子還是義俠佐羅般神出鬼沒的人開口了,或許知道今夜兇險,語氣竟然少見的溫和,甚至帶著哄誘的意味,“我叫陳興耀帶你離開,出海的船艇已經準備好了……去英國讀書記得想我?!?/br> 她轉過身,乞求的眼神看著他,“讓我陪你好不好?” 回答是霸道繾倦的吻,撬開牙關,鋪天蓋地的襲來,勾連輾轉,婉轉吮含,不放過任何一絲喘息的幾乎,低喘著告訴她否定的答案。 “這里不是你該待的……” 突然間陣陣敲門聲打破僵持,門外傳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阿莉,在嗎?” 沉穩儒雅的聲音,偏偏每個字都咬得那么親昵曖昧,“幫傭說你沒離開房間,我才過來的……” 邵九莉仍困在男人懷抱里的身體突然一僵,霎時,寒意布滿全身,她隔著門似乎都能感受到陸伯仁蛇一般陰冷的吐著信笑著看向她。 男人也注意到她的極不自然的反應。 “陸生,什么事?” …… 今日份修羅場,日常求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