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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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現在天臺,其中一人正是與夏希關系不好的曾策。他在心里忍耐夏希很久了,終于得了這個可以殺掉對方的命令,甚至連下去抓黑鴉這個可能立大功的機會都放過了,卻一定要追著夏希上來,確認他斷氣了,再把他尸體帶回。 景瀾一副驚詫莫名地樣子,質問三人:你們為什么要殺他?不是盛柏派他接近黑鴉的嗎? 曾策冷嗤一聲: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景瀾將夏希往樓邊緣的方向帶:所以你們是故意的?為了滅口? 曾策步步緊逼,倒沒沒有貿然靠近,他剛剛已經發現這個甜品師身手不錯,但是沒帶武器,因此更適合遠距離解決。于是便打算用話拖住他,再尋恰當的時機動手。 黑鴉生性多疑,夏天又是隊長名義上的情人。黑鴉既然被夏天知曉了身份,必然會懷疑元旦當天的培育基地是個陷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隊伍里。 隊長要彌補這個破綻,最好的辦法就是當著黑鴉的面,親手殺了夏天,他只要親手殺了夏天,就能向黑鴉證明并非是他指使夏天將卡片給黑鴉的,而是夏天擅作主張。這樣黑鴉再拿到那幾張卡片,就會更加放心地進入培育基地之中。 景瀾:可依照逐光對于三葉草母株的需求,就算明知有陷阱,黑鴉也很可能會去培育基地啊。為什么一定要夏天死? 曾策顯得更意外了:你居然連三葉草的事情都知道?果然,夏天和你都留不得,還是殺了比較安全。 眼看景瀾已經退到邊緣,腳在后墻上磕了一下,有些分神地朝后瞟了一眼。 曾策立刻舉起武器,并對身邊其他兩人下令:動手。 武器打中了景瀾的要害,他被沖擊力撞得向后倒去,和夏希一起從樓頂朝下摔落。等三人趕到樓頂邊緣向下看,只能看到兩個臉著地,摔得看不出模樣的尸體。 那當然不是夏希和景瀾的尸體,而是夏??刂苽窝b黑鴉的骷髏,將兩個早已準備好的,按照夏天和甜品師模樣制作的,未植入靈魂的人造人模型,套在和夏希景瀾一樣的衣服里從旋轉餐廳的窗戶丟出去的。 此時夏希和景瀾就站在七樓的一處露臺內,這里是住宿區,他們早已用景父的名義包下了這個房間。 那兩具人造人模型也是以景父的名義要求制作的。因為要求了保密,輕易不會被人查到,除非盛柏親自去查。但是等到盛柏想起去查的時候,只怕為時已晚。元旦早就過去了。 兩人肩并肩站著,身上還有些未清理干凈的血跡,但傷痕卻完全消失了。 夏希是白骨原本就不怕死,而景瀾則是在對方擊中他的一刻,將身體局部變化成黑霧,躲過一擊。 你竟準備了這些,你早料到他們會在這里動手?夏希有些意外于景瀾充足的準備,即使是他,并且夏希覺得他們會等到自己把邀請卡送出后才會行動。到時候,兩人可以直接跳河逃離。 嗯,他一定會在這里動手。 景瀾比夏希更了解盛柏,此人或許算不上多聰明,但是直覺相當敏銳且有主見。最近一段時間,他表現得對夏希有些過于言聽計從了。 這種違和感,在夏希今天出來時,達到了頂峰。 盛柏是個屠夫。他殺人甚至不需要太多理由,只要他懷疑,或者感覺對方可能對自己,對靜廷市不利的,都會直接動手。情分義氣這種東西在盛柏眼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事情他熟練得很。 盛柏現在明明已經懷疑夏希了,而且成功拿到培育基地控制權以后,盛柏并不是太需要夏希繼續留下布局,畢竟不管有沒有夏天和甜品師這兩個接引人,只要三葉草的誘惑力足夠,黑鴉自然會找到進入培育基地的辦法。 卡片也不是必須要親手送出的,只要黑鴉想來,那個卡片黑鴉一定會想辦法拿到。 至于選在這里動手,大概更多地源于盛柏對于夏希本身的防備了。就算不用異能,夏希的謀算依舊讓盛柏趕到很大的威脅,所以他才會選擇在更穩妥的地方殺死夏希,以免給他察覺到異常,趁機逃跑的機會。 夏希聽完景瀾的解釋,也脫去屬于夏天的偽裝,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 景瀾同樣卸下甜品師的偽裝,露出了原本的長相。厚厚的圍巾蓋住大半張臉,配上能夠掩蓋身形的羽絨外套,倒是成了最好的遮掩。 兩人就這么肩并肩站在七樓的露臺。遠處隱約還有些吵鬧聲,是盛柏的人在各處搜捕黑鴉。 他們不知道,他們想找的那個黑鴉,現在就站在他們離開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們。 一絲涼意擦過夏希的臉頰,他下意識地伸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又很快融化成透明的水珠,接著是更多片。 下雪了。夏希仰頭看向天空。 