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女 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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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父收到信了嗎? 夜深人靜,陳伯橫拖著自己的兩條老腿坐在床上,元婦德去了鄧州,那顧鏡湖更是跑了,襄州諸事就都扔到了他頭上,可憐他都什么年紀了,為了算賬之事跟財部、民部吵得天翻地覆。 嘿嘿,倒是痛快。 床邊擺著鐵壺和木盆,陳伯橫知道是那些年輕人送來讓他泡腳的。 笑了笑,他將鐵壺里的水倒在木盆里,又脫了鞋襪將腳放了進去。 “呼?!?/br> 血帶著熱氣上涌,陳伯橫歪在床邊長出了口。 這時,他想起有兩封送到長安的家信,他忙著趕路一并帶來了襄州。 把信從床下摸出來一看,一封是河中府的,一封是侄兒陳重遠送來的。 陳伯橫打開了第二封。 他站在了木盆里。 “和姜假仙兒的外孫女家里小娘子聯姻?世上還有這等好事?” 陳伯橫可謂是欣喜若狂。 將腳從盆子里抽出來都顧不上擦,他濕著腳拖著鞋走到書案前坐下。 點亮油燈,倒水磨墨,陳伯橫在心里琢磨此事該如何做。 那杜家的小郎君與承影將軍成親的時候他就酸的不得了,后來承影將軍生了一對女兒有一個姓杜,他在心里罵了杜曉那瘟貓罵了足足半個時辰。 元帥意在天下,總有一日要將軍權下放,到時各部將軍之中定會有元帥,白龐身為定遠舊部能親近元帥也止步于此,符嬋和申屠休都是莽撞之輩,蘇長于過于謹慎,李瑄有肺疾,衛鶯歌多司護衛之事,龍十九娘子知道元帥所想年紀卻大了,唯有衛燕歌,軍功加身又是元帥帶大的。 讓一個這輩子頂多做到副司長的杜小兒與天下之主的meimei、未來的兵馬大元帥成婚,還要一個孩子跟他姓?! 他也配?! 更不用說孩子還是衛燕歌生的! 就算衛燕歌愛重杜小兒,杜家上下連聲推拒都沒有也是發了貓瘟了! 不提那長遠的,現在洛陽城中各家戰戰兢兢,杜家卻安然無恙,那是靠著元帥的庇佑,是因為他們家有個小子嫁給了衛燕歌! 不然就憑他們杜家占了從前衛家的地,那坐在紫微城的衛三娘就能把他們一家生吞了!姜假仙兒就能讓他們家里上下永世不得安寧! 到底占了多大的便宜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從同光八年到了同州,陳伯橫早就真心實意為元帥效力,在他眼里衛家吃了虧,他真是又妒又恨,寫了十封信給姜假仙兒罵杜家都覺不消氣。 摸了一把胡子,他決意先寫一封信給自己的弟妹崔瑤,他和仲橋兩兄弟身上有大梁官職不能脫,還是妾身未明,崔瑤已經是大學政。 先請阿崔去探探元帥的意思,承影將軍成婚的時候比現在小衛將軍大好幾歲,小衛將軍正是好時候,等個十年八年也可,只要先得了元帥不反對此婚事。 這事兒是得讓元帥早點知道的。 陳伯橫拈了拈胡子,小衛將軍是元帥撫養長大的,年紀又不大,要是不早些告訴元帥,萬一、萬一元帥覺得是陳家引誘小衛將軍又不肯讓人知道呢? 當年姜假仙兒知道女兒和衛錚那小子有了私情可是帶著太學生在定遠公府門前生生堵了三個月寫悼文??! 寫完一封信吹了吹,陳伯橫又給自己的二弟陳仲橋寫信。 陳仲橋身上還有大梁的正三品安撫使一職,他到了北疆原是想與崔瑤一處的,不成想崔瑤對他絲毫不掛念告訴元帥陳仲橋有幾分做生意的本事就將他踹去了貿部。 告訴二弟陳家遇到了大好事,陳伯橫盛贊自己的侄子,生怕二弟不知道其中利害再做出蠢事來。 第二封信寫完了,院中的燈都已經熄了。 陳仲橋搓了搓手寫起了第三封信。 告訴姜假仙兒,他們兩家要結親了嘿嘿嘿。 …… 姜清玄一早起來就覺得身上有些重,今日有大朝議,他自己穿上官服從房中出來。 走到小廳,他看見衛瑾瑜坐在飯桌前打哈欠。 “既然夜里有事你又何必這么早起?” 