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梁夕:“好?!?/br> 過了一會兒,梁夕發現他還在看她的眼睛,是那種非常深情的凝望。 她忽的勾唇笑了下:“顧墨白,問你個問題?!?/br> 顧墨白:“什么?” 梁夕眨眨眼:“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好看?” 顧墨白清咳一聲,將視線收了回來。 再抬眼,他已經邁著長腿走了出去。 梁夕托,笑了下,這人臉皮還挺薄。 護士來過一趟,拔掉了她手上的針頭后,順手替她關掉了燈,幸好窗外還能投進一絲光亮,她勉強能夠適應。 過了許久,病房里,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里。 她忽然有點后悔把顧墨白氣走了。 合上眼睛,沒有絲毫睡意。 梁夕從床上下來,想到外面溜達一圈,可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影后。 空調的溫度有些低,她將那扇朝外的窗戶打開了,溫熱的風吹了進來。 雨還沒有停下,遠處路上偶爾有車飛馳而過,漆黑路面亮過一瞬就滅了。 口袋里的手機進了條消息,是宋明海發來的,責備她今天不該在劇組先走,下了宋馨的面子。 梁夕滅掉手機,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襲上心頭。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長廊里的光透了進來—— 梁夕轉身,看見顧墨白站在門口,他的頭發上沾著細白的水珠,臉頰和脖頸里濕漉漉的。 她沒料到他會去而復返。 顧墨白從亮光里,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來:“怎么不開燈?” 梁夕沒來由的眼窩一熱,屋子里再度亮起時,她朝里別過了臉,調整了情緒。 床尾的餐桌被他立起來,塑料紙摩擦的聲音響起,食物的香味溢到了鼻尖。 顧墨白:“醫生讓你醒來,吃點東西?!?/br> 梁夕接過顧墨白遞來的筷子,坐了下來。 她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不知什么時候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已經干了,傷口卻觸目驚心。 梁夕皺眉:“手臂上怎么了?” 顧墨白已經把手收了回去:“不礙事?!?/br> 梁夕:“還是找醫生處理下吧?!本W球運動員的手,和明星的臉一樣金貴。 顧墨白:“過會兒就去?!?/br> 梁夕垂眉,撕掉了筷子外面的塑料紙,卻遲遲沒有吃。 顧墨白:“怕胖?” “不是……”她把掛著點滴的右手舉了舉,“有沒有……叉子?”不太方便。 他端起碗,從梁夕手里抽走了筷子,低眉卷了一筷送到了她唇邊。 梁夕猶豫了一瞬,張了嘴。 食物下肚,胃里升騰起一股暖意,等她嘴里的都嚼盡了,他又立刻送來一筷。 梁夕沒咬準,細白的齒尖碰到了他握著筷子的手指。 屬于她的柔和氣息,順著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心臟的某個角落。 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就像干草上,落下的一簇火星。 “……”梁夕發現了自己的失誤,重新倚到了身后的靠枕上,微微合上了眼睛:“飽了,困?!?/br> 頭頂的光,落在她潔白額頭上,顧墨白看到她的眼皮,在光里翕動著。 塑料袋的聲音沙沙地響了幾下,他起身出去了。 梁夕趕緊翻開手機,給陳麥打了通電話。 微博上很平靜,什么都沒有,不知道顧墨白使的什么法子。 開門聲再度響起時,她迅速掀開被子,鉆了進去。 顧墨白禁不住笑了下,“梁夕,在阿布扎比,有一種鳥,它們跑的非???,遇到打不過的天敵時,它們會把自己的腦袋埋進沙子里……” 梁夕一下掀掉被子,看向他,“你才是鴕鳥,我是真困了,在睡覺?!?/br> 顧墨白已經關掉了燈。 梁夕正要反抗的時候,床頭的燈忽然亮了起來,柔和的光照著他的側臉,輪廓分明,那雙漆黑眼里的光,也被映襯得似星似月。 她吞吞嗓子,忽然什么氣都沒了。 金屬椅子在黑暗里響了響,展開了,病房不大,他的呼吸聲非常清晰。 梁夕翻來覆去,更加睡不著,“顧墨白,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他枕著手,眼底的光沉沉一片,“是?!?/br> 梁夕笑:“算你有眼光,你要是喜歡看就看吧?!?/br> 顧墨白:“嗯?!?/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梁夕的睡意徐徐襲了上來,她打了個哈欠,終于睡著了。 黑暗里,顧墨白抬起右手,看了看她之前牙齒碰到的地方。 那里,好像還殘留著她唇邊的溫熱…… * 陳麥早上來的時候,顧墨白已經走了。她拉住查房的醫生問了一大串問題,確定梁夕得的不是絕癥后,把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末了,從保溫桶里倒了一碗雞湯給她。 梁夕一氣喝完,把手里的碗舉了舉笑:“麥姐燉的雞湯真的太絕了?!?/br>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陸云衡站在門口,手里抱著一捧百合花。 陳麥立刻起身,打了招呼:“陸總好?!?/br> 陸云衡朝她點了下頭,陳麥立刻識趣地遁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