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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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瀾盯著夏??戳藥酌?,忽然送了手,很輕地笑了一聲。單側嘴角向上挑了挑,又很快落下。只余三分戲謔落在眼底。 你覺得我瘋了。這次是肯定的語氣,景瀾松開抓著夏希的手,語氣有些陰沉:跟一個瘋子住不害怕嗎?我早上可是差點殺了你。 他把手機塞回夏希手里:你走吧,錢我會從別的地方弄。用不著你 景瀾的話沒說完就猛然打住,眼前的青年眼尾通紅,看上去已經要哭出來了。 你是要跟我分手嗎?夏希的聲音已經帶上哭腔,淚水在眼眶打轉。 你不記得我了可是我還記得你呀,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從來沒吵過架,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明明你昨天晚上還答應我,要給我做草莓慕斯的。 夏希做足了一副即將被渣男辜負拋棄的可憐模樣,可這不過是他的一點撒嬌的小手段罷了,在荒國還沒被光明騎士的鐵蹄踏破前,身為小皇子的夏希,總能憑借一副漂亮的面孔和精湛的演技,從父皇母后和幾個皇兄哥哥手里,討到好處。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夏希覺得自己壞極了,他慣會用虛偽的眼淚和造作的表演來欺騙那些喜歡他的人的感情。 眼下這招對景瀾還是起了點作用。那個是字被景瀾咬在嘴里,像是中了禁言術,怎么也吐不出來。 一切如夏希預料的那樣,就算失去了記憶,景瀾總還是吃他這一套的。 門鈴聲打破了兩個人的僵持,景瀾戒備地拉開門,外賣小哥從門后探出頭來,將兩碗羊雜湯和一籠醬rou包子一并遞上前:尾號3355的夏先生? 是我是我。夏希一秒收起虛假的眼淚,歡天喜地地撲到門口,接過早餐。沒有看見背后景瀾若有所思的目光。 濃郁鮮美羊rou味從袋子里飄出來,勾得人食指大動,夏希提著食物繞過景瀾,美滋滋地走向餐廳。 景瀾沉默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秒,不知想些什么,隨即也跟了上去。 夏希的吃相堪稱優雅,小口小口地咬著包子,慢條斯理地喝湯。 而景瀾盯著食物卻沒有立馬動筷子,夏希解決完一個包子抬頭的時候,他正盯著碗里的一塊羊肚發呆。 羊雜躺熱騰騰地冒著煙,隔著氤氳的水霧,襯著景瀾的表情模糊而脆弱。他望向羊雜湯的目光,仿佛他正看著的并不是一碗普通的湯,而是透過湯在回憶什么沉重到無法言說的過往。 夏希拿筷子的手一頓,咽下嘴里的食物,小聲問:你不吃嗎? 景瀾回了神,抬頭看了夏希一眼,拿起筷子。 他吃飯的速度稱得上風卷殘云。包子三兩口就下肚,羊雜湯進了嘴,幾乎不嚼,便囫圇吞進胃里。不到五分鐘,已經把剩下的包子和碗里的湯全吃了個精光。 他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眼睛控制不住地瞥向夏希沒吃完的半碗羊雜湯。 夏希不知道景瀾為什么失憶后會變成這樣,像是很多年沒吃過飽飯似的。 據他了解,景瀾家里條件優越,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大苦。 過得最艱難的也就是大四那年,他拒絕了去他爸的醫藥科技公司實習,被沒收了每月五萬塊的零花錢,還停掉了手里所有的信用卡。 這件事一開始景瀾還瞞著夏希,他在快餐店找了份兼職。一邊忙著自己的畢業論文,一邊打工,還抽空和別人學做糕點。 他還籌劃著畢業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為了省錢,他那些日子只吃快餐店賣剩下的漢堡。后來因為胃病被送了醫院,夏希才知道他整整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過飯。 可就算那會兒,景瀾也沒有露出過這樣兇惡的吃相。 我吃不了了。夏希把碗往前推了推,他的飯量向來不大,平時吃不下的東西,也常常推給景瀾:你要是不嫌棄,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 景瀾滾了滾喉結,伸手接過眼前的湯碗:嗯。 等景瀾吃飯的空檔,夏希拿回自己的手機,給殯儀館打了個電話請假。最近工作不忙,經理很好說話地批了假。 夏??淳盀懗缘貌畈欢嗔?,試探著與景瀾溝通:你要去超市買什么? 景瀾聞言抬頭掃了夏希一眼,倒也沒隱瞞:物資。 說罷,起身披了外套朝門走去。 物資?夏希先是一愣,隨即想起景瀾早上說得什么末世就要開始之類的話,心里一突:干嘛要買物資啊,要買什么物資???再說你要從哪里弄錢啊 回答他的是防盜門重重關閉的聲音。 不說就不說。我不會自己看嗎?夏希撇撇嘴,收拾好外賣包裝,也換了鞋出門。 電梯沒人,景瀾的房子在三層,夏希估計對方可能是走了樓梯,故意等了幾秒才從電梯下去。 他剛出電梯就聽見景瀾的聲音,從隔壁的樓梯間清晰地穿過來,語氣頗為不客氣地對著電話那一頭說:借五萬塊,急用。 