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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進屋坐坐?” “不了,明天秋意還要早起去上學,一會兒讓她早點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六點半過來接她?!?/br> 柯靖墨側過半邊臉,月色沉沉,微弱的月光和星輝將他高挺的鼻梁和俊雅的臉部曲線勾勒得越發完美。 他深邃的目光和秦秋意對上,兩人相視一笑。 “你也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奔波了大半個月,看你眼底都有紅血絲了。明天不用你起早送我,我自己坐公交車去省城就行?!弊罱驗槊χ蛣⒅魅谓唤庸ぷ?,秦秋意周六和周日兩天全都被占滿了,只能周一早晨起早回學校。 柯靖墨的唇動了動,目光專注而深情:“沒事的,你一個人坐公交車我不放心,還是我送你吧?!?/br> “……”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坐公交又不會丟,怎么就不放心了? 似是感受到秦秋意眼里的怨念,柯靖墨把她還給他的外套穿上,“請小秦同志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好不好?” 這句話瞬間把秦秋意的記憶拉回到他剛開始表白的那天,那時候他清清冷冷地站著,身姿挺拔,黑眸中含著三分期待和一分青澀,像是被拉下凡塵的禁欲天神,青澀中還帶著一絲無措。 秦秋意眉梢一挑,一字一頓地說:“不行,你乖乖回家休息,等徹底休息好,我會獎勵你一次約會。但如果你明天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送我去學校,我就一個月不理你?!?/br> 聽著兩人類似“打情罵俏”的話,劉思艷有些一言難盡地掃了女兒一眼,搖了搖頭拉著秦峰進屋了。 秦峰不明所以:“咱們還沒跟小柯同志告別呢,你拉著我回屋干什么?” 劉思艷脫下外套,找出針線,縫補起衣服上被燙壞的兩道口子來,“不回屋干什么?聽人家小年輕說些親熱話?看她們兩人黏黏糊糊那個勁,不聊夠半個小時,小柯同志也不會走?!?/br> 秦峰撓撓頭,哦了一聲后拎起鐵皮暖壺兌熱水泡腳,順便幫劉思艷也兌了一盆洗腳水。 果然不出劉思艷所料,半個小時后,柯靖墨進屋跟他們告了別才離開。 * 一個穿著藍色褂子,長著一對三角眼的老年女人,邊嗑瓜子邊乜了一眼正在打掃衛生的余亦娜,瓜子皮隨意地扔在剛被打掃干凈的地上。 余亦娜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聲說:“媽,您把瓜子皮先扔在我給您準備的那個小塑料碗里,等塑料碗滿了我再倒?!?/br> 高秀芬“呸”地一下吐出瓜子皮,瓜子皮帶著她有些臭烘烘的口水,差點撞在余亦娜的臉上,幸好被她避開了。 “怎么,你是在命令我這個婆婆做事?”高秀芬把手里的瓜子一扔,三角眼直接瞪向余亦娜。 余亦娜輕輕皺了皺眉:“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我剛掃完客廳,您一下子又給弄臟了,我還得重新打掃……” “閉嘴!” 高秀芬厲聲打斷她的話,伸出食指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多打掃幾遍衛生怎么了?我兒子天天在外面跑業務風里來雨里去的,你好吃好喝地待在家里,多讓你掃一遍地你就委屈上了?” 余亦娜深知婆婆蠻橫無理的性子,不欲多說,“媽,您小點聲,小彬才剛剛睡著?!?/br> 小彬先天體弱,這幾個月靠著老中醫開的調理藥方才漸漸把身體調理好。她平時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只能趁著孩子睡著的時候做做家務活。 這兩天婆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去小兒子家給他們帶孩子了,破天荒跑到她們家來住。 一開始余亦娜以為婆婆是過來給她搭把手的,可是她不僅不幫忙,反而一直在找事挑刺。 因為孩子是早產,婆婆非得說小彬不是老張家的,是她跟別的男人的野種。 小彬長這么大,婆婆甚至連抱都沒抱過一次,月子還是張成智去請專業的月嫂過來伺候的。 要是說對婆婆一點怨氣沒有,是不可能的,不過余亦娜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再加上婆婆是長輩,她真的不想跟她置氣。 高秀芬豎起眉毛,聲音越來越高:“怎么,我在我兒子家里連說話都不行?那以后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把我趕出去?房子好歸你和那個野種!” 余亦娜難以置信地看著高秀芬,不明白自己的婆婆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只是還沒等到她辯解,臥室里忽然穿出一陣響亮的哭聲,孩子被婆婆的大嗓門給吵醒了。 余亦娜連忙跑進屋里,抱起兒子輕輕哄了起來。 小彬如今已經七個多月,體重才堪堪12斤,腦袋大大的,四肢細弱,甚至連坐都坐不穩。 哄了一會他終于不哭了,腦袋一拱一拱地貼在余亦娜的胸口,余亦娜知道他是想喝奶了,于是抱著他去客廳沏奶粉。 余亦娜的身體也不算太好,底子弱,再加上生孩子的時候傷了元氣,所以一直沒有奶水,小彬從出生到現在,喝的都是奶粉。 母子倆出來的時候,高秀芬重新坐回沙發上嗑瓜子,瓜子皮在地上扔了一地,對她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余亦娜干脆無視她,準備等張成智回來再跟他說說婆婆的事??纯此懿荒軓闹姓{解一下,如果不能,那她就帶著孩子出去到酒店住一陣子。 在手腕上試了試奶瓶的溫度,確保溫度合適后,余亦娜把奶嘴塞進小彬的嘴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