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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離珞坐在輪椅上,平視著桌子上趾高氣揚的白鶴,輕輕開口。 “小家伙,你有老婆?” 老婆是前些年不知道哪個學者發掘的古文化,相傳指的是“白首到老,唯鐘意一人”,寓意很美,讓帝國一眾大齡單身獸看了心里軟軟的,便在星網流行起來。 只是離珞沒想到,眼前的小家伙也懂這個。 他不是幼崽嗎?怎么還帶上網沖浪的? 即便離珞內心十分不解,聲音依然溫潤,輕言細語,帶著韻律,讓談話的對象不自覺便對他放松了警惕。 當然,小鳥兒不在其中。 小白鶴昂了昂頭,鳳眼氣鼓鼓地瞪著離珞。 “對!你就是壞蛋!你天天接近我老婆,不安好心!” 離珞扶額,小家伙意外的固執,而且理解能力不太好的亞子。 “我怎么就是壞蛋了?再說了,你還沒說你老婆是誰呢?!?/br> 想到附近就一個異性,離珞升起不好的預感,試探道, “不會是...蘇蕪殿下吧?” “對!” 小白鶴驕傲地鼓了鼓胸膛。 離珞:???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白鶴嘴巴繼續叭叭叭。 “你這幾天天天黏著我老婆,你還說你不是壞蛋?我爸爸說過,壞蛋是不能出生的!好蛋才可以!你爸爸是不是忘記把你扔掉了?” 最后一句疑問格外真誠,純然的好奇。 離珞:.... 我是好鳥,謝謝。 離珞不可能真的和這小家伙爭辯,他現在想先確定一個問題。 “那么多人黏著殿下,你為什么就覺得我是壞蛋?” 這個問題似乎問住了小白鶴,他想了想,不確定道, “他們都不是鳥,連飛都不能飛的家伙,拿什么和我爭?他們大約,是仆人吧?!?/br> 隨即,小白鶴說服了自己,點了點頭, “對,是服侍我和我老婆的仆人!” ? 幼崽的言論都這么奇葩的嗎? 想起對小白鶴細心呵護的武辛等人,竟然被看成仆人,離珞忍不住想笑。 看來光照顧好幼崽身體不行啊,這思想,也得好好教育一下。 離珞出生音樂世家,即便音樂在帝國式微,多年積累下來,家族也有了一定的底蘊。 他的父親為人刻板,癡迷古文化。會耐心地教他彈琴,卻也抱著將兒子培養成真正君子的念頭,從小對他管教就很嚴格。 一天練琴幾小時都是小意思,有次他放學后并未緩步而來,而是直接沖進家門,他的父親便認為他的行為有失體統,罰他餓了肚子。 也是后來他的腿因為意外折斷,他父親才有些醒悟,停止了對他刻板病態的約束。 離珞并不怨他的父親,只是他父親奉行的君子之道,似乎與帝國格格不入,他在家里舉止文雅,父親會表揚他,同學們卻會笑他,認為他懦弱。 他學著同學肆意奔跑,卻又會被父親指責。 他只是有些困惑罷了。 有時候他會暗自感嘆,為什么他們一家沒有生在古時候? 好在現在他也大了,經歷了許多,變得成熟,學會了與自己和解。 協會的人都稱贊他溫潤如玉,像極了協會收藏的君子論道圖里的長袍文人,卻都不知,他的靈魂也曾傷痕累累,經過磨礪,才褪去石皮,造就今天的美玉。 因此離珞看見如小白鶴這樣肆意的幼崽,其實內心隱隱有著一絲羨慕,純善的天性,又讓他不自覺地縱容。 他想著,這個幼崽應該是偶然聽見外人胡扯,跟著學舌,其實性子還是不壞的。 其他的也就算了,說殿下是自己老婆,實際上就是對殿下的褻瀆,即便是幼崽也不應該。 見面前的男人許久不說話,小白鶴有點躁動起來。 “壞蛋,你以后不準接近我老婆了,聽見了嗎?” 啾啾有點心虛,他也是偷偷溜過來的,武辛對他看得很緊,難得找到機會來警告這個壞蛋。 如果他不聽,自己要怎么辦呢? 小白鶴煩躁地跺了跺腳。 他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服就打,但是... 望了望男人坐著也比他高大的身軀,啾啾有點心虛。 打不過??! 他可不能亂來,要是傷到了自己,老婆要生氣的! 雖然老婆好久沒來看他.... 離珞回神,笑著對眼前的白鶴道, “好,我不會纏著你的老婆的?!?/br> 但是他可不承認白鶴的老婆是蘇蕪殿下。 聽見男人的話,白鶴開心地張了張翅膀,虛張聲勢道, “哼,算你聽話,你也不算全然的壞蛋嘛...是個本分蛋!” 離珞無奈地笑了笑, “嗯,謝謝你的夸獎,要我送你回去嗎?” 聽到這個,白鶴猛地回神,支支吾吾道, “算、算了,我自己先回去了,你、你還沒資格送我!” 要命,要是這個人堂而廣之地送自己回去,不就暴露了他是偷溜出來的嗎? 白鶴暗自吐槽,不理眼前這個戰斗力低下的情敵,扇扇翅膀,撲棱著回到自己的房間。 離珞在白鶴身后望著他飛行,都有點替他擔心,這飛得歪歪扭扭的,不怕摔嗎? 果然是幼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