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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海:“我答應這件事時,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br> 陸艷梅仰著臉冷笑著,問:“我是什么樣的人?” 宋明海避開她的視線:“偽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br> 陸艷梅不禁拔高了聲音,“我認識你的時候是這樣的嗎?難道不是你一步步把我變成現在的樣子?” 宋明海用力扯開她的手臂,陸艷梅在臺階上摔了一下,額頭磕破了,頭發也散在了肩上。 他沒有回頭,頓了步子,“艷梅,這些年你變得太多,我已經不認識你了?!?/br> 陸艷梅撲在地上,死死拽住了他的褲子,“你不準去! 宋明海使勁掙脫,她偏偏不放手,他腳下沒站穩,踉蹌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血從他的后腦勺流了出來,像紅色的眼淚。 這時宋馨推門進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她丟掉手里的包,迅速撲過來檢查地上的宋明海。 “爸!爸!” “媽,趕緊打急救電話?!?/br> 陸艷梅面無表情地站在樓梯上,看著倒在地上的宋明海,“不用了?!?/br> 宋馨抬眉,驚了一瞬,她在陸艷梅眼里看到滿滿的恨意。 那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一面,陌生而冰冷。 陸艷梅一步步走下來,在她面前笑了一瞬:“馨馨,你不是討厭梁夕在娛樂圈里橫行霸道嗎?從今天起,再也不會有梁夕搶你的戲了,也不會有人來搶你的爸爸?!?/br> 宋馨:“媽,你到底在說什么?” 陸艷梅忽然拉過她的手,使勁將她推到了外面。 厚重的大門一瞬在面前關上。 大門從里面反鎖住了。 宋馨在外面使勁敲門,但是里面沒有一點回應—— “媽!你開門!讓我送爸爸去醫院!” “媽,求你了!” 陸艷梅踢掉高跟鞋,赤腳走到負一樓的酒窖—— 燈光打開,那里面整整齊齊地放了各色的酒。 宋明海喜歡收藏酒,她每次出去旅游都會想方設法地收集當地最有名的酒帶回來,久而久之,家里干脆設了個酒窖。 不過,這些顯然都沒有什么用…… 從她嫁給他的時候,她就知道,宋明海的心尖有一粒抹不掉的朱砂痣。 但那時候,她太喜歡他了,以為冰塊是可以融化的。 她忍了很多年。 終于,那個朱砂痣死掉了。 她拿了個紙箱,揮手將那些小心翼翼尋來的酒,一股腦兒掃進去,玻璃瓶碰撞著發出一陣響動。 原來高檔酒的瓶子,并不那么易碎。 她從前那么多次的小心謹慎,都是白費。 抱著沉重的箱子回到一樓。 宋明海還躺在地上,血已經打濕了地毯,她□□的腳掌踩到了那抹濕意。 剛剛流出來的血是溫熱的,她勾唇笑了一瞬:“宋明海,我以為你的血是冷的,想不到也是熱的?!?/br> 沒有人回應她的這句話。 陸艷梅拽著那紙箱,到了面前,隨手從里面拿出一瓶酒來。 “要我給你說說這些酒的故事嗎?這是波蘭的蒸餾酒,伏特加96°生命之水,全球排名第一,反復蒸餾了七十多次,是世界上最純最烈的酒……” 她摘到上面的蓋子,濃重的酒味一瞬彌漫出來。 “據說很少有人直接喝它,我替你嘗嘗?!彼鲱^灌一口,喉嚨、食道、胃迅速被灼燒過,她隨手將那酒丟到了地上,透明的酒液迅速傾倒在地板上,“不好喝?!?/br> 酒精揮發著和濃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 “哦,忘了和你說,買這瓶酒的時候,那個波蘭人和我,喝這個酒時要禁火,但是我覺得他在撒謊?!彼酒饋?,從他口袋里摸出打火機,咔擦一下點著了扔在地上。 酒精遇火迅速在地上燃燒起來,她的眼睛里映著淡藍的光。 “這藍色的光真好看,最純的酒也只能達到96%的純度,火卻不一樣,它們是百分之百的純粹,沒有背叛?!?/br> 很快,她又低眉開了一瓶酒,迎著那火光倒了下去。 火勢迅速在地毯上騰了起來,然后是窗簾和沙發。 宋馨還在外面敲著門。 陸艷梅躺在地上,任由那些灼熱的刺痛蔓延過四肢百骸。 門外的宋馨聞到焦味后立刻撥打了消防電話。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轟燃的大火將一切點燃了…… * 宋宅失火不過半個小時就上了頭條。 梁夕失魂落魄地提了車鑰匙出門,被顧墨白攔住了:“我送你?!?/br> 宋宅外面,樹木森森。 消防車、救護車、采訪車將圍得水泄不通,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 明火已經撲滅了,鼻尖里盡是燒焦的味道。 梁夕跳下車,快步穿過院子進去。 宋明海和陸艷梅被一起抬了出來,身上蓋著層白布。 梁夕顫抖地走過去,要掀那白布被宋馨猛地推開了—— “你走開!梁夕,你是兇手,是你害死我了媽,你和你爛臉的mama一樣該死,你沒見過她死前的樣子吧,眼睛全部爛掉了,又丑又臭,你們為什么要回來,應該死在國外……” 梁夕紅著眼睛要扇她,卻在宋馨掀開白布的一瞬頓住了手—— 陸艷梅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她手腕上的鐲子,根本認不出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