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配音演員穿到年代文 第9節
她如果不愛話劇,她為什么還要留在話劇組而李瀟瀟竟然說她不尊重話??! 文海燕有點惱羞成怒,但還是極力忍著:““想辦法”說得簡單,你倒是說說還能有什么辦法?” “別別別吵、吵架了……”陸一鳴見兩人這樣,怕她們吵起來,“有有話好、好好好說……” 李瀟瀟看著文海燕不說話。 文海燕也漸漸冷靜下來,別開眼,低聲說:“我不是故意想吼你的。你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也可以商量?!?/br> “在主要角色上面,男女角色不能反串……”李瀟瀟看著文海燕,說,“比如這里面的朱建發,角色形象就是高大英武的青年,如果由女孩子演,就不會好看?!?/br> 這她當然知道……文海燕說:“道理我懂啊,可是沒男演員啊?!?/br> 李瀟瀟指了指陸一鳴:“他不是嗎?” 陸一鳴雖然說不上十分英俊,但五官端正,這種長相在化妝之下可塑性會很強。 而且將近一米八的大個子,長手長腳,因為常年包攬劇社內的重活,身板結實,不胖不瘦剛剛好。 就是可惜是個結巴。 這回不等文海燕發話,陸一鳴就已經連忙搖頭擺手了:“我我我不不不行的!” 李瀟瀟看著陸一鳴:“你想過當主演的吧,臺詞也很熟?!?/br> 陸一鳴整張臉霎時就紅了。 文海燕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他臉色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簡直恨不得鉆進地底里去。 陸一鳴經常一個人的時候,自娛自樂地演著劇里的角色,尤其是男主演。 他雖然說話結巴,但他可以不發出聲音,只做嘴型和動作,一個人過過癮。 然而有一次,他被李瀟瀟撞見了,也被毫不留情地嘲笑了,這就是他一直避著李瀟瀟的原因。 他只是在心里幻想著而已,并沒有奢望過真的能做主演。 陸一鳴有些慌了,連眼睛都紅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朝文海燕解釋,但因為太緊張,磕磕巴巴半天愣是沒說出來。 文海燕看著他,心里有些難受。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海燕,你去我們今晚看戲的位置坐著?!崩顬t瀟跟朝文海燕說完,又轉過臉朝陸一鳴說,“你跟我過來?!?/br> 兩人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么藥,按著她說的去做了。 等文海燕坐下了,李瀟瀟朝陸一鳴說:“待會兒你站上舞臺,然后就跟你自己私下練的一樣,只做動作和口型,可以嗎?” 陸一鳴低著頭,點點頭。 李瀟瀟沉默了一會兒,說:“陸一鳴,從前對你說過那些話,我很抱歉?!?/br> 陸一鳴驚訝地抬起頭,一臉受寵若驚,飛快地搖了搖頭:“沒沒沒事?!?/br> 李瀟瀟笑了笑,朝舞臺上做了個“請”的動作:“上去吧?!?/br> 陸一鳴點了點頭,抬手搭在舞臺上一撐,輕巧地翻了上去,站到舞臺中央。 他們剛才還沒開始收拾舞臺,用來給演員拾音的電容話筒還在,被矮竿固定在舞臺臺口。 李瀟瀟走到了話筒旁,半蹲在邊上,朝陸一鳴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 不遠處的文海燕坐在下面,看不到李瀟瀟,只能看到陸一鳴。 《雪山春雷》第三幕是發生在周毅芳家中,周毅芳正在收拾家伙,準備下山潛入惡勢力的地盤。得知消息的朱建發趕來勸阻。 文海燕看到陸一鳴在舞臺上快步跑了幾下,因為擴音器的緣故,她聽到了跑步后那種喘聲。 她愣了愣,總感覺哪里不對。她沒來得及細想,臺上已經到了朱建發第一句臺詞了—— “周毅芳同志!請你聽我說,這是豹頭的圈套,你可千萬不能中計!” 文海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下起來。 咬字清晰的臺詞通過話筒傳了過來,那把男音充滿磁性,仿佛溪底緩緩流過的砂石,沉穩而干凈,讓人忍不住想要繼續傾聽。 這根本不是陸一鳴的聲音! 第10章 定心丸 文海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這一幕。 仿佛在做夢。 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聽。 舞臺到觀眾席之間有點距離,她其實并不能看清楚陸一鳴的細微表情,但通過剛才那把聲音,她腦里竟然能自動生成畫面了! “海燕,演完了,過來吧?!?/br> 那把迷人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她回過神來,快步跑到舞臺上,一臉急切地問陸一鳴:“剛才是怎么回事” 陸一鳴一臉崇拜地指了指旁邊,激動地比劃著:“她她她……” 文海燕順著他的方向,看到了蹲在舞臺口邊上的李瀟瀟,正驚疑不定時,就看到李瀟瀟把話筒關了,然后開口了—— “怎么樣,寶貝兒,喜歡我的聲音嗎?” 是“他”! 仍是那把低沉干凈的聲音,卻少了剛才臺詞里那份正義耿直。 那聲“寶貝兒”在舌尖上像是打了個轉,短短三個音節跌宕起伏,柔情萬種,文海燕瞬間感覺血氣從腳底直往上沖,讓她的臉紅了個透。 