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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眼中頓顯慌亂,話至嘴邊又被油然而生的懼意擋住。 她見他如此,倒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失笑:“你這是……前兩日發高燒,忘了現下是什么時候;現下退燒了,又把前兩天的事忘了???” 席初悚然一驚:“陛下……” “沒事?!彼皶r地搖搖頭,一派輕松地在他身邊躺下,笑吟吟地望著他,“你把那些事告訴我了是真的,但我讓你安心養傷也是真的,你別慌?!?/br> 言畢她又想起些什么,心下一算時辰,便坐起身揭他的被子:“你該換藥了?!?/br> 席初聞言,手一把將被子拽住。 她黛眉淺蹙地看過去,他滿目惶惑地看過來,他們視線一觸。 虞謠:“干什么?” “讓宮人來……”他道。 虞謠反問:“你當前兩天是誰給你換的藥?” 他一下子愣住,她笑一聲,垂眸忙起來。他沒再阻擋什么,原本攥著被子的手墊到下頜處,換藥時劇痛襲來,他就俯首咬了下去,竭力地將聲音卡在喉嚨里。 “覺得痛就喊,強忍做什么?!庇葜{搖搖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快道:“沒事?!?/br> 她掃他一眼,值得將清理傷口的動作放得更輕。席初感覺到她的小心,一股情緒在心中涌動,躊躇再三,他咬咬牙:“阿謠?” “嗯?”她隨口一應,等了一會兒,卻沒下文。 “怎么了?”她偏頭看他,他眼簾低了低:“沒事?!?/br> 她一怔,心覺奇怪,繼而發覺他眼中含著笑。仔細一想知道了緣故,也笑起來。 待得換好藥,她給他蓋好被子,自去洗了手,重新躺到他身邊:“阿初哥哥?!?/br> 他眼底一顫,目光定在她面上。 她已許久不這樣叫他了。差不多是從元君進宮開始,她就已自然而然地把他稱作“席貴君”,亦或連名帶姓地叫他“席初”。 他當時并未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因為她是皇帝,對旁人稱呼親昵總不免折損幾分威嚴。他便也不曾為此難受過,只是心中也有了數,在外人面前不再喚她的小字,改口叫她陛下。 至于私下里的稱呼也變得恭謹,則是她小產之后的事了,現下算來也已近三年。如此冷不丁地改換回去,他心中五味雜陳。 虞謠往他面前靠了靠,自顧自說下去:“我這幾天在想,怎么才能把衛家辦了?!?/br> 他猶自凝視著她,她語中一頓:“衛家勢大,我要辦他們總得有個能服眾的說辭。但當年之事已隔了很久了,證據難尋,白氏這事又……” “唉?!彼皣@,“聽聞我已廢了衛珂,連白家都不怎么指責衛家了。說是人命關天,卻動不了衛家的根本?!?/br> 席初略作沉吟:“想將簪纓世家連根拔起從來不是易事。你別急,慢慢來,他們既有野心,總會露出尾巴,不怕沒機會。再說……” 他勾起三分笑,口吻變得促狹:“他們總不能再送一個兒子進來?!?/br> 虞謠聽出他在笑她先前被美色蠱惑,明眸一瞪:“誰說不能?我看上次那個衛珹就很好?!?/br> 話音未落,他眼中就劃過一縷慌意:“我說笑的……” “我也說笑的?!彼Φ?。心覺他還是不夠放松,就換了個話題,“你先用膳吧。既退了燒,一會兒讓席玥來看看你。阿明說她擔心得寢食難安,可你之前燒得糊涂,我也不敢讓她來見你?!?/br> 席初緩出笑意:“好?!?/br> 虞謠就喚了宮人進來,先服侍他簡單盥洗,又去傳膳。待用完膳他照例要服湯藥,她等他喝完,跑去對面的茶榻上將那方大大的漆木碟端了過來,放到床上:“我剛才問了太醫,你想吃個蜜餞解解苦味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多吃……你自己挑一個吧?!?/br> 席初聞言撐起身,饒有興味地看過來。 宮中呈果脯蜜餞的碟子是特制的,一個碟子分成數個格,能盛放許多不同的種類。他素日其實不太吃這些東西,看來看去,覺得圓滾滾黃澄澄的金桔蜜餞誘人,就伸手:“這個吧?!?/br> “好?!庇葜{抿著笑,視線一定,臉色驟變,“你等等……” 他的手迅速藏回了被子里。 “你拿了兩個!”她道。 席初矢口否認:“沒有?!?/br> “我看見了!”虞謠瞪眼,“別鬧!你有內傷,這東西硬,吃多了要傷到的?!?/br> 他便繃不住笑出聲,手探出來,一顆蜜餞丟進自己口中,另一顆在指間一轉,喂到她嘴邊。 那一瞬里,虞謠心中怦然,連雙頰都熱了一陣。 她于是莫名地不敢看他,低頭避著他的笑眼,就著他的手將蜜餞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中獎的讀者沒有昵稱,晉江ID第一位是“3”,后四位是“0728” 請在48小時內通過微博私信聯系我,玩魔法覺醒的話送這個月的直售套裝雪國歸客,不玩的話就換成晉江幣紅包啦 48小時內沒有聯系將會重抽哦 = 本章隨機100條評論送紅包,么么噠 第32章 蜜餞含在嘴里是甜的,虞謠心里卻酸酸澀澀。想到席玥已候在外面,她就先離了寢殿,以便他們兄妹說話。 坐在內殿里,虞謠心中仍自復雜了好半晌。 她原以為席初退了燒恢復清醒,多少是要生她的氣的。因為衛珂敢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手段算計他全是拜她所賜,她還趁他高燒糊涂時套他的話,把當年的事問了個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