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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吟聽到開門的動靜,回眸笑:“你醒了?!?/br> 重綿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他朝她招手:“過來吃糖葫蘆?!?/br> 目光順著他的話,落到了他的手邊。 骨節分明的手指銜著一根飽滿晶瑩的糖葫蘆,桌面用油紙另外包著三根。 “糖葫蘆?”重綿半是納悶半是迷惑,磨磨蹭蹭挪動步子。 “嗯,前兩日你醒來后,不是說想吃糖葫蘆嗎?”他轉了轉竹棍子,一只手微微撐著額頭,笑道,“聽說這家的味道是北洲最好的,你嘗嘗看?!?/br> 她的視線從手往上,移到他微勾的唇角上:“你白日不見,是下山去了?” 他嘆道:“還能去哪里?” 重綿心底的不高興,稍微散去了點。 她抿起嘴巴笑,坐到他的對面,咬下一顆甜津津的山楂。 安靜的屋內,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燭火晃了晃,重綿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她還記得白日的流言。 他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發出咯噔一聲響。 像是她的心里活動。 他先發制人:“找我有何事?” 她張了張嘴,想問流言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送了祝牧歌禮物。 到嘴的問話,在觸及他漆黑的眼眸時,忽然咽進了喉嚨。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依然是那個心底藏著事的小姑娘。 等一開口,便會暴露出對他的在意。 她可以關心他有沒有受傷,關心他去哪里干了什么事,唯獨不能關心他的感情事,因為,她只是他的“小徒弟”。 重綿改口:“沒事不能找你嗎?” 容吟笑吟吟道:“自然不是?!?/br> 重綿嘟噥了一句:“我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br> 說是這樣說,可后來,兩人都不說話。 安靜的屋內,只有書頁翻動和吃東西的聲響。 她覺得沒什么意思,吃完糖葫蘆后,回了自己屋子。 重綿沒對容吟說的話,隔天,和于妙音提起了。 她憋了好久,終于倒豆子般,氣鼓鼓地倒出來:“哼,可惡!他就是渣男!” 于妙音一邊嗑瓜子,一邊稀奇地問:“渣男是什么?” “就是對誰都很好,到處留情的人?!?/br> 重綿咬了一口靈果,雙眸閃了閃,說到最后,似乎覺得心虛,聲音越來越微弱,以至于留情兩個字,含含糊糊說不清晰。 于妙音瞧她這委屈勁,竟然笑得前仰后俯,好不快活。 重綿覺得全世界都在和她對著干,用牙齒啃靈果,咬得嘎嘣響。 “和我說沒用?!庇诿钜舫鲳t主意,“不如當面去罵他?!?/br> 重綿:“……” 啊這,她就是逞一時口快,當不得真。 但說都說了,她繼續嘴硬道:“我不喜歡他,只是譴責他的行為?!?/br> 于妙音看戲般問了句:“那他還對誰好了?” 重綿:“到處都是!” 于妙音:“……” 于妙音又瘋狂笑出聲,咯咯咯地跟打鳴一樣,她倒在床榻笑了好久才起身,抹去眼角的生理性眼淚:“為什么?總要有個原因吧?!?/br> “聽說他給祝牧歌送了定情信物?!?/br> 定情信物! 什么時候定的情? 怎么突然就定情了? 重綿腦子里盤旋著弟子們八卦的對話。 于妙音詫異道:“我怎么聽說是送了靈果?”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 重綿懵了懵:“怎么回事?” 于妙音:“流言嘛,要么其中一個是真的,要么都是假的。你去問問他就清楚了?!?/br> 重綿小聲道:“我不敢問。怕他誤會?!?/br> 于妙音不打算拆穿她的心思,又解釋:“最初傳出的消息是他送的靈果,這樣你還生氣嗎?” 重綿不情不愿地否認:“不關我事?!?/br> 于妙音嗯了一聲,順著她的話,道:“嗯,不關你事?!?/br> 于妙音又想笑,等重綿瞪了她一眼,才連忙用咳嗽蓋?。骸澳悴粫恢?,祝牧歌救了容吟半條命吧?” 當時容吟還未死,師兄們又沒個主意,所以算作半條命。 重綿迷茫:“救?” 似想起幾日前的事,她詫異地反問了句:“不是我救他的嗎?” 于妙音:“容吟沒告訴你?” 重綿搖了搖頭,腦子有點亂。 她從混元鏡出來后,一直陷入昏迷,醒來后也只見過容吟一人,期間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勞。 于妙音挑眉,暗自忖度容吟的行為,嘗試代入他的角度考慮了一下。 這件事確實沒必要講,若將真相道出,重綿白去了一趟混元鏡,是其他女人救的自己,重綿估摸會極其不高興。 容吟大約也不希望重綿不開心吧。 于妙音大發好心,幫忙理清頭緒,緩慢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出來。 重綿沉默:“所以,他是為了償還人情?” 于妙音懶懶散散翹著腿,:“可能吧?!?/br> 為了符合邏輯,又補充了句:“如果流言是真的話?!?/br> 重綿低著頭:“可我也幫忙了,為何不送我靈果?” “就因為不及時嗎?” 于妙音最受不住小姑娘這幅被冷落的模樣:“自古以來,男女之間還恩情,不都以身相許,容吟不想以身相許,就只好用靈果償還了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