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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則帶上紅糖和兩瓶白酒直奔村長家。 見秦巖一家全部行動起來,甚至連孫桂花都邁開兩條八字腿出去請熟人,劉思艷和丁春蘭對視一眼,差點極了。 劉思艷把秦秋意拉到一邊,小聲說:“秋意,你到底怎么想的?難道真要咱們家和你二叔家每家乖乖掏50塊錢?” 每個月掏50塊錢倒是可以掏,但是一想到她們兩家加在一起的100塊錢最后都會落在秦巖和陳然手里,她們的心里總是不是滋味。 秦秋意眨了眨眼:“媽,你就放心吧,我能坑你們嗎?” 注視著秦秋意清澈的眼睛,劉思艷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的計劃來?!?/br> 丁春蘭站在她們旁邊,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朵里,甚至沒有錯過秦秋意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不禁悄悄舒了一口氣。 秦秋意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她們暫時聽她的,沒準事情能有什么轉機呢,總不能什么便宜都讓秦巖他們幾口子占了。 想到秦偉德老兩口和秦巖、陳然他們以前對她們做過的事,丁春蘭便氣不打一處來,嘴唇直接抿緊。 秦秋意把猶自意難平的秦家宣和秦家美帶出房間,用手擋在嘴邊,悄悄和她們說了幾句話。 只見兩人眼神一亮,用力點點頭后相繼走出大門。 秦巖一家的效率奇高,不出半小時,村里的長輩和村長、村支書便陸續來到他家,足足七八個人。 陳然忙著沏茶倒水,態度特別殷勤,完全跟面對秦峰、秦立他們不一樣,反差大到兩人直皺眉。 “你們不是已經分過家了?這次找我們過來又有什么事?”說話的是村里不愛管事的一個老人,叫秦樵,大約80多歲,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是被他兒子攙著過來的。 本來他不想趟秦偉德家這趟渾水,不過后來秦家宣說動了他兒子,他也就過來壓壓陣。 秦巖掏出一盒煙,挨個遞給過來的幾個人,并劃開火柴,依次幫他們點上煙,不一會兒,屋子里就煙氣繚繞,嗆得個別人咳嗽幾聲。 秦樵不樂意抽煙,他兒子倒是接過了一根煙,不過別在耳朵上并沒有抽。 秦偉德清了清嗓子:“今天請秦家的長輩們和村長、支書過來,是想讓大家給我們做個見證。如今我大兒子和二兒子家都出去打工賺了錢,只留下小兒子一家照顧我們老兩口,所以我的意思是把大兒子家和二兒子家該給的贍養費往上提一提?!?/br> “你們想提到多少?”秦老蔫瞇著眼睛抽了兩口煙,吐出一個煙圈后打破沉寂。 秦偉德理所當然地開口:“50塊錢?!?/br> “嘶!” 四周想起一片吸氣聲。 秦樵聚攏眉心:“這恐怕不合規矩吧?當初你們分家的時候不是白紙黑字寫了只要糧食和每個月五塊錢生活費嗎?” 秦偉德笑了笑:“那時候糧食就是命,再說,我大兒子家和二兒子家當時背了不少饑荒,我們老兩口心疼他們,自然不要錢,可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沒有錢我們老兩口可活不去啊?!?/br> 他這是當著一堆人的面哭窮,聽得幾個和他關系不錯的老爺子接連點頭。 “確實是這樣?!?/br> “偉德兩口子也不容易,當兒女的自然該順著點?!?/br> “鐵柱,你是村長,干脆你給他們起頭重新寫一份字據吧,讓秦峰和秦立兩家按照新寫的條子給錢?!?/br> 秦立一聽,腦袋上的頭發差點炸起來,他向前邁了一步,“這不公平!憑什么我和大哥家要一家掏50塊錢的生活費,這也太多了!小弟家可是一分錢沒掏過?!?/br> 他越說越上火,紅著眼眶想把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發泄出來,卻被秦老蔫一棍子打斷。 秦老蔫用拐杖抽了秦立的大腿一下,“混賬,有你說話的份嗎?真是不孝子孫!” 秦峰拽住即將發怒的秦立,護在他身前。 “叔祖,沒必要這么生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鼻厍镆庑τ囟肆艘槐柽f給秦老蔫,用眼神示意秦峰把秦立拉到一邊坐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老蔫瞥了一眼秦秋意,把拐棍挨著墻柜一角放下,然后接過她遞上來的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水蒸騰出的熱氣,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秦峰倒是生了個好閨女?!?/br> “謝謝叔祖夸獎?!鼻厍镆獯浇俏⒐?,“咱們還是繼續說關于給我爺爺奶奶的贍養費的問題吧,我也覺得現在不一樣了,不是過去只能靠工分、賣力氣的年代了,確實應該每個月固定給我爺爺奶奶一筆生活費?!?/br> 她把話題重新帶了回去。 “你這個女娃倒是有孝心,”秦老蔫目光一轉,掃了一眼依舊不服氣的秦立和面色談不上好看的秦峰兩人,“你們應該跟秋意娃娃好好學學,怎么越活越回去了?!?/br> 秦立咬緊牙根,雙手攥得死緊,手背上青筋暴露。 秦峰面色漲紅,不只是被羞的,還是氣的。 他們這么多年,自認為對父母比秦巖和陳然孝順不少,可是父母在外面的時候,嘴里只有自家小兒子和小兒媳婦,對另外兩家只字不提。 無論是年節禮還是糧食、衣服之類的,他們送過去后,轉臉父母就會大張旗鼓地對村里人說是小兒子一家孝順給他們老兩口的,把他們的功勞全部抹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