衛瑾瑜抬起頭,笑著說:“我又不是特意在等曾外祖父,只不過是餓了就起來了?!?/br> 說著她又打了個哈欠。 姜清玄搖了搖頭拿起一個蒸餅: “鄭家之事,皇后一直想攀扯上于家,奈何于崇滑不留手,今日大朝議,事情就定了?!?/br> “嗯?!毙l瑾瑜點點頭,“皇后娘娘英明神武?!?/br> 這是說得什么胡話? 喝完最后一口粟粥,姜清玄站起來又取官帽戴上。 “有幾個南邊來的奏本我得先去看看,你吃完了再回去睡一覺?!?/br> 走出去幾步,他又回轉回來。 “今日我從前幾個學生去河上破冰釣魚,我吩咐了廚房得了魚就做湯,中午你可得回來?!?/br> “好好好?!毙l瑾瑜連忙點頭,一看就饞得不行。 等他坐上馬車出了府門,衛瑾瑜一抹嘴就翻墻出了姜府。 她也想過在于崇家里放點物證給皇后,后來又覺此事不妥,鄭裘蠢,于崇卻不蠢,他和昭義節度使牽連甚深總會露出些端倪,不必急在一時。 今日她要做另一件事。 走到離姜府不遠的一處別院,已經有五六人正在等她。 “走吧?!?/br> “是?!?/br> 圣后端坐明堂之上,堂下大理寺卿正在讀鄭裘罪狀的最后幾行。 “既然此案已查清,罪人鄭裘夷九族?!?/br> 金袍加身的女子疾聲厲色,仿佛恨極了鄭家,一點也看不出她一直想將煊赫洛陽的河南于氏一并扳倒。 于崇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圣后看了一眼于崇的冠,又說道: “鄭家可謂世卿世祿之家,卻與吳國勾結做出謀害圣人之事,爾等站在明堂之上,也都是世卿世祿出身……” 眾臣連忙道:“圣后,我等忠心報國天地可鑒……” 圣后的臉上有些無奈。 于崇心中暗笑,沒有扳倒他于氏,她竟然將怒氣撒在百官身上。 圣后衛氏,不過如此。 眾人皆知皇后不過是再無力扳倒于氏只能生氣罷了,反正鄭裘謀逆一案已經定案,再不會牽累旁人。 一小黃門從柱后匆匆跑到階下,趴在大太監耳邊說了幾句話。 大太監大驚失色,慌忙對圣后道: “啟稟圣后娘娘被關押在天牢的罪人鄭裘被人殺了!” 明堂上頃刻間安靜下來。 “被人殺了?” “回稟圣后娘娘,報信之人正在明堂之外?!?/br> 圣后笑了:“好,好得很,大梁的尚書省侍郎下毒謀害圣人,大梁的天牢可隨意殺人如入無人之境,我們大梁還算什么?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你們既然將此案定下,可否告訴我,鄭裘被殺又是何案呀?” 刑部與大理寺眾官跪在地上瑟瑟不敢言。 “今天的朝議不必在明堂了,我與百官在這紫微城的明堂里,有人正在天牢里殺人,我這皇后不必做了,你們這些尸位素餐之輩也不必為官了,起駕,去天牢?!?/br> “娘娘,天牢濁氣傷身……” “再濁的氣也比百官無能讓我舒暢,走!” 堂上文武都偷偷看向尚書令姜清玄,皇后做出如此不成體統之事你竟不管么? “皇后娘娘?!苯K于,姜清玄說話了。 他說:“臣以為,帶文武百官去此事不妥?!?/br> 圣后抬眼看他。 “能讓人闖入天牢殺人,能知道今日鄭裘謀逆案結案,怕的是鄭裘說出些從前沒說的,能做到此事的,能與鄭裘勾結的……只怕就在明堂之上?!?/br> 姜清玄一語驚天。 百官惶然,他們當朝的圣后娘娘別的不會,關人可是駕輕就熟??! “好,你們就留在明堂?!?/br> 圣后說的“你們”里也包括了她的外祖、尚書令姜清玄。 姜清玄再未說什么,彎腰恭送圣后。 誰會在這個時候殺了鄭裘呢? 姜清玄知道鄭裘不會謀逆,就算有膽,他也做不到。 既然沒有謀逆,那自然沒有謀逆的同伙。 要么是鄭裘從前和人合伙做了見不得人之事,可那人也不必在此時鋌而走險,畢竟稍有不慎就是謀逆同犯。 要么是有人要用鄭裘的命攪得朝廷大亂。 會這么做的人,巧了,他府中就住了一個。 唉,這么一鬧,她今天只能自己一個人喝魚湯了。 姜清玄心中有一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