電話開了免提,那邊的聲音夏希也能清楚地聽見: 呦,這刮得什么風,你怎么突然找我借錢了?怎么,難道是和你那個小男朋友吵架被趕出來了?還是想給他弄個生日驚喜?你不會是打算直接求婚了吧? 夏希認得出來這個聲音,這是景瀾的小叔,景岳,說是小叔,年齡倒和景瀾差得不多,比起長輩,與景瀾的關系更像是朋友。 景瀾住院那會兒,景岳來過一次。夏希印象里,是個很開明,健談的人,對他和景瀾的戀情也沒什么偏見,還說如果兩人有結婚的打算他可以幫忙和景瀾父親溝通。 可是不對呀? 夏希猛然回過神來,景瀾不是失憶了嗎?他怎么還記得景岳?總不能是只把自己給忘了吧? 夏希正疑惑著,又聽景瀾對另一邊說:多買點水和食物,這兩天不管發生什么,不要出門,注意安全,等我去找你。 找我干嘛???電話那頭的人拔高了聲音:我一個人住得好好的。你不會真和你那個小男朋友吵架了吧?他把你趕出門來不讓你回家了?這倒是稀奇嘿,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和夏希吵架嗎?這才多久 少廢話,跟他沒關系,你看見新聞了吧?末日要開始了。景瀾打斷了景岳的話。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了,總之會死很多人。 后面的對話夏希沒繼續聽。 景瀾還記得找小叔打電話借錢,說明基本的記憶和邏輯都沒問題。如果只是關于末世發生的妄想的話,最多是買一堆生活用品回來屯著,再加上去景岳那里住一段時間。 比起被全然忘記的自覺來說,待在熟悉的人身邊,對失去部分記憶的景瀾來說,可能更好。景岳是景瀾的親人,人品也靠得住。 夏希努力說服自覺,壓下心底一些不舒服的小情緒,轉身上樓。 假已經請了,夏希也不打算再去上班,回房間打了會兒游戲,中午見景瀾沒回來,自己點了外賣。 午飯后,夏希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有些犯困,便卷了被子在沙發上午睡。 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并不像是平時那樣很利索的打開,聲音磕磕絆絆,開得有點久。 夏希想著或許是景瀾回來了,這人該不會是連怎么開門都忘了吧?他揉揉眼睛,準備起身,聽見門咔嗒一聲開了。 腳步聲靠近,夏希才聽出有些不對,那腳步聲很重,有些拖沓,不像是景瀾的腳步聲。 夏希的腦海里警鈴大作,瞌睡驟然散去,騰地從沙發上轉過身來。 只見他面前站了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實青年,臉看起來很陌生,一身黑色短袖t恤,耳朵上別著一個藍牙耳機,手里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入室搶劫?殺人越貨?綁架? 夏希一時間腦袋里冒出很多個猜測。 夏希自從失去了魔法,打架完全是個戰五渣,這一帶治安一向很好,家里也沒什么防身的東西。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報警顯然不可能,夏希把手機握進被子里,用快捷鍵撥通了緊急聯系人的電話。 這幾乎是一個不假思索地動作,等夏希想起來景瀾現在的異常,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手機在掌心傳來輕輕的震動,夏希用手指按下靜音。 你就是景瀾?那人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找景瀾的?夏希一愣,剛想否認,便看見對方利索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朝他臉上噴了一下,等夏希想起要屏住呼吸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不是啊大哥,你認錯人了啊喂! 第3章 夏希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又在一陣刺骨的涼意中驚醒過來。 頭疼得像是要炸開,大概是那個迷藥的副作用。 又過了半分鐘,夏希的思維才漸漸接上。 他記得自己被人弄暈了。那個人似乎要找景瀾,卻陰差陽錯地把他綁到了這里。 夏希打量周圍,這里像是一個倉庫改造成的宿舍,打掃得還算干凈,四周堆著不少大號的貨箱,也放了上下床和被褥等,倉庫里聚集了十幾個人,那個綁他的兩米高的壯漢不在其中。 夏希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因為血液長時間不流通的緣故,幾乎沒了知覺,猛地一動,針扎似的,又麻又疼。 他全身都濕透了,水很冰,涼意刺骨。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也沒法這么快醒過來。 周圍一圈人都在看他,有個人手里還拎著水桶。 總算是醒了。一個紅發的矮個子一臉惡意地朝他走過來:我幫你醒醒神。 夏希感覺腹部被人用力踢了一腳,正踢在小腹上,疼得夏希嗚咽一聲,整個人蜷縮起來,還有些反胃。 