外面門鈴被按響,是景瀾叫的送餐。雖然上面發生了混亂,但訓練有素的服務人員還是準時給他們送來了豐盛的午餐,以及一個蘋果味的冰淇淋慕斯蛋糕,和一大杯熱巧克力。 第95章 搜索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 似乎是確認人已經跑遠了,遠征隊的眾人才撤出了新城。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夏希咽下最后一口熱巧克力, 靠在暖烘烘的壁爐旁, 窩在柔軟的搖椅里,不一會就升起了困意。 在遠征隊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警惕, 連日來的布局謀劃也讓精神繃到了極限, 盡管這里算不上安全,但不遠處守著的人卻讓他足夠心安。 夏希甚至連骷髏守衛都沒有喚出, 就陷入沉睡之中。 景瀾從一旁的架子上拿過毛毯, 動作輕緩地搭在夏希身上。盡管夏?,F在的身體并不容易著涼,但景瀾還是希望他能睡得更舒服些。 夏希是被街上孩童的嬉鬧聲吵醒的。他睜眼時, 外面的天已經透黑了。 雪沒有停止的趨勢,從窗口向外望, 世界仿佛被白雪覆蓋了, 入目皆是銀白,像是進入了童話中的冰雪國度。 街上的人似乎已經遺忘了白日的不快, 熱鬧地做起生意。小朋友撒歡似的在雪里跑,堆雪人,打雪仗,玩一些只有這個時間才能玩的游戲。 夏希推開陽臺的門,露天的陽臺上也滿落了一層積雪,他輕輕吸氣, 入肺是一片沁心的涼,帶著一點雨后濕潤的泥土味道,清新怡人,瞬間驅散了午睡后的昏沉。 想去逛逛嗎?景瀾站在他身后, 規矩地保持著朋友之間的安全距離。 這樣出去?夏希動心了,卻仍有些猶豫。兩個被通緝的人,大搖大擺地在靜廷市的街上亂逛,怎么想都有些過于招搖了。 景瀾卻早做好了計劃:別擔心,這個區域的監控上午就被我全弄壞了,現在還沒修好。 兩人于是走進雪里。厚底的皮靴踩在松軟的雪地上咯吱作響,一步就是一個幾厘米深的腳印。 街邊有人支起小禮品攤,賣得凈是些沒什么用處的小玩具,小裝飾,倒是很有些新年廟會的味道,把這里的過年氣氛,襯得更濃了些。 等等。景瀾忽然拉住夏希,在一個攤位前停住腳步。 嗯?夏希疑惑地歪過頭,那攤位站著一個約莫五十幾歲的大叔,舉著個勺子不知在忙著什么,身邊聚集著一群身高只到他腰間的小朋友,黑色的圓腦袋挨挨擠擠,把視線完全遮擋住。 這里。景瀾尋了個好一點的角度把夏希推過去,從這里,他終于可以看清大叔身前那個cao作臺面。 大叔正在畫糖畫。 北山市沒有這樣的風俗,夏希還是頭一回見。那糖稀熬得橙黃透明,琥珀一般的色澤,大師傅提著勺,手腕抖過幾下,便勾出一副栩栩如生的青龍。 哇!小朋友們大張著嘴巴驚嘆。 哇!夏希也半張著嘴,跟著喊了一聲。 景瀾沒忍住,笑出了聲。 輪到夏希的時候,他讓師傅畫了一只小烏鴉給他,糖畫師傅說烏鴉寓意不好,給他畫了一只大鵬。 說是大鵬,卻也只是被固定在一只竹簽子上,巴掌大小的一只胖鳥。夏希挺滿意,說他的小烏鴉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糖畫吃起來的味道就沒有看上去那么精致了,入口只是簡單粗暴的甜。嚼著還會粘牙。不過買糖畫的人,原本就是為了那份看著糖畫被畫出來的快樂,相比之下,吃糖本身,只是一個甜蜜的附加。 走這邊。兩人走到一半,景瀾警覺起來,拉著夏希躲入一條巷子里,大步朝前。 怎么了?夏希舉著糖人,跟上景瀾的步伐。 有人跟著我們。景瀾拉住夏希:不清楚身份。 說完這句,景瀾忽然低頭,注意到鞋底的腳印。新街的巷子里夜晚并沒有多少行人,他們每走一步,都會在路面留下清晰的腳印。 我有辦法。夏希將糖畫一點不剩地吃完后說。 一高一矮兩個青年經過他們剛剛走過的巷子。 完全陌生的面孔,目標明確地跟著兩人的腳印,直追他們而來。 兩人跟過一個拐角,忽然發現前方的腳印像是憑空消失了,他們在附近搜尋,也找不到兩人任何蹤跡。 矮個氣哼哼地砸了一下墻面:可惡,腳印就是在這里消失的,人還能直接飛了不成? 高個也煩躁地踢了腳旁邊的電線桿:藏哪了到底? 矮個有點擔心:怎么說沒了就沒了?他們該不會是異能者吧?會飛檐走壁? 高個擺擺手:不可能。我對過資料,他們的身份根本沒登記在靜廷市異能者資料庫里。靜廷市的檢測這么嚴,不可能讓異能者未登記就溜進來的。 矮個:那就奇怪了,不是異能者,為什么會忽然消失。 高個:再找找,肯定是躲起來了,他們跑不遠。 幾分鐘過去,兩人依然找不到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高個一屁股坐進雪里:這可是客人看上的皮具,就這么跑脫了,怎么跟客人交差??? 矮個害怕地蹲在地上:是啊,那位客人可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這要是交不上差,回頭把我倆抓去充數怎么辦? 這你就別擔心了,高個瞥了他一眼,說:我們長得太丑,送人家都不要。 