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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瑛暗戀他那么多年,他就不信在他回頭之后她會不心動。 該死的杜愛芳,背著他偷男人,在胡建設犯事被關了局子后發現自己懷孕了,第一反應竟然是讓他當便宜爹,還想灌醉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她肯定沒想到他從小跟著他爸在酒桌上泡到大,不說千杯不醉,起碼兩瓶白酒下肚跟玩兒似的。 程鑫和杜愛芳上床,不過是裝醉后的順水推舟,沒想到事后她直接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床單上,冒充是第一次,卻被他抓了個現行。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杜愛芳奔潰地說出事情真相,程鑫索性和她斷了個干凈。 再后來,他爸慫恿他必須把這件事鬧到模特隊,鬧得紡織廠人盡皆知,徹底搞臭杜愛芳以及模特隊的名聲。 杜愛芳躲起來打胎后,他的目標就變成了曾經暗戀他的葛小瑛。 程鑫的父親程宗是印染部的主任,和孫同軍副廠長是一派的,平時沒少為難秦秋意她們,在葛大川公然邊緣化他們后,更是對葛大川一派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葛大川為人處事并沒有什么值得讓人詬病的地方,平時也是謹小慎微的,孫同軍想扳倒他屬實困難,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兒身上。 葛大川的妻子郭珍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在家屬院的口碑很好,沒什么搞頭,倒是葛小瑛,正好在模特隊工作,搞臭她的名聲或者抓住她的什么把柄用來威脅葛大川,一箭雙雕。 于是,葛小瑛的暗戀對象——程鑫便派上了用場,這才有了他悔過自新追求葛小瑛的一幕。 聽完他的話,葛小瑛臉色驟然一沉,“我跟你說過三次了,不要再來打擾我,看見你那張臉我就煩?!?/br> 上次程鑫用三言兩語激怒潘明亮,誘導他動手跟他打了起來,鬧得滿廠風風雨雨的,又害得潘明亮被錢主任懲罰,因此葛小瑛看見程鑫就很反感。 當初她真是瞎了眼,怎么會喜歡上程鑫這樣一個空有外表的偽君子,還把他放在心尖的位置放了好幾年,現在想想,她真是有眼無珠。 程鑫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厭惡,自認為帥氣地往上撩了撩頭發,露出一口大白牙:“小瑛,我知道你肯定是害羞了,你害羞的模樣還挺可愛的?!?/br> “……” 她那是害羞嗎?她純粹是被程鑫的死皮賴臉給氣的。 挪開腳步,葛小瑛用力攥緊背包的帶子,壓下心底翻涌的不耐后轉身無視他。 程鑫動作飛快地攔在她面前,抬頭看向她的雙眼:“小瑛,我手里有兩張電影票,晚上下班跟我一起去看電影吧?” 該死的葛小瑛,明知道她的身高太高,還非要穿雙高跟鞋,讓本就不高的他只能仰視她,是不是故意的? 葛小瑛皺眉,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掃了兩眼自我感覺良好的程鑫,輕嗤了一聲,“好狗不擋路?!?/br> 程鑫愣了一下,他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是幻聽了,“你剛才說什么?” “怎么,你的耳朵有問題?”她眉毛微挑,一字一頓,“我說,好、狗、不、擋、路?!?/br> “你!” 看著他氣結的樣子,葛小瑛繞開他直接走人,徒留氣得跳腳的程鑫在原地不停咒罵著什么。 如今廠長派和孫同軍的副廠長派的明爭暗斗幾乎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程鑫的父親程宗一直和她父親葛大川不對付,這個時候程鑫接近她,即使用屁股想也知道他絕對居心不良。 葛小瑛可不想給葛大川拖后腿,況且,她已經有了潘明亮這樣趨近完美的男朋友,對程鑫,她也就愈發看不上眼。 因為程鑫,她變得敏感自卑,天天只知道否定自己。 是秦秋意帶的模特隊重新給了她自信,讓她知道自己并不比別人差,是潘明亮的追求,讓她體會到被別人在意、被別人捧在手心的美好滋味。 秦秋意對她說過,能讓她越變越好的感情,才是值得她去珍惜的。 和潘明亮在一起,是她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 秦秋意周六日連著去紡織廠上了兩天班,應付過銷售部的趙冠岳副主任后,周一一早坐了早班車回省城大學。 這一周是復習周,全部的課程都已經結束了,圖書館人滿為患,秦秋意便和景萍、房靈靈留在宿舍復習。 每天只會陰陽怪氣的黃悅蕊索性回家復習功課,“這破宿舍一點也不暖和,怎么復習功課???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的手嬌嫩得很,到時候凍壞了怎么辦?” 房靈靈打開課本,翻了個白眼:“你家能有多暖和?” “城里每家的煤都有定額,難不成你家里有煤炭廠的親戚,天天給你偷煤用?”秦秋意因為黃悅蕊的針對,有些看不慣她的做派,于是提出一個七八十年代普遍存在的偷煤現象炸她。 她記得黃悅蕊說過,她舅舅好像就在鍋爐房工作,那他平時接觸煤炭的機會不少。 眼見黃悅蕊的臉色越來越差,房靈靈坐直身體,眨眨眼睛懷疑地望向她:“不會真讓秋意說中了吧?偷煤——在煤炭廠可是監守自盜的重大問題,搞不好要被開除公職、罰款進監獄的?!?/br> 黃悅蕊把手放在桌子上,裝書本的動作一頓,干巴巴地解釋道:“你別胡說,我家的煤都是花錢買的,哪有人會偷煤呢。再說,我家也沒有在煤炭廠工作的親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