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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卻早已熟睡,回應他的只有平緩的呼吸頻率。只是不知為何,即使在夢鄉,她的眉頭還是緊蹙。 祁陽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眼底暗涌流動。 能夠作為推掉陶家預約的理由并不算多,去祁家勉強可以算是一個。 “這可以說?”耳機那邊的人打破了這一幕的祥和,他置身事外,仿佛看了一場好戲,“薛家不是還沒認嗎?!?/br> “閉嘴?!逼铌栍只氐侥欠N波瀾不驚的狀態,他淡淡地下達命令,“黑掉埃爾莎醫院內網,報告結果她必須是陶家的人?!?/br> “……”那邊還想為逝去的美好周末早晨而據理抗爭一番,但祁陽的命令向來只有遵循這一個結果,他不情不愿地問,“幾點?” 祁陽抬眸,掃了眼屏幕,指針還停留在情報那一段。 【周六早晨十點半,埃爾莎醫院,親源檢測,預約者云惜文?!?/br> 祁陽半天都沒有回話,那邊倒也樂得清閑,他撐著半邊臉,閑閑點開了位于桌面、呈隱藏狀態的文件夾。 看著照片里,坐在第一排、雙手捧臉望著臺上主唱的女孩,他饒有興致地勾起嘴角。 “算了?!逼铌枀s在這刻驀地出聲,“就這樣吧,不要插手?!?/br> “……噫?!痹野闪税朊?,那邊回過味來,他不禁感嘆,“太子爺您可真黑……” 祁陽沒有否認,掌心的觸感溫熱而真實,他伸手,去撫平她眉間的折皺,“我懶得再等了?!?/br> * 陶桃沒有將新得知的情報與黃以筠分享。 在你的能力并不足以達到那個門檻之前,知道得越多,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同時,在悶聲吃了衛堯一大虧之后,陶桃已經能很謹慎地去保持好與他之間的安全距離。 不順心當然也會有,但陶家夠大,想做到“眼不見為凈”就也沒有那么困難。 那么,在晚飯時間,當云惜文溫柔地叮囑明天的注意事項時,衛堯冷不丁冒出的那句“我也去?!本惋@得格外膈應。 正當陶桃僵著笑,扮演好一個天真無知的好孩子的時候,目光又在不經意間與衛堯對上了。 那雙黑眸看起來如此的深不可測。 陶桃很確定,他就是存心來惡心她的。 ——但大小姐可不知道,衛堯想要親眼看到的,可不僅僅只是她的笑話而已。 日子很快就到了明天,享有最高級醫療待遇的貴人們自然是不用像尋常人家一樣,大清早起床、忙上忙下一早上才獲得排位的資格,一輛黑色大車靜悄悄地駛入埃爾莎醫院后門,干凈到發亮的私人車道,不會擾了貴人的眼。衛堯靜靜地望著車窗之外變換的景色,面帶嘲色。 體檢的過程自然也是一路綠燈,只除了驗血處的小護士似乎是個實習生,見到陶桃的瞬間便楞了神,呆呆地立了好久,直到一旁交好的護士看不下去掐了她一下才反應過來。 “不…不好意思,您太好看了……”小護士紅著臉,低聲為之前的失神道歉。 大小姐早已習慣路人驚艷的眼神,她伸出如藕節般白嫩的小臂,反身將頭埋進云惜文的胸懷,像個怕針的小孩那樣撒嬌道,“那你要輕點噢?!?/br> “好…好的?!?/br> 只是這第一針卻并不如小護士答應的那么干脆,針扎歪了,刺痛卻不會消失,順著神經末梢傳到大腦形成尖銳的痛感,陶桃微不可察地顫了下,這可能是大小姐今年受過最重的傷。 云惜文皺起眉頭,她一只手擁住陶桃,聲音隱隱作怒,“換你們主任來?!?/br> 小護士欲哭無淚,原先要在今天值班的人又正巧不巧在今早請了假,她在剛剛才知道眼前這幾位就是醫院嚴陣以待了幾天的大人物,如果被這位投訴到主任那去,她的實習期還能過嗎…… “不用了啦媽咪,是我太緊張了?!碧仗覍π∽o士笑了笑,“再來一次吧?” 嗚嗚…我是見到了天使嗎?小護士的耳中響起了圣歌。 但此刻,善良的天使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如果不是衛堯也在,她又何必僅僅是為了在媽咪心中加分,而去再挨一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