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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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希并不認為自己搞錯了。末世會讓很多東西面目全非。景瀾記得的是這一世的景岳,他卻忽略了,上一世, 他自己不也從一個天真熱血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對世界充滿仇恨和敵意的人。 夏希還想再安慰景瀾兩句, 但他實在是太乏了, 眼皮沉重得直往下垂, 身子也脫了力一般,加上脖子上這個屏蔽異能的頸環, 它比半年前強度又提高了不少, 不僅完全切斷了身體和外界的異能交換,甚至會把身體里原本的也異能也慢慢抽走, 沒有能量的支撐,夏希只覺得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夏希隱約記得自己還有些事情沒交代,但是他實在太困了, 腦袋里像是被銹死的鐘表,沒辦法再轉動哪怕一格。 于是夏希朝景瀾擺了擺手,搖晃著走進了臥室,剛一沾枕頭,就沉沉地睡著了。 迷迷蒙蒙間,夏希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他只覺得渴得厲害,像是一只被抽干了水分,仍在岸上的魚。但他并不是口渴,而是在渴望什么別的東西。 夏希睜開眼,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隅星光。窗戶是半開著的,窗簾隨著吹進來的海風左右飄動。夏希拖著沉重的身體想要起身,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坐直身體。 他感覺自己像是出現了幻覺,腳下的地面起起伏伏的,仿佛隨著海波在搖晃。 景瀾。他下意識喊了景瀾的名字,卻發現喉嚨傳來一陣劇痛,幾乎啞得發不出聲。屋里卻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夏希很快意識到,這不是他自己的房間。窗戶和衣柜的位置都不對。再借著昏暗的星光仔細辨認,夏希發現,這居然是每次出海乘坐的那只貨船。 夏希用盡全身力氣,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幾次摔到后,終于艱難摸索到窗邊,夜空下是一片浩瀚的海,在靜謐的星空下,浮著一片細碎的光。 夏希一怔,原來不是他的錯覺,他真的在海上。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人影站在門邊,語氣平和地說 :你醒了。 這聲音和景瀾有幾分相似。 夏?;剡^身,倚在窗戶上,勉強撐住身體。逆著光,他看不清來人,于是不自覺地瞇起眼睛,費力地看了一會兒,門口的人比景瀾略矮一點,身形清瘦,看不清五官。不是景瀾,那應該是 景岳? 啪!門口的燈被人打開,露出屬于景岳那張眉目俊秀的臉。他和景瀾長相有五成相似,卻比景瀾的五官更秀氣些,配合他那身清雅的氣質,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老師或著醫生這樣的職業。 是我。景岳穿了他平時慣穿的那件白色大褂,右手端著一個文件夾,左手捏了支筆:醒的比估計時間早兩個小時,可以直接下床,你的身體比我預料的恢復能力更強。 這副嚴謹的,記錄數據的模樣,夏希很熟悉。但被當成實驗對象記錄,他還是頭一回。景岳看著他,眼里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感情,仿佛面對的只是一堆實驗材料。 事情再一次超出了夏希的預料。他想過景岳可能會找機會來接近自己,和自己談判些什么,或者試著把自己帶走。但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在毫無察覺的時候,真的被帶走了。 景瀾去了哪里,朝墨呢?島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己為什么會在海上,身體又為什么會這么難受。 我睡了多久?夏希用幾乎啞得說不出來話的嗓音問。 只是一個白天而已。景岳如常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在文件夾上勾勾畫畫了幾筆后,收起文件,端起床頭柜上的水壺,給夏希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里: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沒關系,你可以慢慢問,我都會告訴你的。 夏希喝了幾口水,感覺喉嚨里燒灼般的疼痛緩和了許多,他問:我的身體,怎么了? 像是發了高燒一般酸軟昏沉,可他前些日子,只是勞累了些,身為異能者,他不可能因此就生病發燒?,F在想來,之前的昏睡也顯得很不正常。他不過是熬了個夜罷了,怎么至于困到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地步。 晉級了。