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配音演員穿到年代文 第48節
李瀟瀟疑惑地說:“那衣服也不是經常做新的呀,我有衣服,很多?!?/br> 原身從前的工資就都是花在打扮上的,她現在雖然窮,但衣服卻是能一個月不重樣的,她都搞不懂原身為什么這么能買。 周志鴻:“那就好?!?/br> 李瀟瀟看了看手表,是真的有點急了:“我還趕著去買菜,晚了就沒好的了?!?/br> 周志鴻也知道她急著掛線省點錢,她不肯要他的錢,他確實也只能早點結束通話,替她省一點錢。 周志鴻只好說:“好,那你路上小心?!?/br> 李瀟瀟“嗯嗯”應了兩聲:“那先這樣了,再見?!?/br> 那點尾音都帶著愉悅的上揚,周志鴻覺得心口像被針扎一樣,忍著痛說:“再見?!?/br> 周志鴻不舍得先掛電話,等到話筒里傳來忙音,這才魂不守舍地將話筒放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抽屜里翻出一個筆記本,打開后找到了鄭國興的辦公室電話,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前陣子光州軍區剛結束演習,各單位忙了好一陣子寫總結,寫完之后自然得往上交,讓領導查閱,以便做有效的復盤提升。 這會兒鄭國興剛看完報告,因為里面內容可圈可點,因此心情十分好,突然接到周志鴻的電話,也有點驚喜:“老師,下午好,我和明義之前給您打電話,您剛好都沒在,您這么忙,我們都不敢打擾您了,還想著等什么時候去京市開會了,就去拜訪您,真是好久不見了。您最近還好嗎?” 周志鴻跟他寒暄了幾句,就單刀直入了,說了一下自己最近正為孫女發愁的事:“這事建忠也知道的,他那兒子說事跟瀟瀟有娃娃親,建忠這當爹的什么都不清楚,那重鋒跟他也不是一邊的?!?/br> 鄭國興心想,果然找到他這邊來了。 老重找他,跟周老師親自找他,那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對于老重,他還能打哈哈敷衍過去,可對周老師,他是怎么都不能夠的。 但也說句老實話,人孩子從小就在光州長大,不愿意走那不是很正常之前還出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能回去才有鬼。 可這話只能在心里想,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他斟酌了一下,說:“老師,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了。慢慢來,說不定哪天就自己想通了?!?/br> 周志鴻說:“那都是以后的事兒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托你幫個忙。你們文工團能管市文工團的吧瀟瀟那孩子沒錢吃飯,又不肯收我的錢,都到問同學借錢吃飯的地步了?!?/br> 他頓了頓,又說:“我給你匯點錢,你讓你們文工團的人幫個忙,就去市文工團那邊走一趟,幫她把伙食費給交了,然后讓市文工團那邊找個理由,就當是獎勵也好什么都行,跟她說是免這個月的伙食費?!?/br> 鄭國興:“……” 這大費周章的,搞這個? 不是,重鋒那小子,自己未婚妻沒錢吃飯都不知道的嗎? 這小姑娘面子也夠大的,一群人為了讓她吃飽飯,在后面折騰一大圈。鄭國興:“沒問題,老師,您放心?!?/br> 周志鴻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這才結束了通話。 李瀟瀟從郵局出來時,神清氣爽。 周志鴻正對她心里有愧,她把訴求提了出來,盡管他最希望的還是她能回周家,但他理虧在先,也就只能順著她了。 她走到供銷社,正想隨便買幾顆水果糖回去交差,免得養父起疑。 她看到玻璃柜旁的巧克力,想到重鋒給的那袋蘋果里還放了許多巧克力,不由得好奇地問了問:“同志你好,請問這酒心巧克力多少錢???” 售貨員回答道:“一包六毛錢,加兩張糖票?!?/br> 李瀟瀟震驚了:“兩張糖票” 店里還有其他客人,售貨員正忙著取貨,聽到她那拔高的、難以置信的聲音,原本還有些不耐煩,一轉過頭看見李瀟瀟,已經認出了她。 那不是光州市文工團的話劇演員李瀟瀟嗎? 售貨員的態度馬上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是,這酒心巧克力可受歡迎了呢!現在剛好是上班時間,這才還有貨。上回有人一次性把所有巧克力買了,引起其他客人不滿,后來咱們這兒就限購了?!?/br> 李瀟瀟瞪大了眼:一次性買完誰這么有票錢倒是還好說,糖票可不好攢。 售貨員見她這樣,以為她是想多買一些,畢竟她最近這么出名,上個月幾乎天天有演出,文工團肯定給她不少獎金。 售貨員走過去,兩個人之間隔著玻璃橫柜,她主動俯過身,湊到李瀟瀟耳邊,低聲說:“要是你想多買一些,可以分開讓朋友過來買,也是一樣的。不過這會兒大伙兒都在上班,你要是一時間找不到人,我給你找幾個也成?!?/br> 李瀟瀟心想:您可真看得起她,她這剛打完長途電話,半個月伙食費都沒了,身上就只有半包巧克力的錢,還沒糖票。 她尷尬地笑了笑:“我今天沒帶糖票,先不買了?!?/br> 售貨員積極地說:“那沒事兒,咱給你偷偷留一點,但也不能多了,兩包夠不夠” 李瀟瀟:“……” 這么熱情的嗎? 售貨員又壓低了聲音:“你幫忙留兩張你主演的話劇票就行,你們團剛放了票出來,咱們供銷社的統共也沒分到多少張,我還想跟我對象一起去看呢!” 最近她人在軍區交流,原本市文工團話劇組算上她一共三個主演,每人一天輪流上臺,之前她沒在,就只能剩下兩個主演上了?,F在她回來了,自然就要重新回歸。 李瀟瀟明天才回文工團,不知道團里這么早就把她的場次都定下來放出去了,也有點意外:“我手上也沒票了,抱歉?!?/br> 那售貨員很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來:“沒關系,這巧克力我還是可以幫你留著的?!?