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245節
陳鑫都不敢認,“我不去!” “不去初中還是不去五年級?”陳司令問。 小少年抿著嘴看著他,滿心滿眼地不甘。 陳司令好笑:“爸爸送你去?”說著下車,讓司機開車跟著,“走吧?!笔诌f給兒子。 小小少年把手遞過去,又忍不住抱怨:“邵一安干嘛不初中再留級???” “下層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你們這上學好比建房子,地基打的牢才能往高了蓋。小學都沒學好,到了中學你也是白混日子?!?/br> “學得好又不能考大學?!?/br> 陳司令:“不能考大學,爸爸可以安排你去部隊當個秘書,當個軍官。你什么都不會,怎么教別人?知不知道邵一安的爸爸為什么能當參謀長?” 陳鑫搖了搖頭。 “他上過軍校。咱們這個軍區軍官不少,正兒八經在軍校待幾年的可不多?!?/br> 陳鑫仰頭問:“所以邵一安學習好?” “是呀?!?/br> “我學習不好是因為爸爸沒上過軍校?” 陳司令的呼吸停下來。 “咳!” 司機慌忙咽下笑聲別過臉去。 陳司令又想揍他家小崽子:“你爸我沒上過軍校,還能是邵參謀長的領導,比邵參謀長厲害。你呢?” 小男生看著腳尖,思索片刻,“我學習不好就是因為你學習不好?!?/br> “你打不過邵一安,也是因為我打仗不如邵參謀長厲害?” 陳鑫無法回答,開始耍賴:“反正都怪你!” “那你想讓我怎么辦?我替你考試?”陳司令問:“你都說了我學習不好,我替你考,不怕還不如你自己考的?” 陳鑫使勁扯一下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要擱以往,陳司令會以為兒子欠揍,現在知道了——害羞。 “以后好好跟小高學,這一年爭取把功課補回來。下學期考,考進前十名爸爸獎你十塊錢,然后再帶你去市區?” 陳鑫立馬伸出手指:“拉鉤!” “難怪邵一安說你幼稚,人家都不拉鉤?!标愃玖钭焐媳г?,把手遞過去,“沒考好哪兒都別想去,寒假也得老老實實在家寫寒假作業?!?/br> 小孩哼一聲:“我才不會像你那么笨?!?/br> 陳司令忍著揍他的沖動,指著不遠處的校園:“不需要我送到教室了吧?” “你快走!”陳鑫使勁擺手,“不可以說來送我?!?/br> 陳司令無語又想笑:“中午好好吃飯,晚上我讓人來接你?!?/br> “你今天很忙嗎?” 陳司令點一下頭。 “忙去吧。我長大了,可以自己過去?!?/br> 陳司令很想拆穿他,又怕兒子羞的跳腳,沖他揮揮手表示知道,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心上。真讓他自己過去,回頭又該覺得不疼他,沒事找事發脾氣。 跟兒子說今天忙,并非陳司令糊弄他。 抵達軍區,陳司令就去開會。 主持會議的是軍區首長,與會人員皆是個軍司令、參謀,以及作戰部的一些同志,搞思想政治工作的一個沒有。 陳司令本以為上面有大動作,孰料分發給每個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份作戰訓練計劃書,署名邵耀宗。 陳司令以為看錯了,搓搓那三個字,還是邵耀宗。 “首長,這是我知道的那個邵耀宗寫的?”陳司令試探著問坐在長會議桌坐中間的人。 首長直言道:“你軍的邵耀宗?!?/br> 陳司令愈發糊涂,邵耀宗的計劃書怎么在首長那兒。 “機步旅王旅長給我的?!?/br> 陳司令不信,王旅長以前就是他手下的兵,計劃書到了他那兒,怎么可能越過他這個一軍之長啊。 旁的軍司令也不信。 首長掃一眼眾人的表情,笑道:“看來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們吶。都知道杜局吧?” 眾人微微點頭笑了笑,那哪能不知道,首長的老友。 “他以前就建議我向上面提議弄一支特殊部隊??赏饷婧褪锥嫉那闆r你們也知道,上面有人有那個心,也不敢輕舉妄動?!?/br> 怕被有些人抓住小辮子批斗。 這一點不需要首長說明,與會人員也都知道。 首長道:“我也怕。杜局有句話說的很對,別人松懈,我們不放松,他日這場革命結束才能凸顯我軍與眾不同啊。這個訓練計劃一做好,杜局就告訴我了。我找王旅長要的?!闭f著轉向陳軍長,“他還沒來得及給你?!?/br> 這樣解釋陳司令就明白了,“首長希望我們按照這上面的訓練來?” 首長:“邵耀宗制定這個訓練計劃只考慮到機步旅的情況,不適合全軍。你們手上的這份我讓人稍稍修改了一下。以后按照這個訓練。