清醒了就吱個聲,別躺在地上裝死。那人似乎還要再踢,被另外一個戴眼鏡的青年一把拉住。 紅毛,別打了,去通知鵬哥。眼鏡青年吩咐道。 切。紅毛翻了個白眼,不太高興地朝門外去了。 把他扶到椅子上。方便問話。眼鏡男又指揮其他人道。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夏希架到一個椅子上,然后又搬了另外一個空椅子擺在對面。 過了幾分鐘,紅毛領著一個光頭男人走進來,屋里原本散漫的青年們立刻規矩地站直了身,齊齊喊了聲:鵬哥。 鵬哥名叫劉鵬,光頭紋身金項鏈,五官長得很抽象,三白眼,鷹鉤鼻,像極了電影里的反派角色,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好惹的氣場。 劉鵬應了一聲,不客氣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從煙盒里拿了只煙,等著小弟殷勤地給他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表情相當得享受,仿佛幾輩子沒抽過煙的老煙鬼似的。 這讓夏希感覺有點違和,好歹是個不知道什么勢力的小頭目,不至于連平時連根煙都抽不上吧? 手下人出了點錯,已經罰過了,我知道你不是景瀾。劉鵬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地說,語氣篤定地像是對景瀾很熟悉。 夏希跟景瀾同居兩年,從沒聽說景瀾還認識這么一號人物。他正思索著對方的來路,又聽見劉鵬說: 不過你總歸是認識他,說說吧,你和景瀾,是什么關系? 不熟。夏希語氣淡淡,仰著臉往椅背上一靠,盡量給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剛剛被人踢過的胃部還一抽一抽地疼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大片青紫。 啪! 夏希臉上忽然挨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是剛剛那個紅發青年打的。 怎么和鵬哥說話呢?小紅毛義憤填膺地訓斥著,語氣像是多為劉鵬不平似的,眼里卻浮現出殘虐的快意。 這種人夏希在光明教會見得多了,對這些打著各式各樣的旗號,實際就是喜歡享受居高臨下,施展暴力的快感而已。不過這個紅毛格外針對他,或許還有點什么別的原因。 夏希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圓溜溜的紫眼睛挑釁地瞇起來,眼神里滿是不屑,像只不馴的野貓。 紅毛顯然被這眼神激怒了,擼著袖子朝夏希沖過來,舉著拳頭朝夏希臉上招呼過來:你找死是不是! 這一拳沒能落實,反而是紅毛被劉鵬踹到一邊:老子話還沒問完,你把人打昏了算誰的?沒腦子的東西,滾遠點! 紅毛捂著胸口半天沒爬起來,周圍的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上敢去扶他。 看來這個鵬哥在這地方權威還挺高。夏希在心里琢磨著。 鵬哥沒再看紅毛,又抽了口煙,笑出一口黃褐色的牙齒。微微湊近夏希,難聞的煙氣撲到他臉上:我的目標是景瀾,你配合一點,我自然不會多為難你。 不為難我?夏希嗤笑一聲,像是聽了個不太有趣的笑話,他歪了歪腦袋,斜睨著鵬哥:已知認錯了人的情況下,你放任你的人對我無緣無故下藥,綁架,監|禁,毆打,辱罵。這就是你說的不為難我? 不過是些小打小鬧,別說的這么嚴重。劉鵬擺了擺手,俯身湊向夏希,笑容收了收,語帶警告: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為難。 那不巧了,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夏?;觳涣叩靥Я颂掳?,語氣頗不以為然。 他可以對著景瀾撒嬌假哭,是因為把景瀾當成了家人。但面對眼前這群人,他連個好臉都欠奉。 夏希怕疼也怕死,但更怕失去尊嚴地活著。就算荒國亡國了,就算他已經離開那個世界,再也無法回去,他永遠是荒國最驕傲的小皇子夏希。 面對光明教會幾個月的折磨他都沒服過一句軟,就這么幾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他還真看不上。 劉鵬被他這副不配合的態度激怒了,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燃燒的煙頭用力戳在夏希手背上:你以為我不敢嗎?別以為我不清楚你是個什么東西,你睡在景瀾家里,臉長成這樣,身上又有那些痕跡,你跟他上過床吧? 那又如何?夏希咬著牙疼得直抽氣,因為疼痛,他眼尾被激得有些發紅,一層生理性的淚水涌上眼眶。他學著劉鵬囂張的口吻反刺回去:你以為我就猜不出你們的身份嗎?不就是一群討債的么?差多少錢我替他給行不行? 錢?鵬哥嗤笑一聲,像是回憶著什么,露出恐懼又厭憎的表情,猛地吸了一大口咽,抬高聲音道:他欠老子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