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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顏色的雷電?”薛洛語氣真誠,居然真的和她討論起噩夢來。 依依回想了一下:“紫色的,有時候回夾雜著幾道金雷,怎么這個顏色還有講頭嗎?” 薛洛撩起衣服下擺坐在階梯上,輕笑一聲,“恭喜羅姑娘,這是夢見天罰了?!?/br> “天罰?”依依也提著裙子坐到他身旁,歪著頭問道:“什么是天罰?” “天罰,顧名思義就是上天懲罰,不過普通人是沒有資格承受上天的怒氣的。天罰的對象,是神。神若違反天道,便會墜落墮神,天罰便是墮神的特有刑罰?!?/br> 依依愣住,《封魔錄》還涉及到神界嗎?還是只是自己平白夢見的荒唐事? 她托住下巴嘆了口氣:“原來神也不是自由的,也會被限制被懲罰?!?/br> 薛洛眼睫垂下,聲音冷了幾分:“這天地間,又有誰會得到真正的自由?玄黃洪荒,都有定律,有些人的路是一出生就注定的?!?/br> “誰說的?”羅依依困意來的突然,腦子已經處于半轉動狀態,“我相信呢,人定勝天,如果你不喜歡注定的路,那你就換一條道唄?!?/br> 她拍拍裙子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天下那么多條路,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 薛洛喃喃地重復羅依依的話:“不喜歡,就換一條?” “我困了,薛公子還是早點休息為好?!迸⑶辶恋穆曇艉敛痪鞈俚亓镒?,留下他一個人獨坐在臺階。 換一條?薛洛仰起臉,天空漆黑無望,星星也看不見一顆,心底的幽暗四處蔓延,如玉的臉在暗中沉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說話如同羽毛落下,輕飄飄地就想給人指路?她又經歷過什么,可以對自己指手畫腳? 第6章 少女的嫁衣(6) 天光照亮荒村的時候,顧回風推開了門,雨后的空氣干凈凌冽,陽光柔和地灑下來,給這座村子添了些許生氣。 羅依依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像是夏日暴曬的黃瓜條,整個人蔫了吧唧。 顧回風被嚇了一跳:“依依,你昨夜沒有睡好嗎?” 薛洛從背后冒出來,帶著無害的笑意,“想必羅姑娘睡不慣這種地方吧?!?/br> “???”羅依依睡眼惺忪,呆滯的抬起頭:“沒有沒有,我就是做噩夢了”昨晚和薛洛說完話之后就特別困,閉眼又是一夜的噩夢纏繞,依依苦惱道:“顧大哥,你說這里該不是有什么妖怪魘我吧?” “不會,”顧回風搖搖頭拿出羅盤,羅盤轉了兩遭指向村口,“你看,指向的仍然是星垂鎮的方向,如果是有妖魔在附近羅盤就會指向妖怪的藏身之所?!?/br> “噢?!绷_依依無力的垂了腦袋,合著就只能自己受著唄。 羅依依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上襦,底下是真絲的長裙,鞋子上還繡著好看的海棠花,昨日下了一夜的雨,路上變得十分泥濘。 對著一地的爛泥,羅依依的小臉皺得苦巴巴的。 瑩白色的發帶倏地飄到她眼前,薛洛在身前輕巧巧的彎下腰,他歪了歪頭,露出了漂亮的后頸。 “愣著做什么?還不上來?” 薛洛居然要背她? 依依一時呆在了原地,仿佛被雷劈中。 “不來就算了?!毖β遄鲃菀鹕?。 羅依依忙趴到他背上,嘟囔起來:“干嘛不來,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依依伏在他身上,看著他飄飛的黑發,小聲問他:“薛洛,做什么要背我?” 女孩子的鼻息噴灑在他耳旁,薛洛輕輕笑了兩聲,聲音壓得極低:“昨夜羅姑娘說人定勝天,我今天想讓羅姑娘親自給我演示一遍?!?/br> 羅依依驚恐抬頭,想要呼喚顧回風,卻瞧見四周早已被薛洛設下了結界 她在薛洛背上掙扎起來,薛洛觸電一般將她甩了下去 依依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月白色的衣衫也沾滿了泥點子,她又氣又驚死拽住薛洛的衣袖,“你瘋了?!” 薛洛甩開她的手,一揮手,一張符貼住依依的后背,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我倒要看看羅姑娘怎么換一條路走!” 薛洛真的是個神經病吧,昨晚隨口的一句話被他的腦回路一處理竟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誰曉得這村子里究竟有什么? 薛洛終于看見女孩眼中流露的恐懼,他滿意地點了頭,“這才是大小姐看見我應該有的表情?!?/br> 他發尾的珊瑚珠紅得幾欲滴血,薛洛輕輕把依依往草叢里一推,招搖而去。 跌入草叢羅依依便可以活動,四周景色早已更替,這里是另一個虛空的世界,周圍莫名的開始泛起霧來,很快霧氣就濃重得無法視物,還透著一股陰冷,羅依依身子微微地抖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霧氣太過陰冷。 乾囊呢?顧回風昨日給乾囊里塞了不少符紙,羅依依一摸腰間,那里空空如也,依依一陣懊惱:昨日睡覺時拆了忘在破殿中。 系統也處于掉線狀態,叫天天不應,依依只能打起精神強行壓下恐懼,她抱住自己在大霧中慢慢摸索起來,霧中突然閃過一個黑色人影,她立刻追上前去,跑了不知多久,霧氣開始漸漸退去,再一看居然回到了村口。 一如昨日那般,羅依依站在村頭的石碑旁,石碑上模糊刻著“雨芽村”三個字。天陰沉沉的還是一幅將要下雨的模樣,物品的擺放,甚至連刮風的方向也一絲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