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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也不是故意要和謝瑾瑜冷戰,而是她不知道怎么打破兩人的僵局,她總不能突然跑過去和他說,“雖然我們不能成為道侶,但是也可以做朋友……” 或者直接說“咳咳,謝瑾瑜我答應你,和你在一起了……” 不論哪一個,阮煙都覺得難以啟齒! 第一個很尷尬,第二個更是尬中尬,別說謝瑾瑜喜歡男人,她現在對他也僅限于女生對男生外貌的那種淺薄心動,要具體說的話,又似乎多了一點點,但這不足讓她在女扮男裝的情況下,貿然沖動的和他在一起。 一路上,阮煙想了很多,但思來想去依舊沒能想出解決方案,只是,等她回到了峰頂后,她突然發現,沒等她開口,一直高傲矜貴的男人傲嬌含蓄的給她遞了橄欖枝,只待她接下然后找臺階給他下了。 阮煙下了飛劍后,就看到謝瑾瑜正坐在院子里,空蕩蕩的前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放了一張大理石圓桌,圓桌周圍放了兩把凳子,剛好呈對角線,而他就坐在對角線面朝阮煙的一角,他沒有抬頭,手上不急不緩的給自己泡茶,濃郁的茶香直接蓋過了周圍的聚靈花香,以一種強勢的姿態爭先恐后的涌入阮煙的鼻腔。 她深深的嗅了嗅,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亮,余光多看了幾眼謝瑾瑜手上提著的透明玉色茶壺。 茶壺內放了她不認識的靈草,很快在謝瑾瑜的靈力下,靈草融化在了靈液內,最終只剩下浸潤了靈草的茶。 阮煙小心翼翼的多看了兩眼,然后收回劍目不斜視的打算回房,但剛到門口,謝瑾瑜冷淡無波的嗓音從后傳出,“見到人連‘師兄’也不會喊了?” 阮煙腳步一頓,神色有些許復雜,嘴巴動了動想說什么,其實她剛下飛劍就想叫人的,但一想到最近他冷臉的樣子,她又一時開不出口。 他現在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難道,他消氣了? 阮煙低頭琢磨著,而謝瑾瑜看著她遲遲不動的背影,手上的透明玉壺被他重重的擱在桌上,玉壺上的壺蓋不安的動了動,與壺身碰撞出清冽的聲音。 謝瑾瑜壓抑著眼底的怒火,消氣?怎么可能? 他簡直快要氣死了! 這陣子他不應‘他’的話,‘他’還真不喊自己了,中午也沒回來午休,長久這樣下去,謝瑾瑜越發擔憂師弟越來越不待見他,甚至有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他不喜歡被‘他’冷遇,也不喜歡聽不到‘他’叫師兄,也不喜歡兩人越發離心,最終歸于陌路。 思來想去,謝瑾瑜還是決定自己先拉下臉,想辦法把人哄過來再說,但他嘴巴又是個愚鈍的,向來被人慣著,做不到低眉順眼甜言蜜語,只能這樣想辦法暗示一下,‘他’應該懂他的意思吧? 第54章 .和好 謝瑾瑜回想先前師弟的那些‘甜言蜜語’,小嘴叭叭的每次說的話都戳在他心尖,動聽又悅耳,證明‘他’至少是很懂自己。 謝瑾瑜突然多了幾分自信,他下巴微不可察的仰了幾分,手上不急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視線卻若有若無的往阮煙的背影處飄去。 不過……他這師弟怎么一直不動? 怎么還不回頭? 難道沒聽到他說的話? 謝瑾瑜突然有些不確定的,剛才他的聲音明明控制的挺好的,比往常的都響亮一些,而且修仙之人向來五官靈敏,‘他’定然聽進耳中。 但為什么不回頭? 莫不是沒聽懂他的意思? 謝瑾瑜越想越沒底,剛剛堆積起來的自信心一下子崩塌了。 他手緊緊的攥著茶杯,泛著紅潤的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發白,修長玉白的手背上有青筋猙獰蜿蜒。 阮煙背對著他,不知道此刻的謝瑾瑜心底的狂風巨浪,也不明白他忽高忽低的心理落差,她只是淺淺的勾了勾唇,仔細揣摩出謝瑾瑜的那話意思后,一時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她緩緩推開了門,然后沒回他的話,抬步走了進去又把門關上了,由始至終沒看謝瑾瑜一眼。 謝瑾瑜:“……” 氣炸了,氣炸了! 謝瑾瑜死死咬著后槽牙,左手上的杯子終于負擔不住,只聞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他手上的玉色茶杯就好像一抷泥土,霎時成了一團散沙,稀稀疏疏的從他指縫掉落,一部分落在白色光滑大理石桌面上,一部分落在了謝瑾瑜的腳邊。 玉色的瓷器碎片,給干凈的桌面地面留下了綠色的身影,也在謝瑾瑜左掌淡粉的指腹間勾勒出了紅色的長痕和細碎的割痕。 殷紅的血漸漸的從長痕中冒了出來,謝瑾瑜渾然不覺痛一般,未曾多看自己的手一眼,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阮煙那扇緊閉著的門,咬牙切齒,“很好,元、晏……” 謝瑾瑜又是惱怒又是氣的胸口痛,至于手上的痛和心上仿佛被大石撞擊的痛相比,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就在謝瑾瑜怒火洶涌盯著阮煙大門之時,那扇緊閉著的門又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換了一件干凈衣裳的阮煙出現在門口。 謝瑾瑜黝黑沉怒的眸子一頓,半晌,又似乎怕被‘他’看出什么,腦袋飛快的轉正,他手下意識的去桌上摸茶杯,突然想起剛才那茶杯被他捏碎了。 謝瑾瑜一頓,立刻又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一個,但拿出一個后,他余光瞥了一眼超自己這方向走開的阮煙,不動聲色的又多拿了兩個出來,同時袖子在桌上輕動,白色的大理石桌面再一次恢復了整潔干凈,與之相反的是,謝瑾瑜金光閃閃的儲物戒指內突然多了一堆玉色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