/br> 這姑娘怎么這么執著……李瀟瀟尷尬地笑了笑:“真不用了,謝謝?!?/br> 她把手伸進衣兜里,里面還有三毛錢,心里有點猶豫—— 三毛在文工團里都夠吃頓葷菜了,幾顆水果糖又不頂飽。 就算空手回去,找個借口應該也能糊弄過去。 李瀟瀟正想著,余光旁邊一個高大的身影靠了過來,朝售貨員說:“要一包巧克力?!?/br> 真正的買家來了,李瀟瀟不好占著位置,轉身往外面走,旁邊那人卻突然出聲了:“李瀟瀟,等一下?!?/br> 她轉過身,看到那張霸道總裁臉。 居然是錢學農。 這要是換做一天前,李瀟瀟肯定白眼都不給他一個,直接扭頭就走的。但她今天才剛剛想過賺路費的事情。 按照原著,團長應該是到八十年代末都在光州軍區的,那她在滬市做配音,這年頭有飛機有火車,距離當然不是問題,主要是工資也不足以支撐她隔三岔五坐飛機。 這錢學農可不就是原著里的商界大佬跟天澤并稱光州的商業雙雄。 她跟顧天澤在現實里是死黨,但這原著里把他寫成喜歡她,她到現在都沒去找過他,也猜到他肯定沒像她一樣穿過來。 否則,看到她那鋪天蓋地的“配音”報導,他應該知道她是穿越的,緊接著就找過來了。 她可實在是沒辦法看著別人頂著死黨的臉說喜歡她。 要是這原著里按正常設定,顧天澤沒對她起別的心思,依然是她朋友,她肯定毫不猶豫地找顧天澤,然后就能解決以后的路費了。 現在就只剩下錢學農了。 她看著他,有點猶豫。 這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上回在隱市的時候,她差點就被他賣了。 李瀟瀟一想到上回,心有余悸,覺得還是算了。 想到這里,她又繼續往外走。 錢學農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她了,一看她那眼神,再看看她摸衣兜的動作,就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是沒錢了。 他特意買了包她剛才詢問售貨員的巧克力,三兩步就追了上去,兩人走到了街上。他拋了拋手中的巧克力,在她跟前揚了揚:“請你吃?!?/br> 李瀟瀟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不用?!?/br> 錢學農笑著說:“你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br> 李瀟瀟哼了一聲:“你上回做了什么沒點數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錢學農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不是說了誤會嗎?我有事問你,關于你jiejie李寶珠的?!?/br> 他頓了頓,說:“或者,應該叫周寶姝才對?!?/br> 李瀟瀟腳下一個急剎,震驚地看著他。 這人怎么知道的? 錢學農見她總算停下來了,剛才還板著的臉都繃不住了,大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這下主動權顛倒了,他看著她,笑了笑:“我有朋友在工農兵大學讀書?!?/br> 李瀟瀟勉強地說:“噢,可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錢學農不緊不慢地說:“你jiejie問我借了錢?!?/br> 李瀟瀟:“……” 錢學農又是拋出一個驚雷:“據我所知,不止我一個人借了,你們文工團里的舒誠也借了,還有其他好些想追求她的男人都借了?!?/br> 李瀟瀟:“……” 媽的,這周寶姝夠不要臉的。 她聲音都有點虛了:“她現在可是脫了光州戶籍的,跟我們家沒關系?!?/br> 錢學農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是可以理解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不是也這么理解。畢竟也不是小數,到時候找不到人了,自然就會去你們家問?!?/br> 李瀟瀟當即冷汗就下來了。 她之所以給周志鴻打電話,讓他把周寶姝留在京市,就是因為她知道李衛國為人心軟。 她沒有做過家長,但前世里不是沒有過這種新聞的:子女虐待父母,甚至傷害父母,但父母依然選擇原來子女。 李衛國說了,只要周寶姝還認他這個爸爸,她就還是姓李。 李瀟瀟猜測他心里或者也有自責,覺得一直以來太偏心,給大女兒的關愛比小女兒少得多,導致她思想產生了偏差。 正是因為這樣,李瀟瀟才干脆不讓周寶姝回來了。她覺得,只要不讓李衛國見到周寶姝,那周寶姝就禍害不了他。 可李瀟瀟沒想到,在無恥這方面,她還是低估了周寶姝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萬一債主們找上門來,那不是要逼死李衛國嗎? 錢學農朝路邊一家國營飯店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這事兒也不是沒辦法的,上回說了請你吃飯沒請成,這回請你喝點什么順便聊聊你jiejie的事?!?/br> 李瀟瀟恨不得馬上飛去京市揍周寶姝一頓,但現在顯然是不行的,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讓李衛國知道這事。 她一臉頭大地跟著錢學農進去了,兩人在墻邊一張桌子坐下。 服務員走過來問兩人要點什么,李瀟瀟說了句“白開水”。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說白開水,服務員肯定要來一記白眼了,可到了李瀟瀟這兒,服務員仍是笑容可掬地說:“不愧是厲害的話劇演員,平時都這么注意保護嗓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