景岳看著他,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六級異能者了,整個晉升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堪稱奇跡。不過你現在帶著頸環,感知不到自己的異能。所以沒發現也正常。 你現在帶的頸環是我研究出來的,它可以在佩戴后反向抽取被禁錮者的異能,直到被禁錮者異能瀕臨透支,加上你忽然晉級,加劇了體內的異能消耗,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種虛弱的狀況。。 晉級?夏希微微一怔,努力運轉起有些遲滯的腦袋,分析當前的情況:你給我吃了藥?涂在戒指上了? 這個猜測他昨晚就想到了,景岳要嫁禍他,僅憑借他需要骷髏這一個理由,顯然有些不夠充分,最好還是讓他和靜廷市研究所產生聯系。 而在之前景岳恰好送給景瀾一對紅寶石戒指,景瀾又恰好把戒指藏在了蛋糕里。 這種送禮物的方式,或許是景瀾早就計劃好的,身為小叔的景岳,或許也了解一些,這時候把新藥抹在戒指上,就成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辦法。 所以才會要求朝墨對他進行血液樣本的檢測。 朝墨不能完全信任他是真,但也并沒有完全否定他的說法,他們昨晚,是做了一些布置的。 夏希本打算和朝墨合謀演一場將計就計的戲,只要他的血液里檢測出新藥的成分,朝墨立刻宣告他就是與博士勾結的叛徒,并會以抽干他異能的方式,令他永遠沉睡。 但實際上,朝墨并不會真正抽干他的異能,反而會剃光他的血rou。夏希將借機清除掉身體里所有蘑菇孢子的成分,讓博士無法控制他。 之后,夏希只要與朝墨里應外合,就能找到現身的博士。 這就是他們的全部計劃,但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徹底失敗了。 你很聰明,戒指上,我的確動了手腳,我在紅寶石外面涂了一層特制的玻璃糖殼,清水中不會融化,必須用唾液溶解。景岳承認得坦然,眼中甚至帶了幾分欣賞,像老師在看他最出色的學生。 可還是不對。只是新藥不足以讓我晉級。夏希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服下共生蘑菇制成的新藥,的確可以共享其他使用著的異能,但是是有范圍限制的,逐光吃過新藥的人并沒有那么多。所以他可以共享的異能也極其有限。再說,就算是在靜廷市,新藥的加成也沒有這么夸張,五級升六級需要的能量,可足足是三級升四級的幾十倍。 當然不是新藥。新藥里裝的是共生蘑菇的孢子粉末,你是最特別的異能者,我怎么會給你吃那種東西。我給你吃的是共生蘑菇母體的濃縮液。從此你將掌控所有服用過新藥的異能者。你可以隨意支取,甚至透支他們的異能。事實上,你已經這么做過了。 掌控透支 夏希的記憶開始閃回,一些零碎的畫面,擠進漿糊一般的腦袋里,又翻騰著消失了。夏希隱約感覺到他們似乎很重要,于是努力按著腦袋,使勁回憶著 唔,好渴。記憶里,自己剛睡下沒多久,就因為不適,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那時意識還是昏沉的,夏希本能地扯了扯頸間的圓環,表達著自己的不適:難受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景瀾出現在自己床頭,手自然地搭上自己的額頭:夏希你哪里不舒服? 他話沒說完,忽然膝蓋一軟,撲倒在床邊。 他似乎跟自己說著些什么,可自己全聽不進了,只覺得有一股很舒服的能量,沿著景瀾的手心流入自己的身體。 伴隨著景瀾越來越蒼白的臉,自己的難受倒是減輕了許多。 意識消失前,最后的畫面是景瀾脫力一般摔倒在自己床邊,失去了意識。 夏希艱難的抬起頭,漂亮的紫色眼眸里染上了怒意:你騙景瀾吃了新藥? 是啊,就在那次血液檢測之后。給他吃藥不難,畢竟他對我向來是不設防的,隨便遞給他一杯摻了藥的水,他就喝得干干凈凈了。 夏希全明白了,景岳讓自己吃了蘑菇,又讓景瀾吃了孢子。自己被藥性刺激得強行晉級,異能接近透支,無意識間,抽空了與自己接觸的景瀾的異能。這時候,自己和景瀾同時失去了自保能力。景岳再伺機潛入,輕易就可以將兩人一網打盡。 博士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枉景瀾那么信任你,早上還在跟我一遍遍說,博士絕對不可能,是你。 那孩子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也怪他從小到大得到的疼愛太少,只要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就傻乎乎地碰上整顆真心,被騙了好幾次,也疼過了,卻還是不長記性。景岳這樣說著,仿佛一個疼愛小輩,又無可奈何的長輩,可他眼神依然是淡淡的,全找不到一點疼惜,或者愧疚。 那博士又想做什么,給我吃共生蘑菇,總不會是指望我跟你合作吧? 為什么不呢?我知道你心里對我敵意很大,因為景瀾。如果可以,你以為我想這么做嗎?看著他痛苦得恨不得死去,你以為,我能得到什么快樂嗎?可是夏希,我必須這么做,為了這個世界。我認為你會明白的,我會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我相信,你會站在我這邊的。 做夢。夏希難得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甚至說了有些賭氣的話。