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我不希望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br> 眾人頓時明白——保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首長怕有人不明白:“我再過兩年就退了。以后寧陽軍區是你們的寧陽軍區。杜局起初跟我說邵耀宗弄個訓練計劃,我沒放在心上。 “我不想臨了惹一身麻煩。沒想到那小子當真弄出來。我也不想你們一個個被這場革命蹉跎的沒了斗志。明白吧?” 眾人互相看了看,同時起身立正,向他敬一個莊嚴肅穆的軍禮。 與會人員都跟陳司令差不多大,五十來歲。更進一步不是軍區一把手,也能當個二把手。幸運的話能去首都。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哪個將軍不想當元帥,還有可能是天下兵馬大元帥。 首長有一句說的眾人無法反對,那就是他確實快退休了,沒必要臨了再搞出這些事。 無論他此舉是真心,還是籠絡人心,確實是為在場的這些高級軍官著想。 首長道:“這個訓練計劃你們把寫有邵耀宗名字的首頁撕掉?!?/br> 眾人立即撕掉。 首長掏出火柴在煙灰缸里點燃。 “不小心走漏了風聲,知道該怎么說吧?” 總部機關雖然不在這里,但也有總部的人。機關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過來,名曰以防這些軍人的思想出了問題。 那些人就算帶他們去訓練場,很多人也看不出門道來。不親眼看到這個計劃書,親耳聽見,首長不擔心機關的人找他。 此言一出,眾人又把封皮也撕了。 陳司令問:“首長,邵耀宗那邊呢?” 首長:“只有邵耀宗、王、薛三人知道?!?/br> 旅部的政委是總部機關派來的。 起初陳司令沒打算讓他去機步旅。后來考慮到各師師長的情況,沒上過私塾也沒留過洋,也沒跟國軍打過交代的幾乎沒有。 唯一根正苗紅經得起政委折騰的就屬王旅長。 薛副旅長的家庭背景容易被人做文章,但他是副的。政委弄掉他沒什么用。因為一把手是王旅長,練兵的是根正苗紅的邵耀宗。 不出他所料,政委到了機步旅本本分分搞思想工作抓生活作風,沒敢胡亂插手訓練,也沒敢給底下的人扣帽子。 機步旅的政委不知道這事,陳司令放心了,“從什么時候開始?” 首長:“我倒是想讓他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上г蹅兊暮笄诒U细簧习??!眹@了口氣,“人在野外出點事,就咱們這邊的路,等人送到醫院也該沒命了?!?/br> 有人聞言不禁說:“都是這個大革命鬧的。不是這場革命,憑咱們二十年前的干勁,哪用吃點rou都算計?!?/br> 首長抬抬手示意他休要抱怨:“上面領導初心是好的。按照上面的預計,也不過兩三年的事。架不住有人心懷叵測啊?!?/br> 陳司令問:“首長,您說還得幾年?我算了算,整整七年了?!?/br> 首長:“看情況快了??梢灿芯湓捊?,百足之蟲,至死不僵。秋后的螞蚱,還能蹦跶幾天。我估計還得有事。你們萬不可放松警惕,謹言慎行。剛剛說的那些什么吃rou之類的,以后切勿再說?!?/br> 眾人明白。 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秋后的螞蚱那么能蹦跶。 寒冬臘月,寧陽下起入冬以來第一場特大暴雪,那四人居然又利用革命運動把矛頭指向以總理為首的一些老革命。 全國老百姓都不能忍。 學校放寒假,杜春分不用天天去上班,王金氏就天天帶著毛蛋過來,寫寒假作業練習畫畫。 說起毛蛋,孫瑾本打算讓他再上一年一年級。 毛蛋天天跟甜兒幾人在一塊學畫畫,甜兒和安安時不時教他數學和拼音,以至于期末考試毛蛋因為考的好還得了一個小本本。 王金氏又跟著照顧他一個學期,毛蛋不至于暈倒,一年級下學期期末考試考了全班第三,孫瑾就沒讓他留級。今年秋毛蛋升二年級,王金氏就不再跟著他。 毛蛋放學,王金氏去接他,幫他打飯。他雖然身子骨比一年前好了不少,但打飯還是擠不過同班同學。 毛蛋去上課,王金氏就回家打掃衛生,洗洗刷刷,空閑之余跟領孩子的老頭老太太聊聊天,結果就知道首都一些人針對總理。 王金氏想起這事就火大,毛蛋的畫本還沒拿出來,她還沒坐穩,就問杜春分知不知道這事。 杜春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br> “你說那些人想干什么?” 杜春分笑道:“還能干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br> “你是說蹦跶不了幾天?”王金氏小聲問。 杜春分其實也不知道,聽邵耀宗說的:“槍桿子里面出政權。他們把人逼急了,有人收拾他們?!?/br>