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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勉點頭:“懂了?!?/br> 她走過去,視線和時見深對上,此時時見深的眼神很冷淡,令顧勉想到早晨的他。 上次對戲過后她還以為她和時見深之間關系好些了,沒想到還是那個吊樣。 她都不想理他。 可等會兒不僅要理,還得有點肢體動作。 顧勉走到站位上,說:“我好了?!?/br> “好了,演員就緒,A!” 打光板對著顧勉的臉,昏黃光線下,她剛收好東西準備出去,門突然開了,渾身還濕著的男人闖了進來,明顯是剛得到消息還有些著急怕她走了的樣子。 顧勉問:“……阿撫?你怎么來了?!?/br> 男人微微泛白的嘴唇有些猶豫:“我以為你走了,來看看你?!?/br> 她垂下眸,說:“哦,你也聽說了,是吧?” 他沒說話。 她說:“我在收拾東西呢,剛準備過去,他們說在碼頭看見阿力了,說他還活著,我…我也挺沒想到的?!?/br>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一直沒說話,像是想從她眼里看出一點不舍和不愿的意思。 沒有,她的眼里比什么都平靜,就像半年前來這里的她。 “我要走了?!?/br> 顧勉準備過去,胳膊卻被他拉?。骸昂煤玫淖呤裁??!?/br> 她又被他推了回去。 顧勉說:“你攔著我干什么,你哥回了,我要去看看?!?/br> 他問:“看什么?” 她說:“我丈夫?!?/br> 他說:“不準去?!?/br> 顧勉微怔,又見他轉過頭,說:“我昨□□服破了還沒縫,你先幫我縫完?!?/br> “昨天縫了?!?/br> “我有栗子要買,你跟我去一趟城西的鋪子?!?/br> “也買了?!?/br> 臺詞按之前的走著,這句結束后,空氣陷入安靜。 以顧勉的角度看,周圍都是關注他們的工作人員,要是尋常人肯定會尷尬,她和時見深卻處在戲里,在霞光倒映的閣樓門處。 她抿唇,手擦了擦褲子,準備拿著東西直接出去,男人冷冷盯著地板沒說話,她剛經過他時,他忽然轉過身拽著顧勉就將她壓到門框邊。 “嘭”地一聲,門撞到墻上發出震響。 顧勉的背脊確實是撞到門邊的,還有點疼,她卻顧不上那些,抬眸對上男人病態卻又強抑的眼神。 他們對視,呼吸都在交織,體溫都仿佛隨著他們起伏的心情而隱隱交接。 她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 他低聲說:“我不想你去找他?!?/br> “你明明知道他對你多不好,如果他回來,你跟著他走了,又準備繼續過以前那么苦的生活?” “你跟他回去,那我怎么辦,我算什么?!?/br> 顧勉眼里閃過訝異。 因為這句臺詞根本就沒有。 可導演沒有喊停,證明這句可以。 顧勉的情緒繼續進入狀態:“可他是我丈夫?!?/br> “是丈夫又怎么樣,你跟他過得不好可以離婚?!?/br> “沒有你想的那么容易?!?/br> “jiejie,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彼恼Z氣忽然變得有些迫切,抬起手,捧住她的臉。 顧勉抓住他的手腕,想掙脫:“別說那種話?!?/br> “為什么不可以說?”時見深的話停頓,眼神直直看著她的臉,有點自嘲地笑:“我幾年前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你,知道你要來我家我好開心,可我還是裝不高興,裝很厭惡你。我不是,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你就住在我樓上,我有時候晚上都想去找你……褚青,我就是喜歡你?!?/br> 他笑著說這些話,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抑制的愛戀,有一瞬間顧勉差點真的以為他就是那么喜歡自己,瘋狂地病態了一樣在心里念想她。 “你有病?!鳖櫭闵焓滞崎_他,時見深往后退了兩步,差點坐到身后的床上。 導演也在這時喊:“卡!” 兩人瞬間就出了戲,神色恢復如常。 導演盯著設備上的回放說:“兩位演員的狀態很好,今天第一條就可以啊,不過時見深好像加了兩句詞?” 時見深剛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熱水,說:“是?!?/br> “怎么會想到加詞?” 時見深說:“有感而發?!?/br> 導演問:“情緒到了是嗎?” 他說:“嗯?!?/br> “可以,無傷大雅,反正人設是突出了,演員先候場準備一下吧,我們等會還是按規矩再來一條?!?/br> 顧勉沒怎么說話,默默接過吳玨遞的熱水喝。 但她想到剛剛和時見深對戲的感覺。 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表現的喜歡比她想的更瘋狂,他演的本來是孱弱的人,突然爆發起來簡直令人不能招架。 那種熾熱的愛意。 透過人物她都感受到了。 可導演喊卡后他又能立馬從戲里出來,正常人都做不到的。 最主要的是他加的那兩句詞。 顧勉抬手,扶額。 他加詞都不提前跟她打聲招呼,差點讓她以為是他出錯了。 一天工作結束后,大家都準備著收工。 顧勉本來想回去前找時見深問問加詞的事,可結束后看他一語不發就回了自己車上,好像沒什么和她交流的意思,顧勉也就沒主動去貼那個冷臉,直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