他看向窗外,試圖在遠處的星光里,辨認基地所在的島嶼。 景岳卻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圖一般:你現在是不是還在等逐光的人來救你?別想了,我知道你和朝墨應該謀劃了什么,不然以你的性子,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你是打算和他演場戲誘我出來?再配合景瀾將我擒住,是不是? 可惜了,我不僅利用你的手除掉了景瀾,我還穿著海蛞蝓皮扮成了你的樣子,控制著五十一具屬于你的人造人,殺光了房子附近的看守,一路闖到碼頭,奪船離開,你覺得,現在朝墨,以及逐光的其他人還會信任你嗎? 第114章 逐光的人還會信任他嗎? 夏希想, 大概是不會了。甚至他們或許還會后悔,先前自己看錯了人。后悔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自己,才害了那么多兄弟枉死。 只是夏希仍舊想不通, 他有中很強烈的無力感, 他像是個被人看透了所有棋路的棋手, 不管怎么掙扎,都顯得徒勞無功。 強烈的困倦感再次涌上來,只不過是短暫的對話, 已經耗盡了夏希的精力。 夏希睡得很不安穩,做了一連串的噩夢,夢見景瀾用帶著恨意的眼神望他,說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夢見顧明抓著他的領子,聲嘶力竭質問他為什么騙自己。夢見朝墨滿眼失望, 背身而去。夢見島上的人都感染了蘑菇孢子,被他全部吸光了能量死掉了。 再次醒來時, 夏希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實驗室中,它比夏希見過的任何一間實驗室都要更寬敞, 里面夏??床欢膹碗s儀器, 和來回忙碌的研究人員也更多。 他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罩里, 四周都是那中隔絕異能的材質。比他在盛柏手上見到的更加堅固。 身下是一個單人床, 旁邊堆放了些可以長期儲存的食物和水。夏希按照自己的消耗量估計了一下,大概夠十天的消耗。 體內的異能已經完全變得充盈, 但面前的玻璃罐似乎是上次盛柏用過的隔離罩的加強版, 夏希的異能一絲一毫都無法透出去。 夏希試了很多中方法,都無法從里面打破能量罩脫身,也無法與自己的骷髏們取得聯系,空有一身六級異能, 卻一點也用不出來。 他只能徒勞地坐回身后的單人床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任人宰割的滋味并不好受,上次這般無力的時候,還是在光明教會的地牢。那些人用專門對付亡靈法師的材料做成牢籠,甚至試著拆開他的每一塊骨頭,逐個銷毀。 夏希記得朝墨和景瀾都曾在博士手里吃了大虧,不知道這次輪到自己又是怎樣的酷刑。 夏希清楚,費了這么多功夫,博士應該不是單單想要折磨自己。但為了達成目的,他的手段有時候比酷刑更殘忍。 雖然夏希自己很難被殺死,但他也有很多恐懼的東西,他怕臟,怕蟲子,也怕餓怕疼。 別怕,我很快就會找到你的。在夏希被關的地方不遠,一個類似水晶棺材似的的盒子里,景瀾緩緩睜開了眼睛。 盡管嘴唇干涸的一張開,就撕裂幾道口子,滲出殷紅的血來,盡管頭疼的像是被人用斧頭從中間劈開了一般,盡管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動動手指都困難。 但景瀾的意識卻格外清醒。他記得自己昏迷前夏希的身體出了些狀況,接著在自己和他發生接觸時,被吸走了全身的異能,造成異能透支導致陷入昏迷。 這中被動透支全身異能的情況,景瀾倒是很熟悉,上輩子,每次博士用冥河幻蝶讓他陷入瀕死的幻境后,都會用什么東西抽干他爆發的異能。但博士又很有手段應對異能透支這中危險的情況,能確保他在每次異能透支,陷入昏迷后及時蘇醒,而不是在睡夢中徹底死亡。 那是一中淺藍色的藥粉,也是博士從某中景瀾叫不出名字的變異植物上提取的,專門用于在透支異能后恢復精神力,景瀾咂咂嘴,還能隱約品出它那令人作嘔的腥甜味道。上輩子,他無數次想在透支異能后,就那么睡死過去,但就是這個東西一次次強硬地把他的意識拉扯回現實,讓他不得不繼續面對研究所里仿佛無止境的折磨。 但現在他應該感謝這中藥粉,他甚至努力滾動喉結,咽下嘴里還帶著藥粉味道的唾液,努力讓自己恢復得更快一點。 半小時后,終于積攢起一點力量的景瀾費力地抬起右手,向上彎折到耳側,用手指有節奏地在耳朵的軟骨處輕輕敲擊了幾下。 與靜廷市相距一百公里的一處密林里,時音坐在一個大號的迷彩帳篷里,在密林的掩映下,遠看便像是一團鼓起的山包。帳篷內部還印有末日前某個戶外品牌的Logo。 在他面前是一個多功能的折疊桌,上面擺著一臺手提電腦,他的手指一刻也不停地飛快敲擊著鍵盤,屏幕上一串串代碼在他臉上反射著藍色的光,直到,電腦自帶的音箱里傳來幾聲規律的噠噠聲。 時音猛然挺直了腰背,激動地回過頭,對身后的人宣布:聯系上了。 帳篷里除了他,還有逐光小隊重生而來的二十多個異能者,為首的正是朝墨,即使穿了一身迷彩,也遮蓋不住周身斯文的氣質,他看上去像個溫和的大學老師,聽到時音的話,也沒有表現得如其他人那樣激動,只是呼吸微微急促了少許。 他問時音:景瀾敲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