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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平目如朗月,聲入竹清,“陰兵符?!?/br> 湯圓“噢”了一聲,又問:“那主人應當已經是陰兵的主人了,為何不找陰兵直接帶路,還要我們御劍去尋?” 對面的人笑著搖頭,“陰兵符與人間兵符不同,陰兵符只擁有號令陰兵進攻開戰的權利,卻無法調動。且陰兵未有定蹤,無人號令時會不斷移動,就算是鬼王本人也無法確定他們的蹤跡。但陰兵符與陰兵之間互有感應,若是靠近彼此會有異相?!?/br> “那我們此時是去找陰兵?” “正是,孫婆婆給的地圖是陰兵的活動軌跡,不知是如何得到的,但她應該是掌握了某種秘法或是訣竅,可以推斷出陰兵的去向?!?/br> “那陰兵的去向是——” 骨劍忽然停住,沒等人反應就急速下降,極強的氣流阻力伴隨著巨大轟鳴聲,嚇得湯圓一把抱緊了陸子平。 等了許久,耳邊的嗡嗡聲終于徹底消失,骨劍終于著地,湯圓一抬眼看見羅依依扶著薛洛奇怪地看著他,她的背后是空蕩蕩的無人平原,他收回眼對上了陸子平溫潤的眼。 “可以下來了?!标懽悠奖3中σ?。 “噢......好?!?/br> 湯圓尷尬地放開陸子平,一回頭又栽進了他懷里。 “怎,怎么突然出現了個村子?” 循著他的視線而去,方才空蕩的無人曠野憑空出現了一大圈黑漆漆的高樓建筑,錯錯落落一大片,儼然是個村落。 陸子平意味不明地眨眼,森然笑起來,“人來了,它自然也要來?!?/br> 湯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陰森嚇得魂飛魄散,飛也似地彈開,貓最是膽小了,這和尚還這樣嚇人,湯圓心里暗罵,腳上已經蹬蹬往羅依依跑。 薛洛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乍一看與常人無異,羅依依牽著他的手往村子里走,像一只溫順的大型犬。 湯圓摸了摸鼻子,覺得他比自己還要乖。 已經是夜晚,村子里很靜,偶爾傳來幾聲不知誰家的狗叫羊咩,路上偶爾還斜出幾塊農家人愛好的腌菜地,生活氣息十足,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之處,反而是一行四人,一看就是突兀的不速之客。 扳指還在帶路,朝著村子深處走,湯圓好奇地環顧,嘟囔道:“過得還挺富的,居然都是兩層的小樓?!?/br> 陸子平眸光暗了暗沉默地走,卻看得比之前更仔細。 “到了?!?/br> 扳指已經穩穩停下,乖乖滾到了羅依依手心,結束了一日的使命。 四人停留的地方是座獨棟的院子,和背景融為一體,看不出和村里其他人家有什么區別,依依抬手敲了門,很快就有人應答。 “來了來了,誰???”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人,皮膚黝黑,看著剛從睡夢中醒來,還帶著點不耐煩,“你們找誰???” 羅依依杏眼粉臉,一笑像個小月亮,“阿嬸,我們幾個人出來游玩迷路了,想在這您這借宿一晚,您還方便嗎?” 小姑娘聲音又甜又脆,可憐巴巴牽了個高瘦的少年人,冷冷地不說話,她朝后望了望,又瞧見了奶里奶氣的湯圓和溫潤笑著的陸子平。 一個小姑娘,一個冰山,一個奶包子還有個禿驢——奇妙的組合。 許是夜色太沉,婦人未再多說什么開了門,端著油燈領著他們進了院子,院子里只有一棟兩層的小樓,幾人進了門卻并不停,徑直上了樓。 “就剩了兩間屋子......” 婦人的眼神流連在四人身上,羅依依自然接了她手上的油燈,牽住了薛洛,“這是我相公,我和他一屋就好?!?/br> “原是夫妻倆啊,看著年紀挺小的,”婦人隨和地笑了笑,瞧了薛洛半分不變的表情,又問:“小娘子,你相公像是不大愛說話的樣子?!?/br> “是啊,他性子冷,不愛理人,您別和他一般見識?!?/br> 婦人“哦”了一聲,眼光又落在后面兩人身上,大有一番不交代身份不放行的架勢。 羅依依依舊笑得甜,拉過湯圓呼嚕了兩把毛,語氣親親熱熱地,“這是我弟弟,旁邊的那個是我表哥,寺里香火不好,出來和我們一起游玩散心?!?/br> 傻子才會來這么個地方游玩,但住在這個地方的顯然更不是人,婦人像是終于困了,敷衍地點了點頭繞過四人自己睡去了。 她走了幾步又折返,“對了,睡覺的時候聽見動靜別出門啊?!?/br> “什么叫睡覺的時候有動靜???”湯圓瞧著走遠的人,一陣毛骨悚然搓著胳膊。 羅依依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你好歹也是靈獸,怎么膽子這么???” “我是靈獸,也是貓啊,貓有幾個不膽小的......”湯圓委屈嘟囔,越說越沒底氣。 羅依依好笑:“行了,去睡吧?!?/br> 湯圓抱著一包的甜糕含恨與陸子平住進了一間屋,羅依依一手油燈一手薛洛也推開了自己的門。 房間不大,羅依依放出冰床幾乎占了半邊屋子,薛洛早已精神不濟,眼皮比出發時耷拉了不少,九疑山上尚有靈力支撐,薛洛的臉色也算紅潤,此時到了這般荒蕪之地,臉色一下就白了幾分,連眼底都泛了點烏青。 羅依依心疼地撫過他的眼底,“對不住啊,等到了神界再好好給你補補?!?/br> 薛洛的睫毛極輕地抖動一下,眼珠朝著旁邊動了動,羅依依循著看去瞧見了自己手中搖晃的燈光,“要睡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