文海燕看著李瀟瀟那張漂亮的臉,盯著那張一張一合的嘴巴,聽著那比男人還男人的聲音,不知道該懷疑自己,還是該懷疑這個世界。 她和世界,總有一個瘋了。 李瀟瀟忍不住哈哈大笑,聲線音色漸漸上升,從低沉到清亮,再到中性,漸漸變成女性特有的尖細,回復到本音。她沖文海燕擠眉弄眼:“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文海燕:“……” 這人從低沉男音到嬌俏少女音,無縫轉換,中間連氣口都沒有,簡直像牛奶般絲滑。 “你……你怎么做到呢?”文海燕震驚得無以復加,隨后又很快反應過來了,一臉激動地沖上去握著李瀟瀟的手,“太好了!太好了!瀟瀟,你真的太棒了!” 沒想到李瀟瀟竟然還會變男聲!這么一來,陸一鳴就能上場,她們不用反串了。 陸一鳴也走了過來,朝李瀟瀟不停地豎著大拇指。 李瀟瀟拍了拍文海燕,又朝陸一鳴說:“陸一鳴,你的口吃是心理原因,這種完全可以恢復的,只要你平時多開口,堅持練習?!?/br> 她目光坦蕩,眼神清澈,帶著期待。 陸一鳴迎著她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心口像是酸,又像是脹,還guntang,讓他眼眶有點發熱。 他從來沒奢望過自己能做主演。就連只是偷偷想一下,他都覺得羞恥,怕被文海燕和唐平知道。 他是結巴啊,連一句臺詞都不能完整順暢地說出來,又怎么可能當上主演呢? 然而,因為面前的這位姑娘,他竟然真的可以上臺做主演了。 陸一鳴抬起手臂抹了抹眼睛,胡亂地點著頭:“好、好好的,謝謝謝你!” “好了……”李瀟瀟朝兩個隊友笑著說,“咱們趕緊收拾東西吧,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br> 文海燕和陸一鳴異口同聲地說:“好!” 陸一鳴不愧是承包了整個劇社重活的男人。 與說話時的樣子不同,他干起活來時動作麻利,很快將背景板、幕簾、話筒等東西拆了下來,兩個女孩子幾乎還沒碰到那些累活,他就已經搶先做了,她們只疊一下簾布,將東西裝到收納箱里。 陸一鳴將東西搬到推車上,三人一起將東西送回練功院子,然后才各自回住宿處,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李瀟瀟累了一整天,洗完澡后就攤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電閃雷鳴,整個村子都被驚醒了。 李瀟瀟也醒了,下床把窗戶掀開一道縫,急促的雨水馬上飛濺到窗臺上。 閃電撕裂了天空,像是有雙手從云層上接連不斷地倒水,厚重的雨簾將外面一切都遮擋住,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重新合上窗戶,腳步輕盈地躺回床上,心想這真是場及時雨。 然而,同一時刻,劇社的許多人本來還在做著被首長夸獎的美夢,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雷驚醒了,再次陷入恐慌中—— 戰士們中午剛修好的路,本就是臨時搭的,這會兒肯定得被沖垮了,他們肯定來不及回城里參加考核了! 大雨下了一夜都沒有停,村長和部隊再次安排人員輪守值班,隨時注意江面情況。 幸好白沙村地勢偏高,村頭村尾附近一片水汪汪,村中卻沒有內澇。劇社的練功院子沒多少室內地方,李瀟瀟干脆沒過去了。 李瀟瀟還在吃著早餐,文海燕和陸一鳴就過來找她了。 兩人朝房東一家打了聲招呼,坐到了她身邊。 文海燕一臉怒容,壓著聲音朝她說:“幸好你今天沒過去,你不知道他們說得有多難聽!一群忘恩負義的家伙!” 這回就連好脾氣的陸一鳴也沒勸文海燕了,生氣地點著頭:“就、就是!也不想想他、他們之前聽、聽到能、能出演的時候,有、有多高興!” 李瀟瀟一臉驚訝地看著陸一鳴:“原來你生氣的時候不結巴” 文海燕:“……” 陸一鳴:“……” 文海燕也震驚了,連忙轉頭看著陸一鳴,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還真是!” 雖然不是完全不磕巴,但比其之前一個字重復四五遍的時候,實在是好太多了。 陸一鳴呆了呆,也反應過來了,臉上那點憤怒被開心取代,摸著后腦勺傻笑:“是是是哦!” 文海燕拍了他一下,瞪著他說:“怎么又來了?” 陸一鳴被人說慣了,也不生氣,仍是傻笑:“繼繼繼續努力!” “這才對嘛……”李瀟瀟把昨天從鎮上買的一袋蹦砂拿出來,給了房東家小孩一小把,其他都放到兩人面前一起吃,“劇社那些人不值得較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在罵我,我才不過去院子那邊呢!” 兩人稍稍平復了一下,文海燕又有點擔心:“路是沒法通車了,那些設備行頭啥的,每個人背一點,到了鎮上再坐車。只要這雨中午停了,應該能趕得及末班車?!?/br> 這姑娘想得太單純了。真要那么做,配樂組的行當可不輕,還有舞臺道具等等,得走上七八里山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劇社大多人的德性,誰背重的誰背輕的,鐵定要吵上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