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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是表哥,其實嚴格意義上更算是遠房親戚,謝溫撫第一次見到褚青就是在她住的鄉下,當時她驚鴻一瞥讓他念想,回去后總是無意夢見她。 那是謝家少爺第一次夢遺。 夢里的一切像要吃人的幻象,他惶恐醒來時整個人浸在冷汗里,身體卻沉溺于那種綿軟的后勁中。他從不知只是一個褚青怎會讓他變成這樣,他只當都是幽夢一場。 直到他成年了,褚青也嫁給了他表哥。 他表哥王力并沒有謝家有錢,確切來說,就像那種富貴人家的鄉下親戚,謝家并不怎么瞧得起他們。 然而他表哥對褚青并不好,動則打罵,輕則當眾斥責讓她顏面不擱。褚青是內斂性子,不常說話,做事穩妥,即使再窘迫面上也帶著樸實的笑。 在當時那個年代,女性是沒有太多人權可以申討的,她過得不好,沒有機會翻身,不喜歡這門親事,只能悶頭和對方過日子。 有的人這么惶昏一過就是一輩子。 其實褚青也沒想過這輩子能過得多有出息的,她沒什么特別愿望,唯一希望家里的meimei可以過得好,不要像她一樣嫁給一個不識面目的人,再就是今年天氣可以好一點,這樣地里的莊稼才不會爛。 她沒想過自己人生里會出現那樣一個轉折,幫謝家出遠門做生意的丈夫死在了河上,她驟然成了孤寡一人。 凌晨的天空如黑夜昏暗。 像一個人的新生,卻也像劫難來臨前最后平靜。 褚青沒了丈夫后在街上過的日子并不比從前好,她因機緣巧合住進謝家大宅,落得一個克死丈夫自己攀高枝的名聲,她每日要早起去街上賣東西,卻經常沒換來什么好眼,她明明沒做什么,卻無故被人嫌棄。 褚青天性樂觀積極地過著生活,認定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變得更好。 也是在這樣的希冀里,她和謝家少爺偶爾碰面,情愫悄然生長。 時見深把兩個主角的所有碰面都做了詳細記錄。 親密戲三場,情感戲十七場,其余的戲份忽略不計。 而鮮少的幾場親密戲都是謝溫撫主動的,其實在他和褚青的這場感情里,這個謝家少爺主動的要更多。 而目前他和顧勉的戲只走了兩場,一次是謝溫撫第一次表露情感,再就是他們關系剛變好的時候。剩下只有幾個階段會和顧勉有接觸:相處的那段時間,他們無意躺到一張床上;褚青丈夫回來后的情感高潮部分,他們有個未完成的吻。 謝溫撫教褚青唱曲那里,兩人在戲臺子后站著,謝溫撫情不自禁想親吻褚青。 時見深給顏行發了消息:[初三以后第一場戲是什么?] 顏行:[通告還沒出不知道啊,后面差不多是按劇本順序吧,怎么了?] 時見深:[沒什么,問問。] 顏行:[???] 時見深合上劇本端起咖啡往落地窗外望去。 城市已經陷入沉寂,再過一小時,整座城市的人們都會歡呼,為迎接新年互相祝福。 新年要來了,時見深卻沒什么感覺,好像人年齡越大就對這些節日越沒感覺,不想回家,反而更愿意這樣一個人待著,聽聽歌,看看劇。 大年三十。 現在這個時間,顧勉應該在陪齊梁琛過生日吧。 那邊,顧勉坐在餐桌邊一直看著面前的蛋糕。 指針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卻怎么也沒等到齊梁琛的身影。 顧勉準備的蠟燭都靜靜擱在旁邊,末了,她把那些蠟燭扔了,自己則站起身不再坐在那等。 其實齊梁琛的生日她一直都有給他準備禮物。 他17歲生日許的愿望是希望身邊的人能一直陪在身邊,他還說想要某個牌子的手表,顧勉那一年就買了,只不過沒能送出去,永遠塵封在她的儲物柜。 他說顧勉忘了,顧勉輕易把和他那么多年的好友關系斷掉。 可為什么就不能是,他的生活壓根就不需要她呢。 顧勉一直等到午夜十二點,齊梁琛沒來,她出去把蛋糕丟進了垃圾桶。 而時見深也是出去丟垃圾時意外看到的。 垃圾箱里躺著一個沒動過的蛋糕。 回去后時見深在聊天框輸入幾個字:[蛋糕沒吃嗎?] 手指輕敲下顎考慮了下,最后刪了,又打字: [。:今天過生日嗎?] 顧勉回去收到消息時有點驚訝,馬上又有點疑慮。 她回:[你怎么知道的?] 靠在沙發上的時見深視線看了眼陽臺的方向。 他找了個理由:[哦,無意看到你陽臺上有生日快樂標識的裝飾掛在那兒,問問。] 顧勉買完蛋糕回來人還附贈了幾朵小花,她覺得挺好看順手擱陽臺邊上了。 [免力:還行,蛋糕店配的,隨手放外邊了。] [。:哦,那生日快樂。] [免力:朋友的。] [。:那祝你朋友生日快樂。] [免力:朋友沒來。] [。:是喜歡的人嗎?] [免力:嗯。] 看到嗯的那一刻時見深感覺有點發蒙。 但很快對方消息又過來:[以前喜歡過,現在不喜歡了。] 那股勁這才緩了點。 他垂眸思索,想問為什么不喜歡,但覺得這樣問太突然,他打了些字覺得不妥都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