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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救車開到了門口——    顧墨白從輪椅上下來后,被抬上了單架。    急救醫生,正在幫顧墨白做進一步的緊急處理。    弗萊在邊上念叨了一大堆:“輸一場比賽會怎樣?真以為韌帶拉傷是小事?嚴重的韌帶拉傷需要做手術,說不定今晚就是你職業生涯最后一場比賽。    有很多著名的運動員,都因為無法避免的傷病,被迫在巔峰期退役……”    弗萊的語速很快,但是梁夕都聽懂了。    她臉上的神情一點點凝重起來——    “弗萊,”顧墨白打斷了他,“我想你現在最好能安靜一點?!?/br>    弗萊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車內一時間,只有機器在“滴滴”的響著……    天光稍暗,沿街的燈火,從玻璃窗里漏進來,落在她眼里,閃閃爍爍。    顧墨白禁不住伸手捏住了梁夕的指尖。    梁夕回握住他的手,良久說:“顧墨白,我后悔了,我那時候應該勸你退賽?!?/br>    顧墨白笑了一瞬:“那為什么當時沒有這么做?”    梁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夕眼底發澀,別過了臉:“大概是盲目自信?!?/br>    顧墨白探了指尖,在她臉頰上輕輕擦過一瞬:“現在為什么不自信了?因為弗萊說的那些話?”    梁夕看著他:“你知道的,他說的情況是有可能存在的?!?/br>    顧墨白安慰她:“梁夕,那只是極少數?!?/br>    梁夕搖了下頭:“但如果發生就是在一個人的身上,就是百分百……”    永遠不能再比賽,墜落神壇,然后徹底地消失在大眾視野里。    她頓了頓,眼眶有些潮濕,“顧墨白,我還想看很多很多你的比賽……不止今天、明天,也不止今年、明年。你的勝利也不該?!?/br>    顧墨白沉默了一會兒,說:“好,我以后的每場比賽,都會以健康為前提?!?/br>    *    急救車到了醫院,顧墨白被推進一項又一項檢查中。    所有的報告出來,已經是半夜了。    顧墨白的傷并不是特別嚴重,不需要手術和住院,但要嚴格地靜養四周,在此期間,所有的比賽和訓練都要停掉。    弗萊等人將他送到公寓后,陸續回去了,梁夕留下來照顧他。    夜已經很深了,兩人各自洗完澡出來,在陽臺吹了會兒風。    他的這所公寓位置很好,可以俯瞰整個倫敦的夜景,遠處的倫敦眼泛著藍色的光,幽靜而神秘。    梁夕靠在欄桿上,目光落在那些星星一樣散落在城市角落里的光點上,“長大以后,我每次來倫敦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就像夢里的故鄉,虛虛實實的,不真切?!?/br>    顧墨白在她頭頂揉了揉:“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走遍這里的所有角落?!?/br>    梁夕點了支煙,在手里慢慢燃著:“如果那年我沒有回國,我可能已經在那場爆炸里死了??墒腔貒?,我的mama卻去世了……顧墨白,你說冥冥之中,都是注定?”    就好像她的這條命是梁麗換來的……    顧墨白將她拉到懷抱中抱住,“雖然我不認識她,但能感覺到,無論在哪里,她所希望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開心、快樂?!?/br>    梁夕丟掉煙,將臉埋到他的懷抱中。    顧墨白任由她抱著,許久問她:“梁夕,想去看獎杯嗎?我從小到大,所有的獎杯都在這里?!?/br>    梁夕“嗯”了一聲,終于抬起了臉。    書房里干凈整潔,大大小小的獎杯,擺滿了每一個格子。    梁夕一座座看過去。    這里的每一個獎杯背后,都有一個故事。    有些賽事每年的獎杯都不一樣,這間書房簡直是一座獎杯歷史博物館。    “你最喜歡的是哪個獎杯?”梁夕問。    顧墨白隨手指向了一個碗狀的玻璃獎杯,“這座?!?/br>    梁夕有些驚訝:“竟然不是大滿貫?!?/br>    顧墨白笑:“不是?!彼赡菚r起,開始轉了職業,也終于不用再挨餓。    梁夕:“這個比賽叫什么名字?”    顧墨白:“青少年橘子碗網球賽?!?/br>    梁夕好奇,“為什么要叫橘子碗?”    “因為頒獎那天,這里面裝了滿滿一碗橘子,不過那些橘子被我吃掉了,非常酸?!?/br>    聽起來還有點可愛。    梁夕禁不住問:“那時候你多大?”    顧墨白:“十七歲?!?/br>    梁夕垂眉看著那個獎杯,像是看到了十七歲的少年:“我可以摸摸它嗎?”    顧墨白點頭:“當然?!?/br>    玻璃的質地,看上去和超市里賣的碗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卻是他用汗水和奔跑換來的。    許久,她將那座獎杯放下來,在手機搜索欄輸入“橘子碗”三個字,很快,歷年冠軍的照片都出來了。    顧墨白站在鏡頭前,青蔥而稚嫩,眼睛里純粹而干凈。    梁夕笑:“你那時候就已經很好看了,會有女生追你嗎?”    顧墨白:“沒有,她們對亞裔更多的是歧視?!?/br>    不止是以前,現在也是。    梁夕第一次參加電影節時,就曾經因為自己是中國人,遭受過區別對待。    梁夕踮腳在他唇親了一下,笑,“別介意,那是她們不值得?!?/br>    顧勾住她柔軟的腰肢,深情吻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