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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勉在大城市待久了,就覺得這樣質樸的環境更叫人靜心。 所以當時見深拿來頭盔要給她戴上的時候她發出疑問:“可是咱們這樣不干活態度也不積極,就算到時候沒贏,傳出去風評也不好吧?!?/br> 其實綜藝嘛,只要看點有了,他們實際上完沒完成任務不重要,可懈怠的態度不是觀眾喜歡的,到時候敗壞路人緣,會說他們只知道偷懶也不干活。 時見深置若罔聞,說:“可這本來就不是干活綜藝,是旅行綜藝不是嗎?我們應該好好享受?!?/br> 顧勉有些無奈:“我知道,可節目……” “好了?!睍r見深把頭盔戴到她頭上,又看向一旁跟著他們到處跑已經累得不行的攝影師,拿了GoPro過來就向對方示意:“我和老師先走了,過程會自己記錄,你可以先休息了?!?/br> 攝影師錯愕地瞪大眼,就這么看著時見深騎著電動車帶著顧勉走了。 兩人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隱在西北的風中…… 顧勉一早知道時見深愛車。 機動的、電頻的、可能也有腳蹬的,她感覺或許只要是車時見深都會感興趣,哪怕什么時候他們去游樂園他怕也會對碰碰車感興趣。 張揚,又藏有那么一絲認真的熱烈。 桀驁,卻又飽含適當的天真。 這好像才是真正的時見深。 就像她無意看到的微博草稿箱,那個萬里雪域下青澀干凈的少年,一如他寂靜歡喜的內心。 她總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說的話做的事總能出人意料,但無法否認,都是鮮艷燦爛的、耀眼的。 她還挺喜歡這樣做事大膽的時見深。 顧勉就這樣抱著他的腰,頭盔下的臉勉強擠了一絲縫虛虛貼靠著他的肩,感受他隨風飛揚偶爾蹭到她的臉的柔軟黑發。 他身上是她習慣的冷松香味,她許久沒這樣近距離感受過的味道了。 有一刻顧勉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來拍綜藝。 她好像是和時見深來這里感受自由,穿梭于田間,感受高原最樸實自由的風情。 過程里顧勉問他:“我們真的不用擔心播種的問題嗎?本來一天就做不完了,到時候肯定落后別人一大截?!?/br> 時見深微微側頭:“不會的?!?/br> 顧勉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她本來就是對著他說話,唇瓣有一刻擦到了他的唇角。 轉瞬即逝。 時見深愣了下,但他在開車,很快凝神繼續。 后視鏡里,顧勉也恍然地微微抿了抿唇,接著低下頭,抬手把頭盔前的擋風板給拉了下來。 轉眼時間到了下午三點,大家在田里忙得死來活去。 要換當地人來,這點面積其實哪怕是人力也很快能結束,只是這群人都是大城市來的,又是嬌生慣養的明星,大家進度,眼看半天過去進度也就三分之一不到。 這會嚴重拖慢大家的行程進度。 而那邊,鏡頭也在繼續,攝影師從A組一直往后介紹:“現在咱們來到了A組,看樣子,A組的老師們還不錯呢,進度已經三分之一了,看來今天傍晚前應該可以喝到酥油茶拿到獎勵?!?/br> “這里是B組,B組的舒老師看起來體力有點不行了,感覺有點懸,是不是要做到明天呢?” B組的舒星無力大喊:“導演,我要求外援!這根本就做不完!” 攝影師微笑:“申請外援無效?!?/br> “這里是C組,C組好像和B組進度也差不多呢,那么誰能爭得前列呢?” “這里是D組,D……”攝影師的話突然中途卡頓了下。 畫面來到鏡頭,那是D組的田。 而此時,田野里別說勞作辛苦的人,那是連一只鳥也沒有。 攝影師目瞪口呆:“D組的人……不翼而飛了?!?/br> - 彼時,遼闊平原,時見深和顧勉躺在青綠色草坪上,兩人一起仰著頭望天,感受澄澈的清風。 “上次這么放松是什么時候?”時見深枕著胳膊問她。 顧勉說:“忘了,好像很久沒這樣輕松過了?!?/br> “我也是,好像這樣放松還是當年第一次拿獎以后,得獎以后有半個月的休息,當時去了趟大興安嶺,那里很好看,滴水結冰,雪域綿延。我在那里體驗了五天的生活,也感受到稍微不一樣的人生?!?/br> “不一樣的人生,是什么樣的?” “自由?!睍r見深說:“自己過得舒心才能令別人舒心,沒有壓力時演的戲才可以更好?!?/br> 顧勉哦了聲:“你拿獎的那年我好像也得獎了?!?/br> “我知道,百花獎,那年出了咱們兩個新人演員拿獎,也沒人嘲,都說咱們實至名歸,所以關注度才高點?!?/br> “但說是實至名歸,我倒寧愿沒有這么高的起點,以至于從那一刻開始無數雙眼睛會盯著你看,有些時候總會擔心后面做不到更好?!?/br> “嗯,是啊?!边@些時見深當然也有同感。 他問:“所以,得獎后你去做了什么?” 只不過時見深還有那么點文藝細胞會出去感受生活。 顧勉閉了閉眼,回想自己拿獎以后那個晚上在干什么。 新人、影后、獎杯…… 太多的贊譽和成就把她捧上頂峰,連帶著她也開始有些飄然。 她叫來朋友舉辦了慶功宴,宴會上有她的高中同學、大學好友、劇組同事,反正各種各樣的人都在,那場夜,狂歡與酒精相隨,瘋狂與沖動共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