就在他們不到半米遠的雙層別墅房頂,夏希和景瀾正擠在一處隱蔽逼仄的角落。 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畢竟,骨手帶著兩人直接飛上二層。雖然沒有翅膀,飛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夏希聽著兩人的對話發現,這兩個人似乎并不是追著景瀾和黑鴉這個身份而來,對方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異能者。只是沖著他們長得好看,被什么客人看上了,所以才來抓人。 皮具?夏希斟酌著這個詞。聽上去不像是形容人的??偛荒苁亲セ厝ツ萌似ぷ鍪裁雌ぞ甙?? 見不是沖著兩人身份來的,景瀾召出異能,打算把兩個人控制住,審問清楚。夏希卻攔住了他。 用這個。夏希拿出一枚骨珠,拋了下去,混在雪里的骨珠并不明顯,精準地落入一個人微微敞開的大衣口袋里。 兩人又在下面找了幾分鐘,終于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樓頂角落,夏??吭诰盀憫牙?,被熱騰騰的體溫捂出一層薄汗。 兩人一走,景瀾就迫不及待地從角落鉆出來,并推開了夏希。 夏希從溫暖的懷抱里,驟然落入一片風雪,像是一只被人從暖房里丟出房間的貓,瞪著眼睛,一時不知道應該是先驚訝,還是先生氣。 他身上是有刺扎人嗎?用得著這么著急忙慌地把他推開? 剛剛不是還給他買糖畫,陪他逛街看雪。怎么抱了一會兒,就忙不迭地把他推開了?他現在又不是骨頭形態,抱著也不至于嫌硌吧? 殊不知景瀾此時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剛才夏希和他貼得很近,每一次呼吸,溫熱的氣流擦過頸間和耳廓。明明是零下的雪天,景瀾生生熱出了一身汗,天知道他這十幾分鐘的時間,是怎么挨過來的。 他原本就喜歡夏希。只不過不想用自己的感情綁架對方,才一直努力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僧敵寄合氲男纳先司驮趹牙飼r,怎么能忍住不產生些綺念。 可他想要的并不是和夏希成為床伴。就算再渴望,他也希望他們的接觸是建立在彼此的感情基礎上的。 你別靠我這么近。景瀾悶聲說。 我怕自己忍不住,會違背原則地親近你,糾纏你,占有你。 會再也無法壓制心里的渴望,甚至為了得到你,不惜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還不能靠近? 夏希正陷入景瀾居然嫌棄他,甚至連抱一會都覺得難以忍受的錯誤認知,乍一聽到這句話,思路更是歪得找不著家了。 也是吧,景瀾從末世前到末世后,討好了他這么長時間,就是一塊骨頭也該捂熱乎了,可偏偏自己這個人比骨頭都冷,就是不肯給他些回應。 所以他終于要放棄了嗎? 口口聲聲說著不會離開,所以他隨后也要拋下自己了嗎? 好啊。夏希翻身躍下欄桿,輕盈地落入雪中,不理景瀾,大步朝前走去。 你去哪?景瀾剛壓制了心里亂七八糟的念頭,回頭發現夏希已經先走了,忙跟上來。 跟著我干嘛?不是要我離遠點么?夏希生硬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澀。 一定是今晚的糖人太甜了,所以現在嗓子里才會覺得發苦。 景瀾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夏希似乎生了氣。 可是為什么會生氣。因為自己讓他離遠點?他不應該高興嗎?不是應該巴不得自己少糾纏他一些嗎?為什么會生氣? 如果不是兩年的朝夕相處,讓景瀾十分了解夏希情緒,他甚至覺得是自己的判斷出了錯誤。 景瀾心里忽然冒出一個讓他不太敢確信的猜測。會不會夏希其實,并沒有那么討厭自己,會不會,他其實已經在漸漸接受自己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管是不是,景瀾都不想因為任何誤會把夏希推得更遠:我巴不得離你越近越好,只是你還沒有同意與我和好,我怕那么近的距離,我會忍不住唐突了你。 雪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停了,月光從漸漸散去的云層間透出柔和的光。 夏希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想偏了,關鍵是不光想偏了,還因為這個事,像個三歲小孩一樣,跟景瀾鬧別扭。 他背對著景瀾,耳根后知后覺地燒起來。不是害羞,他只覺得丟人。但似乎胸口堵著的,那股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郁悶倒是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