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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得意地翹了下巴,“說好給我煮的,你怎么能和我搶呢?” 薛洛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垂下了手,淡然道:“好?!?/br> 羅依依放下警惕得意地晃了晃,“這才對嘛?!?/br> “嗯?!毖β宕瓜卵劢尬?,突然猛地伸手奪了那只碗,淺淺嘗了一口,頓時變了神色。 羅依依哭笑不得,“都說了別搶?!?/br> 他還鼓著腮幫子委屈地瞧她,看得她心都軟了,只好幫忙拍著他的背:“快吐出來,吐出來!” 薛洛乖巧看她,無辜道:“已經咽了?!?/br> 羅依依伸手倒了那碗咸奶茶,“算了算了,都別喝了?!?/br> “你怎么不吐?”薛洛笑著替她倒了杯清水。 羅依依咕咚咕咚灌了好大一口,才感覺緩過來神,“你做的嘛......其實也就是咸了點,別的還是挺好的?!?/br> 薛洛安靜瞧她的臉,心頭涌起暖意,彎腰啄了一下她的唇,“挺甜的?!?/br> 早餐在狼藉中結束,湯圓留下開始研究中午的菜譜,羅依依和薛洛尋了條小河處坐下吹風。 村子里迎來了秋末,河堤一周有厚實的枯葉,薛洛的靴子踩上去有連綿不斷的碎裂聲,驚走了岸邊的幾尾魚。 “噓!”依依拉住他撿了個視野寬闊的地方坐下,“小魚都被你嚇跑了!” 薛洛低聲問,像只討好的小狗,“你喜歡小魚?” “不喜歡小魚,喜歡薛洛?!绷_依依嘻嘻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明凈湖面。 薛洛不答,側了臉去貼她的發頂。 秋日的風涼爽恰好,湖水微皺,幾尾鮮紅的魚兒游蕩,羅依依的發絲被吹起,輕柔柔像是沒有落點的蒲公英。偶有幾只枯葉斑紋的蝴蝶來鬧,逗得羅依依看了許久。 太陽被云隱去,羅依依瞇了瞇眼,“如果能一直留在這兒該多好啊?!?/br> “薛洛,我們解決完事情,就在這里定居,怎么樣?” 她攬住薛洛的胳膊,昂著頭看他,女孩眼睛亮,有著跳躍的笑意。 薛洛靜靜瞧著她,片刻后才垂落眼睫,捻去她發間飛入的枯葉,似是留戀珍重地吻她的額頭,“好?!?/br> “你怪怪的?!绷_依依撥開他的手,摸上他好看的眉,“為什么皺眉毛?” 薛洛舒展眉頭,正色道:“你說的那張輪回符究竟是怎么回事?” 依依神色一變,果然沒了調笑的心思,“差點忘了正事?!?/br> 她坐直身子,一本正經起來,“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星垂鎮時紅玉曾在行刑的前一晚喊住我?” “記得?!?/br> “便是那次,她告知了我所有的事,此事說來和我們幾人都有些淵源?!?/br> “時間應當還要往前再推十幾年,約莫是發生在祝家莊被滅的前一年,那幾年伏魔塔時常有異動,正值露中生守衛時期,也就是岑裴改修道之時,顧景岑裴兩人聯手摸索出了個法子,便是煉化玉魔后,提取他們的血液,來增強自己的功力?!?/br> “可玉魔一族不問世事已久,若是尋常法子根本無法為他們所用,岑裴內里雖是不堪,那副殼子卻是漂亮的,紅玉的母親是玉魔族里新一任的大能繼承者,就這樣被岑裴盯上了。想是與顧景臭味相投,騙得紅玉娘親的芳心后,也學著他將紅玉娘養在了別院,從而引出了玉魔一族,兩人得手后很快便煉化了玉魔們,祝家莊便是他們試驗威力的靶子?!?/br> “果不其然,玉魔威力巨大,一舉便鏟平了祝家莊,祝jiejie也就是此時趁機逃出,借祝璃的名義行走江湖。紅玉娘親知曉后心生恐慌,便逃了幽禁的院子,她本赴死,卻在半途發現了紅玉的存在,只好逃進了雨芽村。岑裴一路追蹤,并不知曉玉魔有孕,只知她逃進了村子,這才一紙輪回符讓整個雨芽村陪葬!” “這事我瞞了許久,本是想留著做引子,好讓岑裴顧景自相殘殺,可如今顧景不知所蹤,岑裴倒是春風得意了!” 薛洛問:“你當時是如何將暗部之事捅出的?” “就......直接捅出去的?!绷_依依悻悻地笑。 “一次可用,第二次卻不行了,”薛洛微微思忖,冷笑一聲,“這個惡人還得顧景來做,我們空口無憑,顧景卻是有證據的?!?/br> “可是顧景生死未卜,若是他活著還好,要是死在哪了可怎么辦?” “死?這樣便死了,豈不是便宜他?”薛洛瞇了瞇眼,“露中生之人自生來便受共情禮,若是門主隕落,共情禮便會長鳴,我卻毫無感應,可見他確實還是存世的?!?/br> 羅依依咬牙,“那還真是可惜了?!?/br> 薛洛笑著點了她額頭,“陰兵符可還在?” “在的,”羅依依打開乾囊將扳指拿出,“這個可以找到顧景?” “是,”薛洛點頭,“顧景也曾做過兵符一段時間的主人,循著氣味尋找不是難事?!?/br> “只是......”羅依依垂下頭,裙帶絞住手指。 “嗯?”薛洛把她的手指解救出來,低目瞧著她笑。 她熟練地攀上他的脖子,把自己埋進他懷里,悶聲道:“只是你才剛回來,我都沒有好好和你玩幾天,就又要去做這些糟心事,煩得很?!?/br> 薛洛憐惜地抬起女孩的臉,“那便玩好了再去?!?/br> “???”依依愣住,“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